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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26 03:09:59瀏覽2556|回應1|推薦4 | |
炎黃子孫讀後有感,特附評論於後。 最後更附有妹妹的回應及我給她的回應。 炎黃子孫 ─ 2003/09/18 附《最後一代的內地人》原文: 最後一代的內地人 作者:信懷南 最後一代的 NDR 指的是我們這批 1937 到 1950 年在中國大陸或香港出生,台灣長大,常住美國的「內地人」(Nei-Di-Ren)。 我們是少數中的少數。 50年後,當後世的中國人回頭研究這一段歷史,他們會發現我們這些「內地人」,是卡在東西文化的夾縫裡,遊走於外來與本土間,在新舊交替的時代中,對中華文化抱殘守缺,西方文明汲汲營營非常特別的一代。 遂漸地我們這代都會隨風而逝。 我們那一代生於戰亂,早生的遇到抗日,晚生的遇到內戰,很多生在四川,所以名為「渝生」、「蓉生」、「嘉陵」的很普遍。 我們雖然生於戰亂,但卻因年齡太小而對逃難沒什麼印象。 我們跟著父母到了台灣,變成了「內地人」,那不是我們的選擇,但回頭來看,這可能是我們命運中第一個 break。 如果我們沒去成台灣,我想我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不到今天。 就算活到今天,我們子女的一生絕對會完全不同。 基本上,我們是虎口餘生非常幸運的一群。 我們的童年是在台灣過的,有的在北部的城市,有的在南部的田間,穿過木屐,打過赤腳,玩過官兵捉強盜,睡過「槢槢米」。 雖然物質的享受很貧乏,但我們沒有餓過肚子。 我們這一代,很多是在「眷村」長大的,有人怪我們住在台灣那麼久還不會講台灣話,不夠本土。 我們不會講台灣話不是我們的錯,那時候的政治大環境,在學校不准講,回家不會講,這筆帳沒理由算在我們頭上的。 我們是中國歷史上最會讀書的一代。 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到留學,一路考下來,過五關、斬六將,個個身經百戰,久「烤」成精。 大學畢業後,我們大多都選擇出國留學的這條路,學理工科的特別多,理由只有一個: 留在美國找事容易。 但當年看起來很正確的選擇卻埋下了後半輩子在美國沒安全感的種子。 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建安」非吾土,「維揚」憶舊遊。 在台灣,他們叫我們內地人,到中國,他們視我們為台灣人,在美國我們是第一代移民。 中國人的子女,美國人的父母,我們的一生,不管住在哪裡,始終還是過客而非歸人。 在政治認同上,我們對台灣早年「白色恐怖」沒好感,因而對紅色一黨專政的共產主義不可能認同。 我們愛台灣多過愛中國,但我們不是新台灣人,而是身上有中華民族血液的美籍華人。 四十歲前,我們多半是「有心腸」的自由主義者,四十歲後,我們多半變成了把票投給美國民主黨但思想行為追隨共和黨的「有頭腦」者。 我們這一代有少數人在保釣運動中熱情過,但大多數對政治運勳選擇旁觀者的冷漠。 在我們一生中,曾經目睹兩個極為荒唐的政治鬧劇: 毛澤東及其信徒搞出來的「文化大革命」幾乎革掉了中國的命和李登輝以國民黨黨主席的身份居然把自己的黨搞垮,也難怪我們這一代,大多數對政治人物不信任。 和我們同輩的女孩,年輕的時侯多半穿過「蓬蓬裙」跳過「吉魯巴」,聽過「康妮‧弗蘭西斯」,迷過「詹姆斯‧迆恩」。 在計程車還沒有出現的時侯,約會路近靠走,路長坐三輪車。 那時候台北市新生南路旁的大水溝還沒有蓋上。 我常想: 現代的年輕人,把男女關係看得太開放、太直接。 有回在台北和一家有名的文學雜誌的同仁吃春酒。 談到男女感情的境界,我引的是元積「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在座有一位有名的詩人兼帥哥不以為然。 他說:「對我來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才是真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玩笑。 一般講起來,我們這一代也是最後一代的「純情派」,是不合時宜的浪漫主義。 我們對上要生養死葬我們的父母,對下會把最好的給了子女。 當我們老了的時候,我們不會把負擔加諸在子女的身上,我們是最後一代的「三明治」。 我們希望我們的小孩對中國文化多一些瞭解和認同,但十二年中文學校下來,能認得「王大中」、「李小明」就不錯了。 我們是十二億中國人中,中英文都還可以的最後一代人。 我們生得太晚,錯過了北伐、抗日、剿「匪」、成大功、立大業轟轟烈烈的時代。 但我們也生得太早,台灣經濟起飛的成果沒我們的份。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仍然保留了一些中國人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的美德。 我們不是中國人中最偉大的一代,我們是「最後一代的內地人」。 評《最後一代的內地人》 曾於 2003-09-14 以【炎黃子孫】筆名刊載於《世界軍事論壇》及《華岳論壇》 這篇文章所說的最後一代內地人,應該改成最後一代出國留洋的內地人。 別忘了還有更多數到今天仍留在台灣的內地人。 他們命運與遭遇,與出國留洋的內地人又是大大地不同。 寫這篇文章的人,多少站在今天台灣政權的立場寫的。 文中不但多用今日台灣政治宣傳的辭彙,如『本土』、『白色恐怖』、『新台灣人』等,更多處無形中將台灣與中國對立而論,如『我們愛台灣多過愛中國』等。 在作者的心中,台灣早已不是中國的一部份了。 這篇文章的作者基本上是反共的 (也就是反華的)。 他很武斷地說:『如果(當年)我們沒有去成台灣,我想我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不到今天。』 他又以不能被今天台灣認同而深感遺憾。 他說:『有人怪我們住在台灣那麼久還不會講台灣話,不夠本土。 我們不會講台灣話不是我們的錯,那時候的政治大環境,在學校不准講,回家不會講,這筆帳沒理由算在我們頭上的。』 十足一副搖尾乞憐的可憐樣。 這篇文章的作者對台灣事物,亦不甚了解。 他很為中國國民黨婉惜。 他說:『…李登輝以國民黨黨主席的身份居然把自己的黨搞垮。』 他居然不明白搞垮國民黨才是李登輝真正目的的事實。 文中所指的內地人,多半隨老蔣先生到來台灣後還念小學,隨後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大學,最後一年半到兩年的預官訓練,對於老蔣先生的反共洗腦,可說是接受得根深蒂固。 下意識中,『共匪』 仍萬惡之極。 尤其在美國定居了大半輩子,除了加深了對共產主義的敵意外,對美國整日所宣揚的所謂『自由』、『民主』、『人權』,更認為是人類社會至高無上的準則。 內心雖然對今日台獨的所為感到不滿,可是與萬惡的『共匪』 比起來,那是微不足道的。 何況台灣仍是美國的『盟友』,在作者心中,台灣的民主制度與中國大陸的一黨專政,更是無法比較的。 今天在美國的中國人(尤其是第一代移民),雖不像早年那樣受人歧視,可是卻也很難完全溶入美國主流社會。 近年由於中國經濟的興起,因而引起美國對中國的敵視。 近來美國更將幾個中國人以間諜罪起訴,殺雞警猴。 於是不少人對有關中美關係或台灣問題的事件,不是噤若寒蟬,就是政治麻木,美其名曰:『不談政治』。 整日戰戰兢兢,只求個人成就,而不敢過問別事,實在可悲。 這篇文章處處流露著無處歸屬的感嘆,因而整篇文章充滿了無可奈何的哀傷。 這一現象不但代表了當年出國留洋的內地人的觀點,卻也代表了今天在台灣的內地人的心聲。 這的確是今天多數內地人的悲哀。 近年來大陸的建設,可說是中國歷史上空前未有的。 當年孫中山先生夢想的長江三峽水霸,今已接近完工。 最近又有開發大西北的計畫。 近年來中國經濟上的成就,令全世界目瞪口呆。 政治上至今雖仍由共產黨主管,可是實質上卻是以『協商』方式行之。 這與當年國民黨的一人獨裁統治大有不同。 再說像美國的這種民主,終究還是少數有錢人的遊戲。 今天的中國雖然仍存在不少的問題,可是總體來說是進步的。 事實上三百多年來,自從西方勢力來到中國後,今天的中國是近代歷史上最盛旺的時代了。 西方有個半杯水的哲學: 一個裝著半杯水的杯子 ── 有人看它是半空,但也有人看它是半滿。 這就要看你如可去看歷史,如可去看現實了。 我們這最後一代內地人,幼年時由我們的父母帶到台灣。 我們均曾以復興中華民族為己任。 而今雖已事過境遷,可是我們不能忘了,我們仍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 無論我們承認與否,我們仍是炎黃子孫。 今天的『中華民國』,只是個名存實亡、被人唾棄的名詞吧了。 除了被極少數的台灣分裂分子煽動的台灣同胞外,十二億中國人均在孜孜不倦地為建設祖國而努力。 而我們這最後一代內地人,雖沒有能參與祖國的建設,至少也應為我們出生土地的興旺而高興。 有人說台灣問題有其現實的原因,言下之意,大有可以諒解之處。 這多半是由於個人利益關係,自欺欺人的說法。 我們自小在台灣都讀過岳飛的《滿江紅》,他忠肝義膽的氣魄令我們讚嘆。 我們也念過文天祥的《正氣歌》,對忠奸之辨,更是雪白分明。 有關民族大義的事是不能有任何含糊的。 凡是去勾結外人,分裂國土者,就是漢奸,就是我民族的公敵,決不能有任何借口的。 我們這最後一代的內地人,此生可以像此文的作者一樣,因費盡心機而得移居美國而沾沾自喜,而內心卻永遠感受著無可奈何的哀傷,直到入土。 但也可以因中華民族的復興而歡欣起舞,以身為中國人而驕傲。 這全在個人的一念之間。 妹妹的回應: ── 2003-09-20 大哥這篇「評最後一代的內地人」一文,將該文作者信懷南的心態剖析得很深刻,很明白。 對大哥「雖沒能參與祖國的建設,至少也應為我們出生地的興旺而高興」的話,語重心長,深有同感。 真是「性情中人」出自衷心的動人篇章。 ---- 我一直覺得我的兄弟妹妹們,除了各自「術有專攻」外,國文程度絕不遜於專攻國文的人。 這也許是受到爸爸的薰陶影響吧! 不過信文中說:若未來台灣,恐有三分之一的人已不存在。 卻也令我深有所感:我想若我們果真未來台灣,即使「存在」也絕不是今天的樣子,以我們家當時的情況,當時的大環境,我們恐怕無能受到高等教育,你們恐也無能出國留學,若果如此,還能有今天的我們嗎?放眼看看我們留在大陸的親友,至少馳叔一直以未能好好接受大學教育為遺憾,想想我們的親叔叔驊叔,如果他來了台灣,至少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我一直很慶幸我們當時來了台灣,對於兩蔣,至少對他們帶動台灣經濟發展,給小老百姓過了一段比較安定,比較可以自足的日子,是令人感念的。 (可憐的中國小老百姓,近百餘年來過過幾天不愁衣食,安定的日子?) 今天的「內地人」,不論在台或在美,其實都有著無可奈何的哀傷,只是這份無可奈何的源頭不盡相同罷了,只要是有良知的人,必定都希望中國興旺強大! 說到「統獨問題」,我倒不悲觀,因為就各方面情勢而言,獨是獨不起來的,但統也無能著急。 正如大哥所言:中國大陸現正各方面積極建設,有著長足的進步。 假以時日,我想除了少數喪心病狂別有用心的人外,會慢慢走向統的。 只是我們這一代不知能不能看到了! 曾有人說:「政治是高明的騙術」,一般小老百姓不懂政治(包括我在內),所求的是「生活」----物質與精神上的滿足與自在。 可悲的是,今天的台灣政壇充斥的是意識型態的口水,連高明一點的「騙子」都看不到,快被口水淹死了!你說煩不煩? 這也是我常常看到大哥和霍弟轉來的政論文章,有時雖在心中叫好,而卻少有回應了! 承大哥點名,奉命寫此「報告」,如有不如意處,可以指正。 但請大哥不要生氣。 妹妹 回應給妹妹: ── 2003-09-21
由於老蔣先生數十年的反共宣傳 (大家還記小時早上搶到報紙時,首先去看的是《土包子下江南》與《牛伯伯打游擊》嗎?還有那本更是胡說八道的《女匪幹》也曾是家中被爭閱一時的書),台灣的外省人總認為來到台灣是『死裡逃生』,其實這是不正確的。 文革雖然死了些人,可是為的是整黨,死的百分之八、九十是中國共產黨內部的高層幹部。 且不論文革的對與錯,一個政黨有決心如此去整頓自己,外人又有何話好說?就拿我們家的親戚來說,除了驊叔因他身體情況,中年去世以外,大家都是活到最後壽終正寢。 驊叔的早世,是由於他的特殊情況及無人照料所致。 同樣的情況,就算在『英明偉大的蔣公』統治下,怕也會是同樣結果的。 你大嫂祝劍復家是個大戶,在江陰的老家還有個聞名的『祝家花園』。 她的父親更是在台灣蔣軍的高官。 他們有個大家庭,今天在大陸,處處均有祝家的人。 老一輩的,已死的個個均是壽終正寢。 與我們平輩的十個有八個是大學畢業,不是大學教授就是科技單位的主管。 你們都認識劍復的堂姐夫,王華展吧,父母親的喪禮他均來幫過忙,送葬直到山上。 他在台灣當過幾年空軍飛行員,後來做點小生意。 而他的親哥哥,王華建,卻是清華大學電機系的名教授。 媽媽去北京時,他還請媽媽吃過一頓飯。 所以受教育不是要有環境,而是需有心意才行。 自1950年後,大陸人的生活的確困苦。 主要的是因為美國的封鎖所致,就像前些時的伊拉克一樣,連嬰兒必需的免疫藥品都不得進口。 好在中國比伊拉克大,關起門來也可勉強活下去。 後來被迫不得已打了場『抗美援朝』的戰爭,雖然死了數十萬的中華好兒女,可是卻為中國爭來了五十多年的平靜,也為炎黃子孫贏得了三百多年來第一次,來自侵略者的敬畏。 比較起來,台灣在兩蔣統治之下,人民的生活也許比當時大陸人民好多了(至少能去教堂拿到免費的脫脂奶粉)。 可是別忘了,台灣、香港及南韓,所謂亞州三小龍的興起,全是由朝鮮戰場上,中華兒女的鮮血而喂大的。 我仍記得初中時,有時玩晚了回家,在信一路『美軍俱樂部』前常見到的美國大兵,他們喝得醉薰薰地,一手摟著酒女,一手撫著那話兒,就在大街的正中間小解。 旁邊的幾個中國憲兵,卻是視而不見。 這事雖小,可是在我幼小的心靈上卻留下了永遠忘不了的印象。 我想大家還記得當時有個『劉自然案』吧?直到那時我才知道,當時美國對台仍有外事裁判權。 這類事情討論到最後,遇到的乃是個人生哲學問題:人為了求衣食充足,要委曲求全地活著呢?還是要昂頭挺胸,即使餓死也在所不惜?當年的慈禧太后就是靠割地賠款、委曲求全而過她豪華生活的。 妹妹對台灣的『統獨問題』,到是頗為樂觀。 上次在台灣時,有個人帶我去『眷村』看他朋友。 首先使我驚訝的是『眷村』也成了一幢像二弟住的大樓。 主人有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兒。 我總認為出自『眷村』的後代,必為『黨國』的忠堅份子。 我問小男孩:『你是那裡人?』 小男孩漲紅著臉不說話。 我問:『你是中國人嗎?』 小男孩臉漲得更紅,仍不說話。 我又問:『你是台灣人嗎?』 小男孩終於開口了:『我是地球人。』 我又問那個大姑娘對台灣統獨問題的看法,她眨白了眼睛向天花板漂了漂,微笑著說:『我到有些傾向於台獨呢。』 你還記得孫中山先生的『叫化子中彩票』的比喻吧?世界主義是帝國主義者用來消滅我們民族主義的東西。 台獨用它來『去中國化』,在台灣建了個『地球村』,毒化少年。 聽說最近要澈底修改教科書。 這次的『正名』大遊行竟有十多萬人上街。 我不明白妹妹如何能得出『假以時日,我想除了少數喪心病狂別有用心的人外,會慢慢走向統』的結論的? 經過了四十餘年台灣的政治蒼桑,尤其是這最後二十年的台灣分裂分子的倒行逆施,我很能了解妹妹『政治是高明的騙術』的想法。 今天台灣攪政治的都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全是要利用中華民族的土地、人民、財產,從帝國主義者的胯下,謀取一己之利的傢伙。 且看今天台灣有多少人受騙? 如果我們一味地沉默,這不是間接地去增長他們的力量嗎? 這就是近來我常講、常寫,能做多少算多少的緣故。 這是為兄在海外四十餘年,由親身經歷而感受到的一點粗見,願與妹妹共切磋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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