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四十年代,我家住在高雄哈瑪星。
當年、父親在鐵路貨運服務所當主管,是公家安穩鐵飯碗工作,但微薄薪水不夠養一家八口,母親就在菜哈瑪星市場入口,開了一間雜貨店。
我從小吃好穿好,享受獨生兒子待遇。譬如,拜拜公雞的二顆小蛋蛋,必屬我專享,姊姊妹妹輪不到,就連父親也輪不到。每天傍晚,母親會給我五塊錢,去外面吃一盤炒鱔魚,而當年全家每日菜錢是十塊錢。
我好像不必用功讀書,都能每學期成績拿第二,只輸給我很嫉妒的「許振江」。每年,「許振江」都被班上同學選為「級長」,可是,因為,我很守規矩,很有禮貌,每年都被老師指派當「模範生」。左右鄰居,市場內的歐巴桑都「拜託」母親,讓她們的小孩下課後,到我家一起做功課,或在「庭仔腳」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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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瑪星市場入口,舊家已改建成樓房,攝於2010
高雄鼓山國小大門。以前大門口有幾棵大樹已不見了,當年,不乖的同學會被大家抓去樹幹前「阿魯巴」!攝於2010
每天傍晚,有一個歐z桑會來雜貨店,向母親賒東西回家。這位歐z桑家裡很窮,上頭還有一位高齡老母。歐z桑每天在外打零工糊口,有一餐沒一餐的。歐z桑總是穿一條破爛過膝的卡其短褲,背上還背一個用稻草編的「加志仔」(類似現代的大皮包),裝當天在馬路上撿到的破銅爛鐵。沒有人知道歐z桑姓什麼名什麼,大家都叫他綽號「破加志」!
那一晚,「破加志」照樣來店,向母親賒東西,我在騎樓「庭仔腳」玩,聽到他們的對話!
「昨天,起風落雨,厝頂漏水,阮阿姆爬到上面嘜補厝頂,嘸小心扑下來」。歐z桑告訴母親,昨天,他的「姥姆」爬到屋頂上要補屋頂漏洞,不小心從屋頂摔到地面,腰脊受傷,再也不能起來走路了!
我聽到母親的回話說,「伊就是亂拜!每次求天公祖攏說,伊真歹命,每日做仔要死,三頓還吃不飽!要神明給她不必每天辛苦工作,每天可以休息,這下子,她真的可以每天休息,不必工作了」!
母親以後每次和鄰居八卦「破加志的老姆」時,都勸鄰居說,「嘸通亂求神明」!
民國六三年,我在新竹交通大學唸研究所
當年,我的記憶裡,交通大學有六個科系,「電工,電物,控制,電信,應數,海管」,有三個研究所,「電子,計算機,管科」。全校學生人數,不過千人,女同學人數,不到半百。
明天,我們班上約台北銘傳商專的女生,一道要去獅頭山郊遊。而今天,星期五,天氣卻風雨交加。我在宿舍,看著窗外下著大雨,向主辦這次活動的康樂股長張天鵬說,「如果,明天可以天晴,我以後就跟你上教堂」!
意外地,隔天清晨出大太陽!大家按行程去獅頭山郊遊!
但是,事後,張天鵬並沒有向我「追究責任」,要我和他上教堂!
1986年,冬天,矽谷不景氣。
從聖誕節到元旦,公司要員工拿「休假」,減低公司的開支。我帶全家,開新買三年新的紅色小本田,預計全程五天,從矽谷到洛城、聖地牙哥、墨西哥邊界提瓦那、拉斯維加斯賭城,猶他州鹽湖城,再回到矽谷。
那天,離開拉斯維加斯後,天氣漸漸轉壞,緊跟著飄雪,進入猶他州邊界,已風雪交加,天色又暗,打開車子大燈,內心開始不安,但身為一家之主,只能一路鎮靜,繼續開車,順利到達預定的「假日旅館」。
沒想到,辦理完旅館「住宿登記」後,發現車子不能啟動。詢問旅館,附近可有修車加油站?很不幸地,鹽湖城是摩門教大本營,信仰上帝,大家週末不做生意,是休息日,我只能延長住宿,到下星期一再找修車。
星期天,全家從旅館走到「聖城大教堂」。入門口處,設有訪客簽名簿,簽名欄旁有一欄,「你的祈願是什麼」。我寫上,「希望我回到旅館時,我的紅色小本田可以再起動」!在教堂內,我向著十字架,內心祈求道,「神啊!您再一次讓我看到您的神蹟吧!我就會信您」!在排排椅子小坐了一會後,全家走回旅館。沿路我內心一直期望著,等一下,我的小本田可以「復活」,引擎可以再起動!
那一年,我「差一點」變成摩門教的基督徒!或許,神還記得我1974年對衪祈願的黃牛!
2011年,今天,是太太的生日。
我早晨睡醒時,如平日,太太已在客廳,看著電視錄影Gilad瑜珈節目,做瑜珈運動。我和她說了一聲「生日快樂」,她回答說「謝謝」,繼續做她的瑜珈!
去年,太太和我去朋友家串門子,前後不過一個小時,停在朋友家門口的車子遭「小」偷順手牽羊,損失了一個名牌皮包。報警後,向保險公司申請理賠,不到十天,收到了一張大支票。我使用理賠金,暗地買了一付Mikomoto耳環。太太生日前夕,在睡覺前,偷偷將禮物擺在廚房爐灶上,隔天清晨,給太太自己發現一個「生日驚喜」。
生日禮物,攝於2010
早上,去星巴克「上班」回來,太太說,小孩們已打電話回來和媽媽說話,祝媽媽生日快樂。我提議,午餐不在家吃,去陽光城「水豆腐」吃韓國豆腐煲。
今年,老先生沒有送太太珠寶驚喜,我想在部落格,給她一個生日快樂「祝願驚喜」。從上個月起,我們一起參加佛學班,研讀「菩提道次第廣論」,成為大乘佛弟子。班長講課說,佛子許願時,要先祈求祝福別人,再求迴相給自己。
我祈求,「願,大家,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得健康平安。家中大大小小,健康快樂。太太,健康美麗。我自己,健康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