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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4 01:00:36瀏覽416|回應0|推薦5 | |
前言:我還是想一直多寫一些後續的腦補故事和分支,創進了一個Discord群,有人說BLOG看文不方便,我會在群中放PDF檔案提供觀看。(目前已放了實體書二刷內容,約莫與網頁版有20%差異,想看的人可以下載,看完刪除請勿傳播。之後有不能放BLOG的18+腦補,也只會放在那處。) 僅有晚上8~10點左右能開權限收人。
「名兒……」 「名——!」 在廢棄練武場練武的無名一頭霧水,被眾人團團包圍其中。 「太好了!名還好好的!」段紅兒衝上前緊緊抱住了她。 這是無名才剛通過春校入學,慶功宴的隔天清晨,再隔天就是楚天碧初次傳授大家望廬訣的日子。 「段姑娘……?」 「啊……對不住,我失態了。」段紅兒總算想起這時的無名與他們都還不熟。 南飛鍠沒有這種困擾,當初他與無名熟識得最早,早就只改口喊無名一個人的名字。 「無名!能再次看見你真的太好了!你、你還平平安安的——」南飛鍠語無倫次,整個人超級激動。 無名偏著腦袋看他,睡傻了?昨天慶功宴才見過,還那麼晚才解散。 程墉腳步前挪,像是想要一把抱住她的樣子,被在場的石崑擋住了。 石崑小小聲地冷笑著,對程墉說道:「她現在可還不是那個『她』,既然上天讓我有機會重來一次,這回——我可不會讓了。」 想到上輩子讓出她的結果,石崑就滿腹怒火,那算什麼幸福美滿的人生? 「她是我的妻子,再多幾輩子也不會改變事實。」程墉同樣小聲地回答他。 「哼,你們兩個都想多了。」木人心操控著機關人拎著他倆的衣服後領,把他倆都丟得遠遠的。 兩個渾小子,傻女兒上輩子那麼早死就是這兩個臭小子害的。 他這次寧可讓傻女兒孤寡一輩子,也不要再看見她為任何人犧牲了。 「看來……大家都一樣?」楚天碧思索過後,緩緩開口問道。 在場眾人都點了點頭,連本不該在此的宮紫痕,都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站在邊緣。 「好像……只有姊姊一個人沒有記憶呢。」鐘若昕遲疑地開口說了這個疑點。 「大家在討論什麼?是與我有關的麼?」無名歪著腦袋看著眾人。 大家交換了眼神之後,木人心不甚甘願地開口讓楚天碧認下她。 「名兒……我……」 「閣主想說什麼?」 「名兒,接下來的話你可能很難相信,但這些都是真的……你……是我女兒。」楚天碧這回總算搶在木人心之前認了女兒,心底有點激動,面上仍是不顯。 無名大腦一片空白,遲遲說不出話,只是愣愣地看著楚天碧。 宮紫痕微微吃驚,這他可不知道,他死後還發生了多少事呀? 唐三長一樣吃驚,發現自己沒死,帶著記憶重生到過去之後,他就急著要來看那個執拗的孩子,不料眾人都經歷了同樣的怪事,才會聚集到此。 「師弟啊……你這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師兄……這說來話長,當初……在你離開之後……又發生了許多事……」 「欸……怎樣都好,山人我說,名丫頭都已經愣在那了,咱們不能先回閣裡,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聊麼?」 道恆有些後悔,早知道這麼多人都同樣回溯了,他就裝作不知情,在百草廬睡他的覺,讓其他人去操煩就好。 「呵呵……道恆師父你不也是緊張名師妹才來的麼?」蕭芊菱戳破了道恆愛徒心切的真相。 段霄烈一言不發,對自己的女兒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既然這臭丫頭這裡有這麼多人在了,他要來去苗疆找凌雲和水若嬋的下落,看看他們是否也帶著記憶回溯了。 「二伯,我同你一起去。」淨出面喊住了段霄烈。 「嗯,也好。」段霄烈變得沒那麼難相處了,隨便就點了頭答應下來。 當他發現自己回溯到過去時,就放棄了繼續追殺魔頭千面,轉往江西奔趕。 上一世無名的犧牲,讓眾人都領悟到了一些什麼。 而他,懂得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除惡,不是報仇。 而是珍視還在身邊的每一個人。 楚天碧緩緩開口:「無絕那邊,就麻煩霄烈和淨兒了。」 「哼,你可要保護好那個傻丫頭。」段霄烈揮揮手做為告別。 淨跟在段霄烈身後,兩人以極快的身法朝著苗疆奔去。 眾人目送段霄烈與淨離開,才又把視線轉移回無名身上。 「名兒……跟……為父來罷……我們先回閣裡,大家都到大食堂,再一邊細說你的事,可好?」楚天碧溫和地開口問道。 無名尚未清醒,不由自主地把求助的目光落在木人心與段紅兒身上。 楚天碧看見這一幕,心裡泛酸,為什麼當初不是他去救出女兒的…… 「哼,楚天碧都這樣說了,名兒你就照做便是。」木人心闔起了扇子,示意段紅兒與無名一起走。 名兒……?木師父怎麼會突然這樣喊我? 抱著滿腹疑問,無名乖巧地跟在木人心身後走向大食堂。 其他人見狀,也不急不緩地跟著她身後,一同前往大食堂。 「咯咯……呵呵……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石小子,你說,對麼?」宮紫痕明白了在場所有人都有一世記憶,自然而然與石崑走在了一塊兒。 石崑的脾氣早在那一世磨平了許多,聽到宮紫痕的話只不過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右手不忘扣著程墉的左手腕,不讓程墉靠近無名。 現在他的武藝可是眾弟子裡最高的,程墉哪可能擺脫。 「你……重來再多次,名娘依舊是我的妻子,她不會因為時光回溯,就改變初心換了心悅對象。」程墉掙脫不開,冷靜地對石崑說著話。 無名當初嫁給他時,可是親口說過對他一見鍾情的呀。 「哼……不試試怎麼知道。」石崑打定主意,非要扭轉無名對他的印象不可。 與石崑有同樣心思的人還真不少,敏感點的人,都能察覺到這一帶瀰漫著詭異的肅殺之氣。 木人心同樣感覺到了,心底冷笑,你們這些臭小子,一個也不用想娶我女兒。 楚天碧表情依舊,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不過……想必也不樂見無名太早嫁人的。 飛雪皊狐從頭到尾都沒出聲,只掛著一臉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最悲慘的一切都尚未發生,既然上天讓他們帶著記憶回來了,一定能改寫歷史的…… 道恆打著呵欠,偷偷掃視在場的人都有誰,沒有霍坦,沒有寧楚楚,沒有古劭今,沒有…… 他把一切暗記下來,應當不是所有人都帶著記憶回來了。 他懶歸懶,能做副閣主,自然不是什麼無能之輩。 「小猴丫頭,你也記得一切?」 「嘿嘿……道恆師父,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呀!我知道錯了!這回一定啥事都找師父們商量!」雲小猴同樣帶著記憶回溯到了這個時間點。 道恆點點頭,相信經過上一世的慘事之後,雲小猴心性多少有改變。
眾人抵達大食堂後,王大娘熱情地從廚房跑出來招呼。 「呦……楚哥,什麼風把你們都給吹來啦?」王大娘端出了許多的點心,隨機擺放在各個桌子上。 楚天碧與木人心等人對視,瞬間猜出了能帶著記憶回來的人大致上須具備什麼條件。 最重要的一條定是——受過無名恩惠。 且必須是影響一生的那種。 王大娘明顯什麼都不知情。 如果推測出的條件無誤,那麼……三弟……凌雲……和弟妹水若嬋他們,定也帶著記憶回來了。 但為何道恆也記得一切? 「欸……你們看甚麼?山人我受過傻女娃兒的恩惠很奇怪麼?」道恆不自在地偏過了頭。 「嗯,我明白了。那師兄你……?」 楚天碧開口詢問唐三長,唐三長一摸肚皮,真不知道該不該講,多虧了名丫頭,祖師爺才同意他滯留在鄱陽湖畔釣魚,直到俠隱閣眾人都離世投胎為止。 這種類型的恩情,怎麼看也不能說啊。 「嘿!別管老夫啦!現在重要的是那丫頭不是麼?」唐三長轉移了話題,並沒說出真相。 楚天碧隱約猜到了,點頭後將視線落回了無名身上。 無名冷靜下來之後,開始思索起了今日眾人的種種怪異行徑。 還有方才與淨師父一同離去,那位被淨師父稱作「二伯」的人,又與自己有甚麼淵源? 宮前輩怎麼也如此大膽地出現在此?好似還與石崑相處得不錯? 石崑又是為何態度突然和緩如此之多? 越想越頭痛,乾脆不想了。 「閣主……呃……我……」無名改不了口。 「沒關係……慢慢來……以後我們有許多時間能相處。」楚天碧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上輩子一雙兒女都沒開口喊過他一聲爹,這下子總算有機會如願了,時間拉長點也沒關係。 楚天碧開口講述了無名的身世,他如何與人相戀,又如何與對方分道揚鑣,接著說到如何得知無名身世時卡了卡…… 「哎,老楚會知道你的身世,是本山人的功勞啦!」 道恆不明白,說起謊如喝水般自然的楚天碧,為何獨獨在無名面前說不了謊。 乾脆掰了一個由頭,說是因為她來歷不明一事總讓人操心,想替她探詢真相才查的。 「喔……原來如此。謝謝道恆師父。」無名恭謹有禮地拱了拱手對道恆稱謝。 她這修養十足的模樣,讓眾人頓時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他們都忘了,最初的她是多麼內向怕生的孩子。 鐘若昕最先忍不住痛哭出聲:「嗚嗚……姊姊……」 無名傻了眼,匆匆站起了身,離開長凳,跑到鐘若昕身旁安慰著她。 段紅兒擔憂鐘若昕不小心說漏嘴,也連忙起身靠了過去。 「不哭不哭喔……若昕妹妹怎麼了呢?」 「呃……想必若昕妹妹她是因為聽了你的身世,替你感到難過才哭的罷。」段紅兒連忙給鐘若昕提示。 「嗚……對、對……是因為……聽見姊姊的身世……我……嗚嗚……」鐘若昕不是會說謊的那種孩子,當過一世的鐘家家主,她仍保有赤子之心。 這謊言,她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應和段紅兒的話。 「別哭囉……我自己都不難過呀?」 無名此話讓鐘若昕哭得更大聲了。 可不是麼……她自己看得那麼開,把所有放不下她的人都拋下了…… 無名更慌張了,手忙腳亂地輕拍著鐘若昕的背。 「若昕妹妹,你別哭了,你這樣……名……無名姑娘她會很煩惱的。」 鐘若昕點點頭,緩緩止住了眼淚,能保有記憶重活一世,她肯定不能再給無名姊姊帶來任何苦惱了。 這一世,換她來保護姊姊!寵著姊姊! 「不好意思,讓姊姊看笑話了,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鐘若昕不好意思地朝無名笑了笑。 「沒關係,若昕妹妹維持率真很好的。」無名順了順她的髮。 一句話差點又把鐘若昕的眼淚逼了出來,當初姊姊也是一直說讓她保持原樣就好…… 可她自己…… 「哼,別在那兒不停地擾亂名兒心緒了。該幹啥幹啥,這時間點,你們幾個還不去修練,還想能幫上甚麼?楚天碧跟懶牛鼻子都在這,安排了什麼,應當會再通知你們,都散了罷。」木人心操控起機關木人趕弟子們離開。 除了鐘若昕點頭應下了之外,其他人卻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石崑更是大膽地擊碎了木人核心。 木人心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上一世就是他給了名兒那本心法,才害得名兒不能平安度過一生,現在居然還敢與自己硬碰硬? 「石崑!」無名看見木人心變了臉色,連忙出聲喝止石崑。 「木師父……石崑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呃……請你原諒他這回好麼?」無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她擔心春校時石崑受的傷還沒好全。 木人心無語凝噎,從這麼早之前,這丫頭就這麼傻氣了麼?他沒啥印象了。 上一世最終的記憶裡,他都在思索,尊重對方的意願,讓其殉道赴死,究竟對不對? 「哼……傻名兒……你不明白……」 無名確實不明白,一覺醒來大家好像都怪怪的?木師父又總用一種寵溺的語氣喊她……她好怕啊…… 「咳哼……老木你嚇到她了。他們愛留就留也無妨呀,橫豎都是知情者。」 知情者?什麼知情者?無名更加疑惑了。 楚天碧緩緩開口開始安排後續事宜,讓無名跟著他學心法與劍法,他要親自教女兒。 「老楚,你可得記得,先教這傻丫頭常識啊,別再讓她亂來了。」道恆很擔心,這傻丫頭當初就是啥常識也沒有,才把自己玩死了。 再?無名對於道恆師父的用字感到奇怪,她曾經做過什麼亂來的事?讓道恆師父如此擔心她? 楚天碧鄭重地點著頭,這他心裡也清楚,非得讓女兒懂得忌諱才好。 「楚天碧,你可別想著獨佔名兒,既然事情已發展至此,名兒就仍是我的嫡傳弟子,紅兒跟我一同教她。」 木人心強迫楚天碧分出時間來,段紅兒也幫著他,她不會再對無名產生嫉妒的情緒了,此生……換她回報無名的恩情。 哼……真要說,名兒應該算他的女兒才對,楚天碧不過佔了個生父的由頭。 木人心越想臉色越差,太遺憾了……此生沒有任何理由能認名兒當義女了…… 「嫡傳……弟子!?」無名臉上寫滿莫名。 木師父到底怎麼了?大家都在說什麼?為何她什麼都聽不明白…… 「咳哼……山人我也是,老楚老木你倆可別佔去太多時辰,她還得跟我習醫。」 「不成!」 「不能!」 「不可以!」 眾人竟是異口同聲拒絕了道恆。 他們都怕,萬一無名習醫後,又開始了那拯救蒼生的念頭怎麼辦!? 他們連天清訣都不打算再度傳授給無名。 宮紫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討論,他死後這女娃兒到底又發生過什麼……? 連石小子都開口阻止她習醫? 道恆被眾人堵住了話頭,氣急敗壞地跳腳:「她不學,那她曾經……」救過的那些人不就得死? 「道恆……不必擔心,名兒當初能做到的,我們合作也能。」楚天碧開口定下了事態發展,他也不敢冒險讓無名再度習醫。 「石小子,你說呢?名丫頭不習醫,你待如何?」道恆轉而問起了石崑。 石崑此時的身軀,可還沒有理順啊。
「無妨。待段師父找到凌無絕他們,再調理也不遲。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了。」石崑不希望再看見她做出任何犧牲了。 宮紫痕撐著手看向石崑,心裡的好奇滿到了天際。 「石小子,什麼原因讓你肯放棄追求最強的理想的?」 「哼,關你什麼事。」 「咯咯呵呵呵……話不能這麼說呀……到這個時間點上,若非追求至強,我跟你……原先就無冤無仇,不是麼?」 對你跟那傻女娃兒還有過授業之恩哪。 「嘖,你可別說你忘了春校時她是怎麼昏迷的。」石崑冷睨了宮紫痕一眼。 他都還沒提為何總是與宮紫痕在私底下打鬥之事呢。 那笨蛋老是被人跟蹤而不自知,他每回發現宮紫痕跟蹤她就得與宮紫痕打上一場。 「哎呀,咯咯咯……你看我當初……真有傷害過誰麼?」宮紫痕雙手一攤,貌似很無奈地問著石崑。 石崑想了想……還真的沒有……最後他還用自己的命救下了那個笨蛋…… 「哼……」 「咯咯咯……看來你也想明白了……」 「那也一樣,關你什麼事。」 宮紫痕似笑非笑,這小子過了一輩子還是這性子啊。 程墉默默站到了無名面前,低下頭看著她。 無名疑惑地回望,程墉這又是怎麼了? 「跟我在一起,可好?」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太多情敵帶著記憶回來了。 程墉下定決心先開口定下此事,避免意外發生。 名娘……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他的。 「啊……!?」無名愣住了。 「程墉!你別太過份!」石崑氣急敗壞衝上前拉回了程墉。 「程兄……你這不厚道罷。」南飛鍠也上前勾住他的脖子,笑著調侃他。 「程師弟……嗯……咱也覺得你這麼做不大好呀……」武轍搔著頭說道。 木人心在程墉開口後臉色就如冬季寒冰,凍得人都要裂了。 可說實話,照他的想法,名兒確實就是程墉的妻子。 既然大家都帶著記憶回來了,那就都該心知肚明才對。 但他不會允許無名如此之早嫁人的。 他看了一眼楚天碧,他的眼中也流露出大致一樣的意思。 南飛鍠只是跟程墉開玩笑,沒記憶也就罷了,有記憶還搶兄弟妻子,這他可做不出來呀。 段紅兒、鐘若昕、蕭芊菱把無名包圍了起來,三人皆掛著一臉調侃的笑看著程墉。 好啊……上輩子搞細水長流,這輩子直接弄單刀直入? 武轍也沒真想過搶在程墉之前跟名師妹告白什麼的,只是……這分明就還不是師妹與程師弟在一起的時間點,這真的對未來沒有影響麼? 而且……能重來一次,他有點希望能將自己的心聲,老老實實說給師妹聽。 沒能告訴師妹他真實的想法是他最大的遺憾……僅次於眼睜睜看師妹赴死的心痛。 「程師弟,你太心急了。咱瞧師妹都沒能反應過來呀。」 不過石崑可就是真真切切要爭上一爭了。 「哼……無名,你……別聽程墉說的。我……可否……與我……與我……嘖……」可惡,重生一回他還是開不了口告白。 程墉微笑著輕閉雙眼,他對無名有信心。 宮紫痕明白了,石小子上輩子就喜歡那傻女娃兒,都重生了還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 咯咯咯……他總是能讓他感到有趣。 「無名……石小子他想說……咯咯咯……他心悅於你,讓你選他……咯咯咯呵呵……」 「宮紫痕!你……!你、你……」石崑滿臉通紅。 「啊……?」 無名疑惑了,程墉的話讓她吃驚,宮紫痕說石崑的這番話,只讓她感到疑惑。 她跟石崑不熟啊。 「咳嗯……老楚、老木,你倆就放任他們這樣胡鬧?不出面阻止一下麼?」道恆有點想扶額嘆息。 「呵呵……這不是很有趣麼?」飛雪皊狐掩嘴嬌笑。 小墉的臉色好鎮定,強裝的麼? 楚天碧與木人心靜靜轉頭看向無名,這孩子上輩子太苦了,這輩子她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就好了。 無名心跳慢慢平復下來,細細思索起了大家的反應和對話。 「閣主……木師父……唐師父、道恆師父、皊狐師父……請問……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又不願意告訴我?」無名猶豫了一下,決定直接了當的詢問。 宮紫痕很想替這些人開口回答,可惜他並不知道他死後無名究竟跟這群人發生過什麼。 而且楚天碧先前說無名是他女兒? 咯咯咯……呵呵……真的,又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呀。 「呵呵……楚大哥、木大哥,小名名想知道,就跟她說唄?不然豈非又是干涉了她選擇的機會?」飛雪皊狐笑嘻嘻地說著。 楚天碧和木人心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步搖了搖頭。 「不,笑霜……想必你也明白……她最好不要知道那些會更好……」 「哼……狐狸精,這回你不用再想帶壞她了。她不需要知道那些,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過完這一輪人生便好。」 飛雪皊狐不予置評,只是對他倆笑了笑,轉身走到無名身旁,兩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你說呢?小名名……你也不想知道真相麼?」 「嘖!」 石崑出手了,他是所有人之中最不希望她知道真相的一個。 飛雪皊狐樂呵呵地閃過他所有的招式,戲謔地對他說:「哎呀,你現在可不是天下第一呢……楚大哥,他這算不算是違反閣規呀?」 攻擊師父、對閣中師父出殺招,確實是違反閣規的事。 「笑霜……別胡鬧。」楚天碧開口制止了這團混亂。 「咯咯咯……石小子,原來你真的踏上了武道巔峰呀?」宮紫痕對此事很有興趣。 他還以為登頂之人,會是那個女娃兒呢。 石崑雙手握拳,想起這件事,他心底就異常難受…… 他不想,他不想追求當什麼巔峰之人了啊! 這次……他不會再食言,定會守護好她的一生。 趁著一片混亂,程墉重新走到了無名面前:「無名姑娘,能告訴我……你的答覆麼?」 無名又懵了,她還在等師父們解釋呢。 程墉卻來找她追問答覆……他是認真的麼? 「程兄……我……」 「嘖!無名!」石崑大聲喊著無名,想阻止她開口。 她沒有記憶,就能重新再來! 不一定非得照著前世選擇程墉啊! 她此時分明對情愛之事都還懵懂,程墉太心急了罷。 「哼……紅兒,你先跟若昕丫頭把名兒帶走罷。」木人心直接讓段紅兒拉無名走。 「是,師父。」 段紅兒與鐘若昕一左一右牽起無名的手,帶著她往鼓樂軒走,弄得無名又是一愣。 我跟段姑娘、若昕妹妹啥時感情如此之好了? 蕭芊菱摀住嘴笑了笑,她上一世管了半輩子俠隱閣,這下子是不能走的,得跟閣主、師父們商量一下後續。 這麼多人都帶著記憶回溯了,感覺不太妙呀。 程墉眼睜睜看著無名被帶走,阻止不能。 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走到石崑面前停下。 「石兄……這個時間段,名娘完全與你不熟……你倆之間……什麼都還沒發生……」 「哼……你不也一樣?」 「不……木師父可以證明,名娘此時已經是我的……」 石崑不知道程墉說什麼鬼話,微微偏頭看向了木人心求解,木人心卻頷首同意了程墉的說法。 「不可能——!木師父你不是在偏袒程墉罷!」 「哼……臭小子,我只會偏袒我那傻女兒一個人。只不過……程墉當初那機關盒被小悅兒破解後,裡頭的信我看過了。他沒說謊……若照你那套理論,他依舊是第一順位的……」 木人心並不想替程墉說話,更不想再度把無名交給他,然而他做不到無視良心。 還有一點,他很擔心……他不知道無名對程墉的執拗是從何時開始的,萬一如今便是呢? 「程墉對她做了甚麼!?」聽到這個,讓石崑驚怒無比。 「你不用那麼憤怒,程墉只是為了保護她,才抱了她一回罷了。」木人心輕描淡寫,說實在這也沒甚麼,只是自己那傻女婿借題發揮。 「嘖!江湖兒女……狀況所需,不能作數!」石崑強硬地推翻程墉與木人心的理論。 武轍與南飛鍠聽了半晌,走到石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弟……咱也想跟師妹好好說說話,說一些以前來不及說的話。可是呀……既然大家都知道上一世怎麼回事……真的有辦法無視道德與良知,去爭奪名師妹身邊的那個位置麼?」 「對啊!武師兄說得對!石兄,你別太偏執了……這樣無名她也會很困擾的。」 「哼……別將我與你們兩個相提並論!程墉!你自己說!你分明知道為什麼的!」 「石兄說什麼……?我不明白。」程墉裝傻到底。 「你……!」 旁觀的蕭芊菱、宮紫痕都笑了出聲,程墉與石崑這兩個人真的太有趣了。 「咯咯咯……石小子,都過了一輩子,你吵架還是吵不贏人呀。」 「嘻嘻……程師弟,你身上的酸味都飄出來了呢……」 蕭芊菱知道程墉心底是有心結的,只是當初為了名師妹,一直強壓自身想法。 這次……想必程師弟會小心防備到寸土不讓罷? 「嘖!隨便你們怎麼說。程墉,無論如何,我都要爭上一爭!我不會讓你再縱容她去尋死了……」石崑說到最後,聲音喃喃,有些悲鳴之音。 「她會尋死,有很大一部份原因,不就是為了你麼?」程墉把藏了一輩子的酸楚說了出口。 石崑無話可說…… 他對不起無名,也對不起程墉…… 可他不想試也沒試就放棄。 「墉兒、崑兒,你們都別說了。名兒她沒有那一世的記憶,讓她自由選擇……好麼?而我們這些有那一世記憶的人……就好好地保護她,莫要干涉她……這樣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楚天碧沒有木人心站隊得那麼明顯,他本身對男女之事就不太重視,若女兒這回選的人不是程墉,他亦覺得無妨。 「明白了……」石崑仍舊是老樣子,對師父們大部分時候都很客氣。 程墉只是閉了閉眼,沒有作答,他不能同意這件事。 不管再重來多少次,他都不會讓出無名的。 「咯咯呵呵……師父?我能重新把寒冰神功傳授給那女娃兒麼?」宮紫痕半環著胸,一手朝上,食指尖微動,朝楚天碧笑著開口問道。 石小子應該不用他再傳一次爪功了,他自己練得了。 「紫痕……」楚天碧為他這聲師父感到思緒萬千。 「咯咯咯呵呵……傳她寒冰神功,應該沒犯什麼禁忌?」 萬一楚天碧說不能,那就算了,他也不想傷害到那個女娃兒。 楚天碧思索了片刻,朝宮紫痕點了點頭:「那紫痕……等過兩天與我一同教名兒心法罷。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師兄、道恆、笑霜、菱兒,麻煩你們分散去探聽,還有哪些人帶著記憶回來了。三日後,盡可能將他們都帶到未明樓聚上一聚,好好詳談一番。」 眾人皆應下了,有條有序地分工合作。 「轍兒、飛鍠、墉兒、崑兒,你們……就先好好按部就班習武讀書罷?或者墉兒可以與笑霜去商量一下如何改變丘前輩的結局?」 楚天碧實在不知道拿這群孩子怎麼辦,大家雖然都回溯了,實則過了一輩子,心態至少都六七十歲了。 墉兒倒是個例外,他與名兒同生共死……八成連五十歲都沒有。 思及此,楚天碧頓了頓,他突然覺得……名兒還是該跟墉兒在一起比較好。 「丘叔他……我已有想法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名娘。」程墉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嘖……!你別那樣喊她!她現在還不是你的誰!」石崑不想聽見程墉那樣叫她。 「我習慣了……」程墉貌似無辜地望向石崑,長睫毛微顫。 「石兄……你後來脾氣不是溫和許多麼?怎麼……好像……」南飛鍠歪頭不解,以手摩娑著下巴。 「呃……對呀!石師弟,你冷靜點呀。」 武轍也覺得石崑突然又變得易怒易衝動了起來,明明上輩子,石崑變得幾乎沒甚麼脾氣了……嗯,他只會對程悅和古劭今動怒。 啊……程悅……若名師妹不嫁給程墉,是不是那個丫頭就不能出生了? 那怎麼辦!?她可是大安國女帝耶! 石崑看見程墉與無名根本就壓抑不了內心的怒火,這兩個笨蛋! 他當初還以為死後可以好好罵他倆一頓…… 結果死了之後這兩個傢伙不知道是投胎了,還是跑去哪了,他怎樣也等不到、找不到他們…… 最終,他只能不情不願地朝著輪迴之路踏出了腳步…… 刺眼白光過後,睜開眼,卻回到了剛入俠隱閣之時……春校才剛結束。 他激動得不得了,不管自己身體氣脈尚未平穩,硬是跑來了廢棄練武場找她…… 不出所料,在廢棄練武場,總是能找到她的最佳地點。 可……為什麼要讓其他人也帶著記憶回來呢? 祖師爺……這是你開的玩笑麼? 如此一來……他真的有資格與程墉相爭麼? 像武師兄所說的……他真的能無視道德與良知……去爭奪她身邊的那個位置麼? 還有程悅那蠢丫頭……若他真的幸運的搶奪下了她身邊的位置,那蠢丫頭還能出生麼? 為什麼……讓他有機會重新來過,卻又要讓他陷入兩難……? 「可惡——!」石崑招呼也不打便走了。 他要去五老山三山吹風冷靜一下。 南飛鍠看他頭也不回的樣子,有點無奈,石兄只要遇上無名的事,理智就全沒了啊。 「武師兄……我們去三俠村喝一杯罷?不過你可別再裝醉了啊!」南飛鍠朝武轍說出邀約。 武轍搖了搖頭,若這不是一場夢,他們現在跑下山就是違反閣規的。 「轍兒,不要緊,偶爾一次。今日……大家就先放鬆些,理清自己的思緒罷。」楚天碧開口允許了他們下山。 道恆咳聲嘆氣地搖了搖頭,好不公平呀…… 大家回溯都有機會得償所願,他卻要失去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哎?不對呀!那丫頭這時期最愛跑來百草廬煩人的! 又不是老楚他們不讓學,那丫頭就不學了! 想通了這一點,道恆隨口打了聲招呼就趕緊跑回百草廬做準備了。 這回……他要將那丫頭培養成一個不用天清訣就能行醫的好弟子! 這樣老楚跟老木他們就都沒話說了罷! 「哼……楚天碧,少陪了。我要回去準備教名兒的教材。」木人心重來一回,只想把所有他能想到最好的,都捧到無名面前。 「嗯……人心,麻煩你了。」 「我說過,我只是為了她。」 「不論如何……這聲謝謝,都是我該說的。」 「哼……你別再讓那傻女娃兒傷心就好了。」 「嗯,絕對不會了。」 楚天碧想給無名準備一把適合她的劍,上輩子他失誤選了一把適合淨兒的劍,最終名兒用的劍是南飛鍠送的。 他一直很遺憾……他從未為名兒做到些什麼過…… 反倒是名兒一直在為他們付出…… 不如……把自己手上的萬古聖清給她? 不行……照名兒的性子……她不會願意要別人的心愛之物…… 看來,他得擇日親自上蒼茫城求劍了。 到時……把飛鍠也帶上,他知道名兒適合怎樣的劍。 而程墉早偷偷跟在石崑身後走了,他欠石崑一個解釋。
五老三山,涼風徐徐,石崑的髮尾隨風亂飄,他環手於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山崖。 「石兄……」 「哼……」 「名娘……她不希望你得知真相後難過。」所以他幫著隱瞞了。 「呵……那後來我還不是知道了?」 「不一樣……你先知道,就不會接受名娘的傳功。你會想盡辦法要她忍耐……對罷?」 可無名當時已經不能再忍了,她在崩潰發瘋的邊緣。 石崑低下了頭……他知道啊…… 但他就是無法抑止自己自責…… 如果不是他給了她那本心法…… 如果不是他讓石司命注意到了她…… 如果……他不要與她深交…… 那麼多如果…… 他好後悔啊…… 只要她從來與他都只是點頭之交,後續一切都不會發生…… 石崑突然明白了……他帶著記憶回到這個與她不熟識的時間點…… 便該離她遠遠的……別再靠近她…… 這才是祖師爺讓他帶著記憶回溯的真相罷? 上輩子從未掉淚的他,默默紅了眼。 「我明白了,這輩子……我不會再接近她了……先前那些……你就當我沒說過罷。」 石崑單手蓋住了自己的雙眼,絕不能哭。 「石兄……來不及了……名娘她已經起疑了。而且……我沒有要你遠離她的意思。你瞧……懷古跟我一同回來了。」 程墉覺得有點奇怪,懷古是他在名娘那回昏迷後才去尋到的,此番回溯,居然跟著回來了,還不是在石崑身上。 石崑瞳孔一縮,懷古……!? 「那個笨蛋……!?」 後來他一直找不到懷古,只以為是自己弄掉了,現在他想明白了…… 肯定是那個笨蛋用了程墉教她的手段從他身上偷了去…… 他從程墉手中接回懷古,小心翼翼地掛回了頸子上,塞進衣襟之內,這回無名可不知道此物的存在了。 他按著胸口那處,懷古貼身的位置。 無名……此生我都不會再傷害你。 「嗯……別生她氣?」 「哼……你跟她……都是笨蛋……」石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是釋懷了。 程墉淺淺勾起一抹笑,石兄仍是嘴硬心軟。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拆散他和名娘。 「呵……石兄,明天一起吃午膳?」 「嘖,你弄錯事情的輕重緩急了罷。」 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替那個笨蛋安排好一切麼? 「明日……閣主與木師父大概有安排了,也不知道會忙多久。我們先一起去處理別的內容罷?」 石崑想了想,確實,況且悲歡樓的問題也片刻不容緩。 還有……古劭今!上輩子殺不了他!這輩子他休想再逃了! 重來一次,仍是有什麼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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