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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8 05:47:03瀏覽2030|回應8|推薦18 | |
火車鳴笛離站後,開始一路晃晃蕩蕩往前行駛,並不像在高速公路當中行進的輕鐵捷運那般平穩。是的,這列車並非現代的新穎交通工具,從晴空無遮的二層坐位往前探望那起動拖曳整列列車的車頭,那拖曳其後三節車廂的火車頭,確確實實是記憶相片裡古早燒煤的蒸氣火車頭。我在猜,是台鐵機關車?抑美國西部拓荒的火車?台灣 ── 美國加州,想像、思鄉與記憶重疊於一處。
然而我的思想隨即跳脫開自我設限,開始順著鐵軌與火車設想到市政當局會配合商人重新設置並啟用在舊鐵道上行駛復古列車,除了開創一項市政建設,更也是種生意經。試圖以人們念舊的情緒來吸引並培養本地的復古觀光遊覽,也寄望以之提振起當地或外地人來投資經商吧?達到振興旅遊發達本地經濟的目的。 可是火車行經的路線一點也無思古幽情,路線雖是按照當年拓荒路線重新規劃,然而所經過地區已不再存有一丁點昔日風光,放眼所見著的景觀幾乎都是現代城市老舊沒落的城區的背面景象,盡皆是顏色暗單調貧民住宅或政府廉價租與低收入民眾的公共集合住宅的背面景緻,絲毫引不出多看幾眼底興緻。 並且坐在上層成列平行排列的坐位裡一點也不好過,有種像似乘坐遊輪頂層在空無遮蔽底大洋一般,迎面承受凜風冽冽地襲面地難受。 沿途駛過的街市背後景相毫不吸引人,復加上燒煤炭的蒸氣火車頭迎面襲來的煤灰吹襲,偶有成顆粒狀未燃燒盡底灰碴打在臉上甚至相當疼痛。然而儘管如此,尚有頗多乘客並不以為意,依舊寧願佇留在露天的上層坐位上。我不行,顧慮自己風寒尚未痊癒,得避開強風襲面,同時也為甫癒的身子坐得舒服自在,在上面忍受不多久,立刻見風轉舵跑到下層車廂找處空位坐下。 下面就坐的人們較上層多的多,下層坐著的乘客似乎多半是趕著去上班或上工的移民藍領階級,我想地方政府當局大概沒想到重新開闢這條觀光火車路線,其作用並不止於讓人遊覽,更且還是低收入人們的通勤工具。 雖然坐車的人以通勤者為大宗,營運也是定時照固定路線行駛,但坐在列車內可清楚地感覺到,列車可不是如慣常通勤般急著趕往的目的地的上下班的班車。明顯地讓人覺著當局最初籌劃出鐵道重新啟用和設置的目的是以觀光為主,行駛路線雖繞城市而駛,但它是遊覽列車,站與站間的間距都甚短淺。 行駛不久就到逹我居住城市的緊鄰城市蒙提羅,我猶豫要不要下車或繼續再坐下去?火車不待我的決定旋啟動離開蒙提羅,但不久立即又進入另一站台。一站站間實在沒什麼大差異,既然都是熟悉的地域與路線,於我可沒什麼好觀光遊玩的,不若下車看看究竟。況且已乘了兩站後,於是就近在該站下車。 該火車站設在一共乘泊車場上,是所極袖珍的車站,但週邊設備較我上車時的車站週全得多,車站旁緊貼著一咖啡店,但不是到處遍布的星巴克,小咖啡店也五臟俱全,有一些露天及室內坐位讓人安坐品嘗咖啡和點心。 除此之外,它另外還不成比例地有所甚大的廁所,我有點不明所以然?何以這麼小的站,要建出這麼大的廁所?但走進去也就明白了。原來火車站依舊還是佔据二樓,下層另有個巴士站,灰狗巴士站出入的人潮可比這小規模觀光火車多得多。 廁所裡人進人出,讓人覺著詫異的是上廁所裡的人,人人都對著手機說個不停,也有人喃喃自語,我隨即發覺自語喃喃的不是精神病患,同樣也是在跟人講話,他們耳朵上掛有對講耳機。這些人即使站在小便池解手,雙手沒得空,面上仍自在地對著手機兀自講話。 奇怪!這裡的人,人人都不停地在講手機,怎麼?所有的人都有這麼多話跟人講?巴士車站儘多流浪漢,連他們也有手機。 窮人怎麼也有錢講手機?這是我不懂的地方,這是什麼地方?我正狐疑時。 「這是城中區。」 身旁一個白人少年好像知道我狐疑,好心的告訴我。 我趕忙向他道謝,不想他立即開口向我討零錢,他好拿去打販賣機買三明治。 他一邊向我乞求,一邊也還在講手機。我給他兩個零錢,心裡還在想他飯錢都沒有,怎麼還有錢打手機? 後來,不知怎地,我坐上灰狗巴士,隨著出城的巴士離城而去。我坐在車中眼望著熟悉的中城建築逐漸後退,心中嘀咕我怎能這麼冒失?想及這樣對廖而言;我不是不告而別嗎?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做?這可不比適才乘坐的短程火車,巴士是越州往另一個遠處的城市前行,會日以繼夜地在公路上往東急駛,巴士一上路,不換車,駕駛的司機會每四個鐘頭到某城市巴士站與接替司機換班,行駛的巴士則不達最後目的地絕不熄火。路經任何城市,無論大小,一到站上下載客畢即刻離去前行,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地過去。 我就這樣被載著一路前行,坐的位子是車廂倒數第二排的坐位,前面除了一對老夫妻外,都空置著。我後面就是巴士最後那張一整條相連的長靠椅,一個老黑漢在我上車前就睡在上面,他不分日夜地睏在椅上,巴士行駛中,日夜也仿佛顛倒了,反正巴士不分日夜不停地行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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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