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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系--一堆瀕臨絕種的細碎事2
2007/06/27 20:44:04瀏覽360|回應1|推薦5

那些很有趣的歲月中,補鍋子是一絕。

哇!哈哈哈~~~天ㄚ,這是多麼驕傲的事呀?我一個小小人拎著我家破了底的鍋,去找師傅修補……,一粒小腦袋昂揚著:「這是我家破了底的鍋子,我被賦予讓它被修好的重責大任!」

我看著師傅拿起鍋子,仔細端詳了半天,這捏捏那摸摸的。然後,不說什麼地敲打起來……,最後,反正,很神奇的是這隻鍋子因此重生了,可以再次、不斷地讓食物味美、色豔、氣香。

我不知道那年頭鍋子的材質為什麼會如此之爛,可以被使用到必須拿去補的程度,是因為製造技術低落?原料有問題?媽媽的過度刷洗?某一種奇異意外的發生?還是,那時的補鍋其實是個時尚?(呸,那時的真正時尚是――要賺錢,少花錢,不借錢,多存錢)。


我不知道。

剛剛問了我媽:「這很稀奇嗎?當時還有補鞋子的、補盤子的、補絲襪的……,那是個什麼能補就補的年代。」她嘆了口長氣說:「也不曉得怎麼弄的?當時補碗盤的師傅就是可以補得好,你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來那一條裂縫,但補好的碗盤就是不會滲漏。」


我沒再多問什麼,在物資過剩的現在,「補」的確是個不好理解的字眼。

不過在物資短絀的年代,大家需要任何器物都是寶貝,每一家都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個寶貝,於是許多「活死人、肉白骨」的絕技,便廖添丁似地飛簷走壁於江湖了。

前一陣子,就在永康街的「古物區」(我家附近,不知怎地,這兩年來這裡多出了好多這樣的店),看到了一隻補碗,雖然灰灰土土的,但卻很有精神地站著。

很好!我覺得。

我是個容易好奇的人,但卻完全沒有問價錢多少的慾望。

不管是什麼價錢,我想我是買不起的……,或者,換個說法,我不希望我能買得起――那個年代後頭的價值和尊重,肯定會讓現在貧窮的我感覺不便宜的。

(如果,你對補碗盤有興趣,網上搜尋一下吧,圖文都有。)

我以前的文曾經提過南昌街的家具行,白天,生意其實清淡(跟現在一樣,白天大家都忙自己的工作,當然要晚上有空才看家具),幾個老闆加上載運家具的送貨司機,大概就是玩象棋麻將、拿撲克牌衝十三張。

至於女生們,大概就會湊幾喀打四色牌(台客叫做「十胡仔?」還是「雜胡仔?」)――我很討厭賭博(連打麻將都是一年一次,在每年的過年初二,跟超愛打麻將的丈人、小舅子、連襟打上幾圈),因為從小,我家便是一窟賭場,原因很簡單,我阿嬤愛賭得不得了,然後我媽媽比她更愛,與其在外頭讓人家抽頭,不如跟殺豬的道理一樣「自己宰,賺腹內」。

於是每天,我家會有一大陀昨天用掉的四色牌(因為精得跟鬼般的賭家會在紙牌背後上用指甲做記號,從而得利遊戲規則是每game了三局,就得換一副新的牌,換五次新牌,出場地人就抽頭一次)。

很多的賭喀,就得讓他們吃得飽飽,我是這個家的大房的大房的長孫,所以每天,我放學回來,得把大灶的火生起來……,細節很多,重點是我得讓它火勢一直熊熊,就用一大陀一大陀的「紅帥、綠車、黃相、白卒」四色牌。

(插播:我阿嬤不識字。不過,有一次街坊鄰居相招到南部觀光,遊覽車的車窗上就寫著「台北南昌街XXXX包車」,好讓大家方便認車,我阿嬤很可愛,她大叫:「砲ㄍ一!砲ㄍ一!,阿珠啊,阿秀啊,你看你看,這上面有砲ㄍ一!」我阿嬤對四色牌上的「包」和「車」,可熟到會牽絲的呢。)

燒灶的火,很「好玩」,可以好好的玩,因為那裡頭,有我對這個灶的期待、一個個賭喀們的評價、某些功課上的懸念、嬸嬸剛生下小寶寶的疑惑、隔壁家具師傅幹醮徒弟的髒話,要回宜蘭鄉下的舅舅說要把他的收音機給我……,和我對這個世界即將發生的驚奇。

( 休閒生活美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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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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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7 20:44
--------電風扇的擺頭,應該是左右幾度最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