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鞦韆/文：cindy野

第二十八回

快傍晚的時候，我回到何凱家中，心裡依然不停盤旋著阿喵與子佑哥哥說的話。我熱著冰箱裡的湯麵，一邊等待他回來，我思考著該不該問他？

看著鍋裡接二連三冒出的煙絮，像極了我心中的重重謎團，我真的好想知道她的下落……。

「汪──汪──！」是牙牙的聲音，他們回來了。

「牙牙，有沒有乖乖做檢查阿？有沒有認識其他的狗狗勒？呵呵！你真的好可愛喔！」我把牙牙抱進懷裡，隨牠任意的撒嬌，牠身上還有一股醫院的味道。

「那我呢？可不可愛？」何凱一聲不響的從背後摟住我，也向我撒起嬌來。

『真是可愛的男人。』我突然想這麼說。

「好好好，你最可愛了，不過你是第二名。」我調皮的說著。

「嗯！可愛的小雅才是第一名。」他說，依然抱著我。

「我把麵熱好了，趁熱吃吧！然後洗完澡休息一下，我們坐在沙發一起聊天，好不好？」我問，手裡拿著碗盛著湯麵。

「好阿！可愛的小雅說什麼都好。」他說，我端了碗麵給他，也挑了一些不油的肉片放在牙牙碗裡。

「小雅，妳今天都一直在家嗎？」他問，嘴邊還沾了點蔥花。

「我本來是要去找晴晴討論報告，不過她不在，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到處晃晃，然後就回來了。」我說，『雖然愛的晚餐在冰箱凍了一晚，不過幸福的味道猶存。』我心裡想。

「今天牙牙做檢查有咬人嗎？」我問，又在牙牙碗中添了些肉片。

「咬人倒沒有，不過牠看到針就害怕起來，如果是可愛的小雅幫牠打針的話，牠大概就不怕了。」他說。

「那找機會我幫你打針好了，呵呵！」我開玩笑的說。

「不好吧！我最怕打針了啦！」他說，『就算你要我也不敢。』我想。

「我偏要，你說可愛的小雅說什麼都好阿！嘻嘻！」我故意這麼說，看著他驚慌失措的眼神真是好玩。

晚餐之後，輪流洗了澡，我們就回到沙發上休息、聊天。

「可愛的小雅，今天想聊什麼呢？還是要……。」說著說著，他就忍不住想要吻我，我還是熱情的回應，雖然今晚的任務不是這個。

他猛烈的攻勢還有溫熱的唇，差點讓我失去了理智。

「好啦！不鬧妳了，今天想聊什麼？」他問。

『每次都這樣，我快要反鬧你了，你卻停了，真是討厭的男人。』我偷偷的想著，因為他每次都來這一招，在我還沒有心理準備開始又在我沒有準備下喊停，我總有一天會被他教壞。

整理了情緒，我準備完成今晚的任務。

「何凱，我想問你一件事，我希望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說，表情印上認真兩字。

「妳問，我會盡我所能告訴妳，不過，聽起來妳要問的事情好像很嚴重？」他說，伸手撫摸我的頭髮。

「我想問有關這張照片的事情。」我說，從口袋裡掏出子佑哥哥給我的照片。

「妳怎麼有這張照片？」他問，我看的出來他很疑惑。

「這是我跟子佑哥哥要的，但是他什麼也沒告訴我，他要我來問你。」我說。

「妳為什麼想知道這件事？」他問。

「你先不要管我為什麼想知道，告訴我好嗎？」「她就是你說的鄰居，嫁人的鄰居對不對，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問。

「好吧！遲早要告訴妳的。放輕鬆，不要激動，我會把所有事情告訴妳。」他說，也從口袋中拿出照片，確實是同一張沒錯。

『遲早要告訴妳的。』這是什麼意思？

『我能夠知道她的下落嗎？』

「關於這張照片背後埋藏了一個故事，關於我、王子佑、鍾若淘還有照片裡的女孩。」

『這個女孩小我一歲，是父親在我五歲的時候認養的，她剛來的時候很害羞，不過漸漸的就能融入我們的生活，也跟父親、母親還有我相處的很好。我們一路從幼稚園、國小、國中甚至到了高中，我們都是直系學長妹的關係，回到家更是感情很好的兄妹，她叫我大哥，我稱她妹妹。我一直以為她能與我們永遠在一起。

但是……。』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走到了陽台，我從他的背影能感受到濃濃的思念還有心酸。

『但是…..什麼呢？』

『他怎麼停下來了？』我心裡好緊張。

『但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將我們徹底的分開。』

『三年前我十九歲，子佑、淘淘跟妹妹才十八歲。』

『妹妹十六歲那年認識當初以住宿學生的身份來我們學校就讀的王子佑，很湊巧每個禮拜的社團活動剛好跟妹妹編在同一個班級，他們很快就建立了很好的友情，子佑也常常來我們家作客吃飯，所以我跟子佑打從那時候感情就不錯。一直到他們十八歲那年，彼此相愛。我跟子佑的友情就不再熱絡，因為我也喜歡妹妹，雖然她把我當哥哥，但是她畢竟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也許算是日久生情，導致我不希望她跟子佑扯上關係，再說當時子佑跟淘淘已經有了婚約。』

『雖然淘淘很小的時候就出國留學，但是放假總是會回來一次，淘淘十八歲回來度假，剛好是子佑與妹妹相戀的那年年初，淘淘知道與自己有婚約的子佑，另結新歡，心生妒意，雖然他們有婚約之名，但卻是淘淘單方面的暗戀他，索性她偷偷的趁子佑不注意蒐集了妹妹的聯絡方式。之後淘淘在國外連續半年的時間，寫信給妹妹，打電話給妹妹，好幾次都被我跟父親阻攔，但是妹妹依舊敵不過淘淘因為妒意所說的話，她難以承受想愛子佑卻不能愛的痛楚。』

『有一天她要出門之前跟我說：「大哥，我要去找子佑把話說清楚。」當時我以為她想清楚了，我以為她會放棄這段愛情，對淘淘有個交代，不論我跟她的關係會是如何。於是我跟父親都很放心的讓她出門。但是……』

『但是，自從那一別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因為她在找過子佑之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子佑都很傷心，因為這件事我們更是打死不相往來，淘淘雖然也很後悔，但是起碼她除掉了眼中釘，之後子佑不敢在放縱自己感情為所欲為，想盡辦法跟淘淘培養出真感情，為了就是不讓自己的愛情還有淘淘的妒意危害更多女孩的生命，而我父親也在妹妹的事情之後，禁不住悲痛而離開了。』

『後來為了懷念妹妹，我搬到鞦韆公園附近，也就是妳十八歲那年。妹妹生前最愛去的地方也是鞦韆公園。我原本以為跟子佑他們不會再相遇，沒想到卻還是遇見了。』

「整個故事就是這樣，原本不想告訴妳的，因為很令人生氣傷心…。很抱歉，上次沒有誠實告訴妳。」他說，我看見了他眼底的泛紅。

『為什麼會這樣？我好生氣……。』我心中憤恨不平。

「事情發生之後，難道淘淘沒有受到制裁？」我問，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

「沒有，因為父親不想追究，而且沒有證據，所有的信都被妹妹燒毀。」他說。

「所以她是以死換取子佑哥哥跟淘淘的愛情。」我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傻？』我生氣的想。

「算是吧！」他說。

「何凱，你妹妹叫什麼名字？」我問。

「曉雅，春眠不覺曉的『曉』，高雅的『雅』，至於姓我就不清楚了。」他說。

「那子佑哥哥怎麼會有她的照片，而且跟你一模一樣。」我問，再度拿起兩張照片比較，完全一模一樣。

「我的這張是妹妹八歲的照片。子佑這張大概是妹妹給他的吧！我也不太清楚。」他說。

「原來所有的事就是這樣。」我說，貼近他的懷裡，我知道他需要安慰。

「嗯，就是這樣。」他說。

「小雅，妳知道我喜歡『曉雅』的事，甚至我到現在也許還有那種感覺，妳不生氣？」他問。

「不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在天上很孤獨，有你的真情陪伴她也好，而且你也愛我就好了，若是我在意，我豈不成為淘淘的翻版了。」我說，緊緊的抱著他。

「妳真好。」他說。

「何凱，明天幫我一件事，幫我召集所有的人，包括子佑哥哥、淘淘、阿喵、晴晴、心涼店長、還有心涼店長的朋友于倫哥哥，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說，包括你。」我說，心中計畫著下一步。

「好，可愛的小雅說什麼都好。」他說。

『我突然覺得我跟何凱的感情是她成全的，是『曉雅』成全的。』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