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慢慢找回以前的自己,忍住憂鬱發作的嘔吐,強迫自己回想過去,想當然結果是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這麼做對我自己來說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我拼湊了朋友口中的我──
以前的我敢愛敢恨,做事衝動不經思考。
以前的我勇於嘗試,連生命也毫不在乎。
以前的我充滿希望,眼中散發各種期許。
以前的我讓人心疼,猶如玻璃容易破碎。
以前的我充滿熱情,對人人都過於討好。
以前的我感情豐富,些許事就牽動情緒。
以前的我被命運否定,現在卻是被自己否定。
我好像有不少朋友,又好像沒有朋友。
這次媽媽生病,我也在醫院度過了一小段平靜的生活,規律的時間和作息,難以下嚥的病人餐,醫院強烈的冷氣吹醒我的思維,心情平靜,身體卻在病發邊緣,很怕母親一康復就換我倒下,絕不允許自己示弱,那就是我。
我一直以來最討厭的就是家庭,如果要我從自己、愛情、友情、親情下去排列,親情永遠是排列在最後。
但我現在卻發現,原來我還是渴望親情,即使是破碎不完整的親情,我也希望擁有。
一年多沒有回家,過年卻感受到沒什麼改變,這次母親生病,和弟弟妹妹接觸也更多了,和妹妹小聊了一陣子,才赫然發現,不論哪個朋友,都沒有我這個妹妹了解我。
他一語道破我的心情,即使我依然面無表情,他卻能知道我的喜怒哀樂,友情會變質,妹妹對我的敬畏和扶持卻沒有變過。
這是我第一次正視友情的不可靠,親情變的比較重要。
雖然我依然對父親無法原諒,卻已經對其他家人放寬心胸,一切慢慢好轉。
妹妹說我的照片笑容都非常虛假,根本就不想笑為什麼要做出那種痛苦的表情。
我吃驚,我自己都沒發現那笑容的虛假。
找出幾張以前的照片比較,以前的相片眼中充滿活力和希望,就算遇到再痛苦、再難過的事情,卻始終會站起來,或找個人依賴。
現在卻只剩下公式般的笑顏,扯動幾條神筋,我以為那就是笑,也不願信賴任何人。
沒想過別人看我,也只不過是漠離的反射。
我自己常說朋友是看自己的鏡子,卻忘記我正在對這面鏡子做什麼事情,也難怪鏡子也只反射出陌生而已。
朋友說以前的我像玻璃,總是將我捧在手心怕摔壞了我,現在的我一聽,只想自己狠狠的敲碎他們口中的玻璃。
心疼我的際遇,畢竟那也只是命運和我作對,你們心疼的是我的命,不是我的"人"。
而我再也不願意示弱,就讓我親手敲破你們捧著的玻璃。
我的心在復健,學習怎麼和人相處,怎麼樣吸收感情和表達,現在我還是只能躲在電腦中,但總有一天,我會回到我的身體上,回到現實中,重新與社會接觸。
即使不會再像現在如此疏離和漠視一切,但不代表我又再度失去堅強,強迫自己拾起過去的感情和回憶,保留現在的堅強,完成第三個我。
在取捨之間,慢慢的找回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