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敦煌石窟裡的佛像、壁畫開始剝落、震動，並出現宛如電影《神鬼傳奇》的場景，敦煌不再是傳統的敦煌，時空從過去穿越到未來，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肢體音符舞團的《月牙泉》就要帶給觀眾這種時空穿越的體驗，要呈現完全顛覆傳統的敦煌舞蹈。

從2000年開始做敦煌舞蹈，肢體音符舞團藝術總監華碧玉已經做過3齣有關敦煌舞蹈的作品，從最開始比較純粹模仿性質的《敦煌》（2000年），到去過尼泊爾，獲得獨特生命體驗後，開始有自己想法，並融入一些現代舞素材的《聽見飛天在唱歌》（2005年），以及開始加入一些故事元素的《水晶瓶中的敦煌》（2009年），每做一次敦煌舞蹈的作品，表相的敦煌舞蹈模樣就越少、敦煌舞蹈式服裝也從完全模仿到簡練、更簡練，反而作品的內在卻越來越豐富，觀眾看到的不再只是一幅幅壁畫、一尊尊佛像似的意象，生命經驗及故事的加入，讓作品活了起來。

但這3個作品，對華碧玉來說，仍然有點「瞎子摸象」的感覺，因為，在做這些作品時，她靠的是從各種管道蒐集來的敦煌文化的資料來編創，也就是說她從書上、紙上、網路上看了無數的敦煌石窟、佛像、壁畫，但她自己卻沒去過敦煌，沒親眼見過那些石窟、佛像、壁畫。

終於，2011年她走了一趟絲路，到了敦煌，進了石窟，看了佛像跟壁畫，以華碧玉的說法：「這次真的有那種悸動。」

就是這個悸動，讓她動心起意，編了第4齣敦煌舞蹈作品《月牙泉》。

「月牙泉是絲路上的一個地名，在莫高窟旁邊。」華碧玉說：「是在浩瀚沙漠裡一泓彎月形的泉水。」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美當然不在話下，華碧玉說：「這是一個浪漫、美麗、卻也充滿鬼哭神號的恐怖地方。」

華碧玉印象最深的是爬稜線到最高處的整個過程，「爬到最頂點時，你可看到全世界最美的景色。」她說：「但要爬上去，卻是步步難。」踩著沙丘往上爬，每一步踩在沙上時，都會往下沈，看似前進了一步，一沈卻又退回半步，原本施加於上爬的力道，一大半都被下沈的力量抵消，所以，「腳力要很夠，才爬得上去。」華碧玉說：「我爬上去了。」

在感動於攀爬過程的辛苦及眼前終於看到的美景時，華碧玉感覺到了什麼，她說：「當時有種感覺，好像可以做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但當時並不明確知道這個不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去莫高窟時，雖然裡頭的圖像她都很熟悉了，但真正地在現場面對它們，還是很震撼，「資料裡的圖像都是比較完整的樣貌，現場看到已因自然或人為破壞而剝落殘破的樣子，感覺完全不同。」

華碧玉過去很多作品都涉及前世今生、時空穿越，那一刻看到外表剝落的佛像時，突然有種佛像活起來了的感覺。

這一趟15天的絲路行，華碧玉有不同於一般觀光客的感觸，尤其當她以滿腦子資料中的圖片樣貌在現場對照看到實體時，如此巨大的反差，讓她開始進行一連串的反思。

「《月牙泉》就是一個反思性的作品。」她說：「我想了很多有關大自然本質跟人的本質的東西。」兩者都在急劇變化中，而且都朝向崩解的方向變化，環境及氣候變遷，對整個環境生態正在造成不可逆的破壞，而人類在追求快速、時尚、炫酷的浪潮中，也漸漸遺忘了人類是喜歡互相親近的本質，人際關係越來越冷漠、機械化，變得不知如何傳達情感，結果身邊最親近的不是人，反而是機器，例如手機、筆電。

所以，《月牙泉》雖然是敦煌舞蹈，卻跟過去很不一樣，傳統的影子淡了，現代的樣貌增加了，很多具未來感的技術或素材也大量運用在作品中，例如，數位科技的應用，這不只是投影，還有互動影像科技；例如，紙，舞台上很多道具都用特殊紙製成，包括洞窟的感覺、製造穿越時空效果的紙牆、以及舞者的服裝。

華碧玉說：「這個作品也是對未來的一個想像。」

（圖片由肢體音符舞團提供，汪德範／攝影）

《月牙泉》演出資訊

演出時間

11月25日 19：30

11月26日 19：30

演出地點：台藝表演廳

12月3日 19：30

12月4日 14：30

演出地點：桃園展演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