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寒雁南飛至」

落難的船舶停靠薄暮下的淺灣

海上泛紅的潮水訴說著改名換姓的故事

也

左右了妳的稱號

一九三0日正當中

滾燙灑落在霧社叛逆的肌膚上

灼燒了妳漫山的手足

慟啊

山神的豪情

不敵日照大神的毒辣

徒留封神榜上

不甘的殘座

一度

妳是遠征南洋的「義勇軍」

軍樂

激昂妳的神經

軍歌

賁張妳的血脈

跳舞獵鹿的雙腳

在一處陌生的戰地裏承擔妳的吶喊與殺戮

遠處回音是

撲在一塊血漬山石上的

邪神的嗤笑

日落了

恐懼

是黑暗裏唯一能分別的顏色

文字

也成妳致命的符咒

高山長青

澗水長藍

是妳擁抱福爾摩沙的輓歌

一張單子

一支旗子

一次次俘虜了妳飢腸轆轆的肚子

亡命在「一邊一國」新幹線上的新夥伴

叫「國中有國」

誰知

為建國暮景鋪天蓋地的

是饒舌嘴角流下的

彩繪口水

儘管雷霆巨獸

一手一手地挖破淒涼的神話

一戶一戶地搗碎妳翻山越嶺的摯夢

任妳泣血 任妳詛咒 任妳控訴

一地污漬的玻璃和肢解的娃娃

就是

唯一的回饋

高砂

我昂然睥睨在台北六一0八高地的小白球會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