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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是正在後頭,正在等候的那份清楚與無可奈何。
2008/09/03 06:56:45瀏覽718|回應0|推薦15

不離不棄保存十多年後,終於還是棄置了那只惹眼的箱子。

那麼多年過去了,雖說最終還是忍痛棄置。箱子形狀、大小與顏色,卻仍彩色照片般鮮艷,仍然清晰,依然栩栩如繪,一眼即能辨出。箱內物不離不棄的跟隨著自家三十餘年了,離開台灣時,一心懸繫,掛在心上,要緊著打包裝箱,與書房裡的那些書,一起飄洋過海。彷彿那也是代表著伊,也算是家庭成員,走到那裡,就帶到那裡。生是家中人,死仍然家中魂;那是仍然交往時,倆人父親墳前的應許。那種的應許,是一輩子的允諾與誓言;伊或許早已忘掉,自家仍自做著當做之事,對著那段情誼有著交待。白箱最後的歸宿,最終放下罷手的日子,總也得等到自家已老不能行,目不能視,手腳不堪使喚後,方肯真正死了這份心,了這份殷望;然後,再付諸丙丁,撒手放空此生這輩所有一切。與己偕老,共生死,同存亡;人,就那麼一輩子,也就只能那麼一回。有始有終,也對得起那段付出與承受了。

一生的記憶。

那只白箱子是伊用過,用來裝置簡單衣物,正是情濃意蜜,不可須臾分離時使用的箱子;只是,世事究竟難說,到了後了,居然落了個原主人棄它離它,另適她棲的結局。未曾怨過,只是遺憾。

懷舊裡有著情何以堪,與濃濃的不捨;一份再也回不來的情懷,一份不得不割捨的情託。現在與過往纏纏繞繞,交織縈迴;夢裡千百度尋尋覓覓,覓覓尋尋。三十年後今夕,午夜夢回,巧笑倩影,情景依稀;那份濃情,那份情懷,居然仍讓人分不清,理卻更亂。情到多時,情倒更濃了。

過往,猶如一張張塵封退色照片,擺在陰暗角落,見不得陽光,容不得挑撥。一首歌,一幕景,一件那般顏色衣裙,一封壓箱舊時信,總不經意就尋隙竄出,張牙舞爪,逼的人非得再去翻騰攪弄一次。我心依然脆弱,驚慌如昔。

一個個時期,一種種心境,鋪陳眼前;高興故有,更多時候少年不更事,倆不相讓,總是落得爭執與之後的悔恨。快樂時光其實也不短促,只是未曾顧上心留上意,今年歡笑復明年,總說青春當時,伊那般如此深愛眷戀自己,那是理所當然。說傷懷較多,是情傷猶似烙痕,一燙過、碎裂過,跡痕就留下來了。說豁達人,人不豁達。總道人生與感情,應似飛鴻踏雪泥;其實,年少不知愁罷了。三更酒醒,斷腸人殘燈,伊人祇今何在,始知深情誤人,我誤情深。今夜酒醒,曉風殘月,為誰風露立終宵;容不得自騙,說鴻飛那復計東西了。

原總以為古井不揚波,沉澱杯底茶葉不會再翻攪;縱令再次拌攪,茶溫已降,水亦不燙唇。豈知翻揚起來的陳年舊緒,竟是燒刀子陳年老麴,後勁在後,一陣強似一陣,一波辣過一波。那潛藏的遺憾與悔恨,翻江倒海披天覆地,迎頭澆灌;是水穿岩,一滴一滴不留情。燒灼的痛心與此生的追悔,始知那份陳年情懷,始終未曾須臾片刻稍離。風雨過後,今宵落花成塚,騙的只是自己。

痛的是正在後頭,正在等候的那份清楚與無可奈何。

一生的記憶,一生的遺憾。

年少輕狂的醇厚摯情,幾番風流,多少風雨,碩果微存,如今幾希?楚腰纖細,少年癡情一曉夢,知道自己是玩不起的料子,我未曾薄倖名。

只是當時已枉然。

一生的記憶,一生的遺憾,一生的無愧。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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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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