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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8 15:59:58瀏覽1043|回應2|推薦19 | |
《溫哥華的月亮》一書裡,Amanda 不能相信,拒絕相信:一直將她捧在掌心,如侍候公主、呵護公主般的先生,居然會外遇,自己居然會淪落到失寵地步。 雙方撕破臉後,沒有謀生能力的 Amanda 反而陷入恐慌。生怕棄她如敝屣,惟恐躲之而不及的先生,從此不再匯錢,斷了生活費。Amanda 當下就想到了嘉琦,一個一直讓她如此幸災樂禍,如看笑話般,打從心底看不起,做著台灣人所謂下女,所謂清潔工的婦人:我不要像她那樣。 一陣恐懼襲上了Amanda 。 《溫哥華的月亮》作者,繼續冷靜,語不沾感情,冷酷的撕破很多台灣女人在溫哥華的虛假面目;藉著當事人 Amanda 瞬間千轉百轉的尋思,可笑復可悲的自我安慰,戳破中國人特有的阿 Q 精神:他不會不顧他女兒的,而且他仍然愛著我,他不會棄我而去的,他會回頭的。 自己身邊就有 Amanda 這種人。面對著經濟優於她的,能卸下面具坦承一切,希冀著同仇敵愾,搏取同情心求取援助;面對經濟不如她的,仍然一付高傲不可攀面具:怎麼可以輸她們呢! 這些棄婦與 Amanda 的說辭都 一樣:「我才不稀罕他呢!」 在溫哥華的台灣女人間,甚麼都比,明比暗比,能拿的出來的就比,搶的到風頭的就比;從先生賺錢能力、車子房子、兒女成績、就讀學校、珠寶服飾,一直比下去,比到身材、比到皮膚,比到先生比較愛她。 惟一不比的是先生有幾個女人,兒女何時就開始打工。 從個性強悍與軟弱來說,在溫哥華的台灣女人,基本上也黑白分明:有能力的、沒有能力的。以商業移民類別申請來此的商人婦身上,這種分別尤其特別明顯。認識的兩個太太,先生財力恰好都相當,都擁有數十億資產;一位事業草創時就已是丈夫的「革命同志」,一位只是先生傳宗接代生產工具,純後代養育工具;且不說這位孕母的完全不懂商業,講話技巧亦差,每每開口得罪人不自知,完全上不了台面。談到外遇,這位自信心滿滿的「革命同志」倒笑哈哈的說著:「我沒離開他,他就得偷笑了。」純「孕母同志」卻哭哭啼啼的考慮著接受:「贍養費一天一萬台幣。」丈夫一稍假辭色,久久臨幸一次,登時皇天后土眉開眼笑,謝主隆恩,企首殷望何日君在來。 拋開法律元配身份,從經濟仰賴丈夫、不整理家務、只忙於保養、裝扮、炫耀自己、閒極無聊東家長西家短、總是帶著女兒外食,家中不舉炊,這些角度而言,Amanda 與被圈養的寵物或富商外包的二奶/情婦---譬如說《溫》書裡的姚黛琳---其實也沒兩樣。 作者杜修蘭藉著 Amanda 的遭遇點出了一個亙古恒存的事實與真理:元配的法律身份其實脆弱的如同衛生紙,用後隨時可丟;把自家安危全然寄託他人身上,真的蠢不可及。她們總是活在虛幻不實,自構自築的象牙塔裡,總是自我安慰著:我可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啊!法律會保護我!她們總是看不清楚,她們身上有的,別的女人一樣也有,興許更年輕更貌美;更翹更凸之外,更有著她們所欠缺的能幹、登的上台面、派的上商業用場。她們總是看不清楚,若踰矩太多,吵開了,乾脆就被廢后,獨居深宮,終其殘生在怨懟哭泣裡枯萎腐朽。 心理寂寞,生理有需求的姚黛琳,百般設計,色誘了嚴浩上床;一旦警覺經濟有被切斷危險,當下斬斷情慾。生怕被相關人士、鄰居撞見,只容得大門微開,明確的拒絕已和嘉琦離婚的嚴浩。 二奶/情婦至少還聰明些,知所圖,懂分寸,適可而止。所以,即使讓 Amanda 來當二奶,她仍然會是個不稱職的情婦;因為,她將是個甚麼都不是,只是個愚蠢無知,卻有付豐滿誘人魔鬼身材的女人而已。 從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角度,溫哥華著實充斥著許多這類型的台灣女人。 溫哥華的台灣女人還有一特色,這倒是《溫》書裡所未曾著墨的。(許是作者猶年輕,尚未育有青春期孩子緣故。)潛意識層面裡,她們仍然不脫舊思維,把生命的重心,賴以為生的支撐點也倚放在孩子身上;彷彿孩子唸名校、高薪,一門俱榮。所以在溫哥華的台灣女人,也把兒女成績、就讀學校都拿出來較量。把台灣老家課後補習、私人家教,飯來張口茶來伸手只要唸書,家事無需幫忙的那套原封不動搬遷過海。溫哥華華人報紙的分類欄裡,就充斥著補習班、英數理家教、LPI 加強班、省考專修班廣告;如果是這樣,就教育而言,溫哥華與台北有何兩樣?為什麼要移民? 彷彿所有華人子弟天生就只應該唸 UBC,全世界只有長春藤盟校纔是大學。 能平常心的宣佈兒子就讀普通大學,而不添加其他解釋、旁白者,幾希! 移民,是移心,移思想,移價值觀;移民,若只移個身體過來,移個虛榮心過來,註定只有失敗,只會受苦的。 兒女是另一個活生生,有其獨特思維的個體,不是父母的延伸、更不是寄托;他們的榮枯,做父母的當僅止於,分享他們的高興或者他們的悲傷而已。除此之外,都不應當再有----尤其是扛起他們失敗的責任而自責;或者,竟以兒女的榮枯為己任。 打全職工,又是 full time 大學生的兒子,回應我的問題:「那你有足夠時間唸書?」時,拋出:「否則我沒錢。」曾祖父是前清秀才,祖父是校長,父親有日據時代高等職業學校畢業第二名的榮耀,書香世家的自己不帶感情口吻,靜靜的回答:「那你也可考慮不唸書,傾力去打工賺更多錢。」 面對甫花費 2600 餘元購置 24 吋 apple’s i-mac 最高檔電腦的兒子,面對任何東西都要 high-end 的兒子,自己劃分的清清楚楚。自己移民是因為喜歡北美人本主義的人生觀與生活品質,所以父親是父親,兒子是兒子;老子我賺的錢是我自己的錢,不是準備留給兒子的。自己要學著當個加拿大人,更何況已經妥協了,當著此地有求必應的華人式父親,給了$1500 當進大學買電腦的獎勵,爸爸媽媽聖誕節禮物又各給100 了。 沒有先善待自己,能真善待後代嗎? 把兒女拿來誇耀,拿來明比暗較,或者羞於啟齒;溫哥華也著實充斥著許多這類型的台灣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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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