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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7 09:22:00瀏覽865|回應2|推薦2 | |
今天我的一位朋友到問禮堂看我們劇團的演出,後來問了我一個好問題:「如果一開始怕冷場,那麼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一些暗樁(意指自己人當觀眾分享故事)?」 我覺得這是可行的,同時也是一個很好的點子,然而我們卻沒有這麼做。 今天的觀眾中,只有幾位朋友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而且他們都是友團的成員。我們當然知道他們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予我們支持,但是正因為他們也是非常棒的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員,所以會把機會讓給其他初次接觸或想分享的朋友。 「我們需要一點耐心去等待。」我回答這位朋友說。 當我還是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生手時,站在劇場中央,我感覺到孤單、害怕,我擔心腦袋空空,我需要不斷地有話可說、有戲可演,然後順利地讓演出推進下去。 漸漸地,我開始學會等待。在劇場中央微笑看著觀眾,我知道有些人感到不耐,有些人感到害怕,有些人想說卻舉不起手,有些人則眼巴巴地望著別人。他們對上台分享這件事有所掛礙,而演員們或多或少也會因此感到尷尬。 但身為主持人的我心情是愉快的。我相信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力量,我明白此刻大家正在思考怎麼「解決」這個困境,我知道我所需要的只是等待。當觀眾被「有沒有人願意分享你此刻的心情」所影響,他們就已經涉入劇場之中。觀眾們開始瞭解到,他們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中的一分子,對於這種和以往所接觸的劇場不同的形式,他們需要多一些的準備。而我的任務不是取得他們的分享,而是協助他們做好這個準備。 自我披露一直是很好的方式,於是一開始我們的伙伴就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好幾位朋友告訴我,很訝異今天的演出中故事竟然一個接著一個被分享出來。 「也許等待是有用的。」我這樣告訴自己。 當觀眾開始分享第一個感受或是故事之後,如何讓其他的觀眾也願意分享自己的心情,是另一項困難的工作。 昨天我花了很多時間做「故事間」的引導,成為一個多話的主持人。和訪問時的引導相比,似乎我在訪問時很少提問,也很少把議題引導到某個特定區塊,而只是促成故事的陳述和協助演員伙伴們理解。也許這是我的風格之一。 不過,昨天的故事都朝某個方向發展,也沒有出現適合以「一對對」的形式呈現的感受,究竟是因為分享童年的回憶比較容易,還是因為在古蹟裡特別有種思念,不得而知。 問禮堂在被徵收之前,還有人住在這兒。我們選擇演出的地點是問禮堂原本做廚房的地方,旁邊的一些小屋,據耆老分享,日據時代曾經在這兒偷偷地教小朋友讀中國經典。 我們正在一個充滿故事的空間中演出每一個人的故事。 當然,這個空間並不是非常理想。除了外頭熱鬧的音樂會之外,同時為了演出把幾扇(戶)門關了幾來,所以造成房間內的通風並不好。另外,有少數的朋友進進出出,多少影響了觀眾的情緒。當故事來到了某個高潮,時間接近尾聲時,我感覺到觀眾的浮動和演員們的狀況,於是我很快把演出做一個總結。 其實,我還可以更慢一點。或者,我可以邀請還沒有分享故事的朋友,說一些短的故事,用三句話或流動塑像來呈現。在以「拼貼」結束之前,也可以請觀眾回顧一下今天所看到的故事,或是提出尚未分享的心情,做為拼貼的素材。 昨天選擇拼貼做結束,我想是一個不錯的決定。一些在故事中沒有被重視或是演出的觀點,透過拼貼能夠讓大家更深一層的思考。當老人家分享對現在小孩的看法時,我們也需要呈現小孩子們的觀點。當每一家人都熱熱鬧鬧的時候,會不會也有冷冷清清的門庭呢? 這是一場難得的體驗,在老屋中演出老屋的故事。雖然沒有問禮堂當地的故事,但是我們也無須刻意地去創造。任何一個貼近人們生活的故事被分享出來,就會呼喚出我們對老屋的情感,對文化的認同與關懷。演出結束之後,長輩們告訴我應該要多多推廣、多多演出,透過這種劇場形式讓大家更能夠認識自己的文化和家鄉,我很感動。當年輕的朋友對一人一故事劇場感到興趣,甚至想要學習時,我也感到非常開心。 我們認知的世界並不是由孤單的個體所組成,而是透過故事建構起來。無論是很久很久以前或是昨天,故事從來不曾間斷,在我們的身邊或是遠處,在我們看得到或是看不到的地方,故事正在醞釀、發酵,身為一個playbacker,我渴望能夠聽到這些故事,把故事表演出來變成一份禮物,讓大家因為故事而結合在一起。 有故事(註)才有劇場,才有一人一故事劇場,我想,這也是你說我演存在的理由之一吧。 (註)在劇團決定團名時,「有故事劇團」可是票選前幾名的選項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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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