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見的,反而視而不見.車子從墾丁一路奔馳高速公路到台南,不知怎的,豔陽不再潑辣刺眼.直到司機阿益數來寶似的說著台南「古蹟多,圓環多,小吃多,榕樹多」才頓悟,原來是路旁匆匆的榕樹,濃密傘葉,曼妙氣根,一路遮陽相隨.但……倘若……沒有38度酷熱天氣,沒有100度熱情司機,我還會發現這在台灣每天都能看見的行道樹「榕樹」嗎? 

不,我不會看見;就像我忘了看每天升起的太陽,忘了看每晚發光的月亮.然而,台南的榕樹,有點不同;它們一起像古城臉上的皺紋,分開像三國演義的人物,鮮明難忘.

安平樹屋裡的「百年老榕」是「桃園三結義」裡的劉備,關羽,張飛.舉凡樹身上可用的部份,無論是根、莖或葉,一點不少地團結支撐老屋屹立不倒.老屋是19世紀英國洋行「德記洋行」倉庫,日據時代轉為日本鹽商所有,當時已有數棵老榕盤根入屋,形成「樹以牆為幹、屋以葉為瓦」.光復後,民間迷信榕樹會招聚陰間朋友,將樹屋視為鬼屋,凡人莫近,這反倒成就了樹屋百年長存的傳奇.「安平樹屋」官網引用老子的話說:有用--浩劫、無用--平安；才能--耗損、中庸--長生.樹屋因「鬼屋無用論」而得享平安.

我站在樹屋的不同角落,試圖理出一個頭緒,算出一個結果:到底是榕樹攀附磚屋而生?還是磚屋倚靠榕樹而存?究竟這些飛簷走壁,鑿洞爬地的榕枝榕根,是多少棵榕樹共生的傑作?我望著屋內隨風搖曳的垂簾氣根,知道這是一個深如宇宙黑洞的懸念.

孩子對樹屋的興趣不大,這不難想像,我如他們這般年紀,也只愛「湯姆歷險記」中哈克的樹屋.正如2009年選出的全球八大樹屋,全都是以樹為寄主,在樹上蓋房子的人造品.「安平樹屋」是「樹」與「房子」的「自然共生結合」,這等良緣,實在可遇而不可求.

圖片來源:能源世界中國建築節能網(右下角圖片除外,該圖為本人拍攝)

台南有名的榕樹,還有曝光率最高的國泰人壽老榕樹.「老榕樹」、「三隻雨傘」和「大同寶寶」都是陪伴我們家三姐妹一起長大的廣告明星.當年三個黃毛丫頭一面學高凌風唱「冬天裡的一把火」,一面撐著三把大雨傘演友露安廣告,天真地以為台灣電視圈,就是我們三姐妹的天下.

司機帶路下,我們在成功大學榕園得見老榕樹本尊.雖然榕園裡同類型的榕樹有四五棵,但在國泰人壽每年百萬元認養費,以及專人定期修剪下,我與老姐毫不費力也毫不猶疑地一眼認出它來.永遠的香菇米粉頭,永遠的粗壯樹幹,永遠的垂柳氣根,永遠的翠綠濃蔭,在紅磚校舍前,更顯生氣勃勃,倒是我與老姐,年華老去相形漸慚.老榕樹旁停著三輛遊覽車,樹下坐著二三十人的練功團,他們或用手拍打後背,或用梳子刷頭,大抵是相信老榕樹的氣場有益健康.

榕樹下總少不了小吃,而這也是我等遊府城的心之所嚮.雖說每個台南人,都有他心中最好吃也最道地的擔仔麵、虱目魚粥、炒鱔魚;但我還是野人獻曝,記錄此行垂涎三尺的小吃店.畢竟,就是它們,讓我與老公短短數日,帶回五斤肥肉超重返港.

<擔仔麵>洪芋頭.創立於清光緒21年,是正宗「度小月擔仔麵」創始人的第三代經營.味道濃郁.地址:台南市西門路二段273號.

<蚵捲/蝦捲>陳家蚵捲.食材新鮮.地址:台南市安平路786號.

<芋粿/蝦仁肉圓>茂雄(原沙卡里巴老店).真材實料.地址:台南市保安路46號.

<米糕>榮盛點心.2002,2004年的國宴指定米糕點心.地址:台南市中正路康樂市場106號.

<炒鱔魚>鱔魚廖<老牌鱔魚店>.獨創27秒炒鱔魚絕活.鱔魚脆爽,功夫一流.地址:台南市中正路康樂市場內.

<虱目魚粥/土魠魚粥/蝦飯>阿堂鹹粥,忘不了的好味道.只在上午營業.地址:台南市西門路一段728號.

<蜜餞>林永泰興蜜餞行.超懷舊古早味,吃到不能停手.地址:台南市安平平路542號.

<布丁>依蕾特布丁.牛奶,巧克力,焦糖布丁,吃得出鮮奶的布丁.地址:台南市安平路422號.

<冬瓜茶>義順冬瓜茶.我輩得以在36-38度C的酷熱下,狂逛台南兩天的重要補給品.地址:台南市永福路二段216號.

<土魠魚羹>鄭記土魠魚羹.台南市國華街三段16巷1-3號,市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