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經預知她會如此反應，抬起頭看她，眼神有點神祕。他發現她今天化了妝，口紅的顏色頗為性感，「幹嘛，禮拜天還要出去見誰？」

她沒回答，直直走回臥房，她在找什麼東西。他翻開桌上的報紙，用力地翻到股票財經那一頁，他放下早餐讀起報紙。

她在臥室裡東翻西找，她的手機響了，他將報紙放下，注意傾聽房間的聲音，她很快便把房門關上。

他翻報紙的速度加快了，然後他停下來，燃起一根菸，他看著錶，算起她講話的時間。三分鐘不到。她打開房間，走到餐桌前來取一份樂譜，「去哪？」他按捺不住，看著她。「去教琴，」她的聲音微弱，表情有點不自然。

「給誰教琴？是不是那個喜歡蕭邦的小毛頭，那個混帳王八蛋？那個狗屎？」他提高聲音，把菸頭用力擠入一個碗，「妳說啊，」他看著她，她已經站在門口的鞋櫃在找鞋了，他跟到她旁邊，「妳說啊。」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一副挑釁的樣子，隨手將玄關的燈給關了，打開大門正要出去。「妳不准去。」他在暗中擋住她，他的聲音很沉靜，好像鐵了心。他把燈又開了。

「為什麼？你自己可以出去，為什麼我不可以？」她身體一挪動，琴譜全一頁一頁掉在地上。她彎腰拾撿，「如果我不教他，就沒人教他了，你不覺得可惜嗎？他那麼會彈。」

「我不覺得可惜，他死了我都不覺得可惜。」他站在大門後面，雙手交插在胸前，「妳不准去。」

「我偏要去，」她執意要開門，並且用力推他堅實的肩膀，她很用力地推他幾次，他生氣了，打了她一耳光。

她被他的暴力嚇了一跳，蹲在地上，抱著頭。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她，看著那隻剛才打她的手，彷彿一時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