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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20 01:15:25瀏覽7254|回應9|推薦57 | |
才與 rosy 在網上留言談及徐四金的「香水」,回頭覺得寫篇讀後感也是該的。寫有關氣味的小說作品的作家,最出色自當推崇普魯斯特,徐四金在這方面是踵武前賢,他所描繪的範疇並沒有超越普魯斯特。可普魯斯特只將氣味當做記憶之一部份,而徐四金在「香水」裡則發揚光大將氣味當做事件主体,這在小說史上絕對是完全創新,我囫圇吞棗地以為 Rosy 推崇的是這一點。
對人類言,氣味雖則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且長久以來都是難以形容可卻也散發著無可抵擋的力量。人類也一直在在日常生活上利用氣味,像獵人利用氣味誘捕獵物,法國人靠豬的嗅聞來覓掘松露,紅塵男女塗抹香水吸引異性,死亡與疫癘的氣味更是人類畏懼之源。但人類並未普遍地把氣味當作具体可為日常生活仰靠的物事,反而是從觀察動物得知氣味在動物感官可非那樣若有實無的現象,動物可是實實在在地以氣味為具体可辦識,可認知並据以為日常行為之取捨準則,野獸甚至家畜習以諸種氣味來定生存行止,獅虎以氣味風向獵食,鷹鷲以氣味掠奪屍体。 看徐四金這本小說明顯底可見著他對氣味的體認是來自對犬類底家畜類習性之觀察,小說的發展顯然從犬類行為套取而發展推衍而成。 由於犬類對本身排泄物強烈認同力,以及對他犬、他種動物之辦識能力,甚或對主人或各個人類其他氣味辨認使得作者据之推衍而寫成此本小說,徐四金將人類原本只能對氣味些微認同與區別本能,發揮想像形成類乎固態事物底認識。 氣味在書裡之與小說主角葛奴己猶如聲音之與盲者,但是這樣解釋尚不足闡明二者間依存關係;小說強調主角是個嗅覺奇人或天才,然與其如此釋明,毋寧暗示其人為類乎嗅覺特別靈敏之動物,以之從氣味品識這個意思上,成功地把動物本能移植到人的身上,這是這本小說之創舉,而且是創作上頂成功的創舉。 然他的創作將這種遽爾將動物身上秉賦移植於特定個人身上,由於觀念認同的隔閡,閱讀時自不免讓人存疑,但作者從頭至尾幾全掌握住自圓其說的原則,未留下若何嚴重破綻。當然若干不能自圓其說裂痕仍是存在,最矛盾的是葛奴己的第一個少女犧牲時的原因和後面連續殺人犯罪底原因未能形成必然連續確認的關係。 殺第一個具絕世香味的少女取味和他後來擷取氣味辦法那種猶如鍊丹般的火鍊水鍊,看不出是同樣連續下來的理由,再來後續的殺人更和首度殺人沒有可證同因與果脈絡的認同。此處可說是他寫這本小說不圓融之處。 在連續殺少女之前,主角尚從一死去皮革工人身上取得其人之氣味,如果他可以自人使用過的物件擷取氣味對象,即使是死去人身上,尚可以從其人使用過的被單取得其所要氣味,那又何需那麼週折地去殺人?讓讀者看來這樣的編派似乎純為著故事曲折,情節聳動而編造。 另外,也讓人難接受的是從會腐爛的有機体上取得氣味是可想見的,但從石頭等這種無機体如何提鍊氣味呢?也容易讓人覺著說不太通。氣味是如何發生的?難道不是從細菌或微生物分解有機体的作用才產生嗎?從不會腐爛的無生物而且是以鍊取方式來取得氣味,看來就有點勉強,也可說難以自圓其說。 雖說作者對葛奴已的描繪雖有時也難免有看來牽強之處,但整体上,徐四金對人性的体認以及對孤寂辨識性的描繪,可絕不會造成一個遐想式的小說印象,可沒有不負責地天馬行空盡情發揮。創造構思雖然離奇,可對人及 物執著與理解卻都是可行,可辨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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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