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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lin Pan 轉
蔣介石之晚年歲月 1972年起,85歲的蔣介石就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他將行政事務全都交給兒子蔣經國打理,自己整天呆在士林官邸裡。 蔣介石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讓兒子早點掌控台灣政局,另一方面是因為當時他已經體弱多病、必須隨身攜帶尿袋,一輩子要強好勝的蔣介石,不願以這種病殘的形像出現在部下和公眾面前。 此時的蔣介石與宋美齡已失和多年,因多次手術失敗、掛上尿袋一事,蔣介石內心對宋美齡產生了極大的怨恨情緒,認為都是她過於依賴孔祥熙子女,讓孔令侃、孔令俊(孔二小姐)兄妹倆左右了夫妻倆的晚年生活,不但給他帶來了政治上的各種挫敗,還因孔令俊請了位來歷不明的所謂美國中情局醫生給蔣介石私下進行了極為粗暴的手術,害得他70歲後身體每況愈下,十年間,蔣介石經歷多次手術,從尿血到小便失禁,最終不得不隨身掛上尿袋,幾乎成為廢人。 身體情形不復往日的蔣介石,1969年乘車出行時在陽明山的山路上又遭遇嚴重車禍,甦醒後曾哀嘆“被減少了二十年陽壽”。 在這種情勢下,蔣介石堅持完成了與兒子蔣經國之間的權力接替,斷然拒絕了宋美齡把孔令侃安插到台灣權力核心的想法,也因此,他與宋美齡這對政治夫婦貌合神離、漸行漸遠,在蔣介石的士林官邸內,不再有真正的夫妻溫情。 而他最喜愛的三個孫子:蔣孝文癱瘓在床、蔣孝武在德國留學、蔣孝勇在高雄軍校受訓時一腿落下殘疾,個個經歷坎坷,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總圍繞他身邊,因此,蔣介石卸下權力的重任後,晚年過得頗為孤寂,三年時間內僅僅對外露面四次,由於美國報刊經常猜測他已經身亡或者失去神誌,為了打破外界謠言,宋美齡幾次操縱著身如木偶的蔣介石,拍下幾張社交照片,發表在新聞報紙上。 1975年4月5日晚上,蔣介石因心髒病發作搶救無效死亡,遺言要求暫厝台灣大溪慈湖蔣陵,將來有機會運回他“生於斯長於斯”的大陸,葬至南京紫金山之側。 據其侍衛官朱長泰回憶,本已經非常虛弱的蔣介石,生命終點在那天傍晚突然到來,經過醫生們一番手忙腳亂的搶救,還是無力回天,最終由宋美齡宣布停止搶救。 1、宋美齡的“金童玉女”,卻是蔣介石的催命小鬼 1975年4月4日晚,蔣介石準時在九點鐘入睡,這是他五十年來雷打不動的作息習慣。 雖然年輕時在上海和日本鬧出過不少荒唐往事,但蔣介石與宋美齡結婚之後,就開始了修身養性的生活,他是軍人出身,又非常崇拜曾國藩,自製力極強,每天三餐按時吃,僅六七成飽,每天晚上九點鐘準時入睡,早晨六點鐘起床,用冷水洗臉後,做早操、讀聖經、寫日記、讀報紙,午後再小睡片刻,生活習慣十分健康,也與宋美齡完全不同。 為此,宋美齡還特地定制了一張可拆卸式的大床,放在二人的臥室裡。 因為宋美齡是個“夜貓子”,每天要到午夜過後才會上床,一覺睡到中午11點起來,為了不影響蔣介石睡眠,就定制了一張可以一拆為二的床,平時分為兩張床,週末才合成一張大床。宋美齡晚上喜歡看電影,蔣介石偶爾也會陪著她看,但只要一到九點鐘,蔣介石就會立刻起身,向夫人道晚安,回房間睡覺。 不過,晚年的蔣介石與宋美齡已經分居了,不但不再睡一張床,也不住一間屋子,1972年,蔣介石心情低落,看宋美齡、孔令侃二人厭煩透頂,索性離開士林官邸,搬到陽明山上的另一處行館“中興賓館”,鬧了一個多月時間的“分居”。 這在蔣介石與宋美齡的年輕時代,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婚姻中帶有政治色彩,蔣介石對宋美齡也確實十分傾慕,具有留美背景、氣質高雅的宋美齡完全不像他從前的妻妾,不像傳統女子的守舊、缺少文化、膽怯,而是落落大方、談吐不俗、見多識廣,甚至讓蔣介石在她面前生出了自卑感,在這次婚姻中,他沒敢像當年對待陳潔如那樣主動大膽,而是把一片相思癡情寫入了書信和日記。 如1927年的熱戀期,蔣在日記中寫道:“今日思念美妹不已”、“今日終日思念美妹不置”、“情緒綿綿,相憐相愛,唯此稍得人生之樂”等。 1927年寧漢分裂時,蔣介石下野去日本,寄信給宋美齡求婚,稱: “餘今無意政治活動,惟念生平傾慕之人,厥惟女士。前在粵時,曾使人向令兄姐處示意,均未得要領,當時或因政治關係。顧餘今退而為山野之人矣,舉世所棄,萬念灰絕,囊日百對戰疆,叱吒自喜,迄今思之,所謂功業宛如幻夢。獨如女士才華榮德,戀戀終不能忘,但不知此舉世所棄之下野武人,女士視之,謂如何耳?” 在宋美齡面前,這個曾經的奉化鄉下小子並不自信,結婚當日,看著宋美齡身著婚紗的倩影,蔣介石疑心自己身在夢中,新婚之夜在日記中寫道:“今日見吾妻姍姍而出,如雲飄霞落,平生未有之愛情,於此一時間並現,不知餘身置於何處矣。”顯得意亂情迷、一往情深。 多年來,他在宋美齡面前都是極為退讓的,反倒是宋美齡,一言不合就會離家出走,多次到大姐宋藹齡家寄住,非要蔣介石低聲下氣、再三上門賠禮道歉,宋美齡才肯跟他回家。 最嚴重的一次是1942年,因蔣介石前妻陳潔如從美國回來,蔣介石內心有舊情復燃的感受,宋美齡一氣之下,飛離重慶,在美國住了一年多,把蔣介石丟在國內,期間,宋美齡還寫了篇愛情小說《往事如煙》,回憶她自己的初戀,發表在紐約《女性世界》雜誌上,由華盛頓《和平》雜誌轉發後,暢銷20多萬冊。 宋美齡出走期間,就由長期滯留美國的姨侄孔令侃陪同,在美國到處會見政要。 原來,此時的宋美齡已認定蔣家父子不能給自己後半生依靠,忙著為自己找退路,組織“夫人派”勢力。她先讓孔令侃為她運出黃金美元,在美國紐約和巴西聖保羅購買了一些資產,然後不遺餘力地栽培孔令侃,想讓他成為孔宋兩家勢力的代表人物。 孔令侃是孔祥熙和宋藹齡的長子,雖然含著金匙出生,卻是個揮霍成性、不學無術的人,在上海聖約翰大學讀書時,學校安排他獨居一間、與教授們一起吃小灶,而孔令侃仍然覺得難以下嚥,索性在校外包了間旅館,由宋藹齡每天派人從家里送飯來,週末回家時,孔府必派兩輛車來學校接他,一輛車上坐滿了保鏢,另一輛車由孔令侃自己開。 大學畢業後,孔令侃被父親所在的財政部委任為下屬中央信託局實際負責人,他每天無所事事,不是開著自己車牌3個7的進口車在街頭橫衝直撞,就是跟狐朋狗友們到處玩樂,後來在麻將桌上結識了年長17歲的有夫之婦白蘭花,1939年,二人私奔到菲律賓馬尼拉結婚,從此住在美國不回來。 直到抗戰結束,孔祥熙的財政部長被罷免,孔令侃才回國開辦揚子江公司,利用中央信託局的外匯做走私車生意賺了不少美元,還在京滬一帶囤積居奇、造成物價飛騰,蔣經國親自前往上海坐鎮“打虎”,把孔令侃抓了起來,卻抗不過宋美齡的包庇,宋美齡不但連連發電報給正在前線指揮的蔣介石,還親自飛往上海,命令蔣經國放人,最終“揚子江公司”事件不了了之,只拍了幾個小蒼蠅。 敗退到台灣後,蔣介石憤恨難平,首先開除了孔祥熙、宋子文的國民黨黨籍,這讓宋美齡更加擔心,為了保住孔宋勢力的最後一位代言人,宋美齡多次把孔令侃接到台灣長住,想加深他與蔣家父子的感情,更想為孔令侃謀得一個“行政院長”的職位,而孔令侃很快又犯下一個大錯。 由於孔令侃以“知美派”自居,1967年4月,尼克松訪台向蔣介石請求競選總統的經費支持時,蔣介石詢問了孔令侃的意見,孔令侃斷言尼克松不可能獲勝,故而尼克松訪台時分文未獲、失望而歸。 1968年尼克松當選總統,1972年連任成功並訪問大陸,中美關係正常化。蔣介石大為震怒,認為是孔令侃誤判導致尼克松疏遠台灣,同時也遷怒於一再舉薦孔令侃的宋美齡。 1972年5月17日,蔣介石在日記中寫道:“晚見令侃,心神厭惡,國家生命幾乎為他所送。妻既愛我,為何要加重我精神負擔?” 10天后,處於重病之中的蔣介石下令搬離士林官邸,獨自入住中興賓館,他在日記裡寫道:“獨上中興賓館視事。近日精神苦痛,以女子、小人為難養也,故擬獨居自修。” 結婚45年,這是他第一次在日記裡對宋美齡使用負面評價,也是他第一次負氣離開宋美齡。 相比於宋美齡想將孔令侃安插入台灣政治核心而不成功的打算,她在生活上事事聽從孔二小姐的意見,更為蔣介石帶來了直接的身體傷害。 孔二小姐即當年有名的重慶“運狗事件”當事人,她與龍云三公子在重慶公園裡的槍戰故事也廣為人知,是個格外飛揚跋扈、專斷獨行的女子,來台灣後,孔二小姐經營起了圓山大飯店,一直沒結婚,平時就專門陪著小姨媽宋美齡出入,負責幫她出主意。 60年代初,蔣介石被查出有前列腺疾病,這是老年男子的常見病,台北榮民總醫院、中興醫院裡有很多經驗豐富的沁尿科醫生,處置此病並不困難,而孔二小姐卻信不過台北的醫療條件,硬是找來一位號稱來自琉球美軍基地醫院的黑人醫生,在台北榮民總醫院三樓六號的“總統病房”為蔣介石秘密實施了手術。 這位黑人醫生帶來一個新治療手段,他聲稱無須從腹部開刀手術,只需以一根鐵絲狀的管形“內視鏡手術刀”從尿道口穿入、刮除腫大部分,無需麻醉,出血量也不多,時間只有短短幾分鐘,蔣介石聽他說得這麼簡單,便欣然答應了。 可不知道這個美軍醫生是第一次見到大人物太緊張還是何故,動手術時大失水準,據陪侍在旁的醫護人員回憶,這個黑人醫生“十分不鎮靜,以至手在發抖”,結果把原本他聲稱只有幾分鐘的手術延長到了半小時,“內視鏡手術刀”緩慢推進至蔣介石尿道深處,因醫生手抖導致多處內部創傷,其痛苦可比刮骨療傷,鮮血染紅了多塊紗布,醫護人員們看到蔣介石痛得衣衫盡濕、卻咬牙一聲未吭。 可由於手術失敗,蔣介石的這番苦白吃了。 術後幾天,他排尿時夾帶大量鮮血、劇痛難忍,兩週後才恢復正常,過了一個半月,蔣介石再次發生嚴重尿血,1962年7月,宋美齡託人重金請來美國前列腺內視手術的發明者、沁尿科泰斗奈斯比醫生為蔣介石做了第二次手術,但仍然沒有挽回第一次手術的失敗。 術後,蔣介石高燒到40度,一度有生命危險,蔣的私人醫生熊丸後來對他說道:“問題出在第一次,奈斯比大夫的第二次手術沒法子彌補第一次開刀的疤痕,疤痕很難復原,一勞累就會間歇性出血。” 此後,每年春節過後,春暖花開之際,蔣介石就會復發尿血之症,年年如此,讓本就敏感易怒的他深感焦慮,只要一上廁所就擔心不已,每每會手持裝有尿液的小瓶子倉皇奔出,讓手下趕緊送給醫官化驗。 此後,蔣介石漸漸發生小便失禁狀況,甚至會弄濕衣褲,醫師專門為他接了一根橡皮管子,通到一隻小型塑膠尿袋裡,平時蔣介石上班,尿袋就綁在大腿部位,外面不露痕跡,如果接見賓客會談,每隔一小時,隨從會前來,稱:“報告總統,有重要電話,須您親自接聽。”這就是提醒蔣介石去廁所倒出尿袋裡的尿液,免得漏出來弄濕衣服。 可儘管蔣介石兩次接受美國醫生手術失敗,蔣孝文、蔣孝勇的病找外國醫生治也沒治好,宋美齡仍然只信洋醫。 對宋美齡過於依賴孔家兄妹的情形,蔣介石既厭惡又無可奈何,精明過人的他,很清楚孔祥熙父子、孔二小姐等人給自己帶來的政治危機,更氣惱孔二小姐請來的美國庸醫讓自己掛上尿袋,這對宋美齡身邊的“金童玉女”,簡直就是他的催命小鬼。 晚年,蔣介石嘗試要擺脫宋美齡的控制,在宋美齡想將孔令侃安插到行政院時不惜以“辭去總統職務”相威脅,還在宋美齡發脾氣時搬到中興賓館獨居。 這一下,宋美齡終於醒悟了,蔣介石的職位只可能傳給蔣經國,孔令侃根本無法取代,而倘若蔣介石真的辭職,那她立刻就不是“總統夫人”了——在美國放棄台灣後,她在蔣介石心裡也失去了原來的重要意義。 經過一個多月的僵持,蔣介石獨居中興賓館發生意外昏迷不醒,宋美齡趁機將蔣介石接回士林官邸,與他緩和了關係,而蔣介石身體日衰,手臂肌肉萎縮,漸漸無法行走,從此足不出戶。 2、1969年陽明山車禍,讓蔣介石哀嘆“減20年陽壽”,六年後去世 除了前列腺手術失敗外,蔣介石82歲時遭遇的嚴重車禍還讓他出現了心臟問題。 1969年7月的一天傍晚,蔣介石夫婦乘坐由司機徐達生駕駛的專車,由士林官邸前往陽明山避暑,車隊由一輛前導車、一輛座駕專車和兩輛警衛車組成。 剛駛至永福附近仰德大道嶺頭附近的彎道處,前導車發現前面有一輛客運班車正在路邊下客,而客車後突然有一輛軍用吉普車從山道上面飛快地急馳下來,前導車發現後立刻剎車,並未與來車碰撞,而不知何故,緊跟前導車後面的專車司機徐達生卻把油門錯當成剎車踩下去,猛地與前導車發生了追尾。 於撞擊太猛烈了,在後座閉目養神的蔣介石整個人撞到了擋風玻璃前,連假牙都飛了出去,宋美齡的脖子和膝蓋遭受了嚴重撞擊,她痛得掉起了眼淚,因此,當衛士們把二人送到榮民總醫院時,醫生看到宋美齡的痛苦表情,認為她受傷情形更嚴重,先圍著她進行診治,觀察兩天后,發現宋美齡只有點皮外傷,蔣介石也沒什麼異常,就讓二人出院了。 不料蔣介石從此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頓,幾個月後頻繁出現體力不支、呼吸不暢的情況,醫生對他進行全身體檢後發現,那次車禍讓他的心臟主動脈瓣膜受到嚴重創傷,造成心臟腫大,這也是蔣介石後來的真正死因。 車禍後,本來“身體素健、少有疾病”的蔣介石身體狀況急劇惡化,三天兩頭生病,一到季節更換就會因感冒發燒引起嚴重的並發症住院。蔣介石曾在開會時向嚴家淦感慨:“永福車禍,減我二十年陽壽。”看來蔣介石年輕時修身養性之時,確有壽至百年的預期。 他自知大限不久,提前對後事進行安排,1969年發動“黨政革新”,任命蔣經國為行政院副院長,1972年任命蔣經國為行政院長,把台灣的軍政大權交到了兒子手中。此後,蔣介石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床養病。 1972年5月27日,蔣介石下定決心離開宋美齡,命人將自己的書籍用品全都搬到離士林官邸十幾公里外的陽明山,5月30日,他獨自入住新建的中興賓館,不料一次在走廊散步時,他突然呼吸困難、無法行走,張著嘴直喘氣,被侍從們用椅子抬回了住所,此後病情日漸加重。 7月20日時,蔣介石突發心肌梗塞、肺部積血形成水腫,暈厥過去,醫生用強心藥也未能讓他甦醒,隨從們趕緊通知了宋美齡,宋美齡正擔心被蔣介石所棄,找不到台階下,聞訊趕緊將蔣介石接回了士林官邸,特地在家中佈置了一處病房,還託人到美國請來華裔心髒病權威、全美心臟醫學會會長余南庚。 餘南庚檢查之後也認為蔣介石心臟已經衰竭,但他想起一篇新讀的研究報告,說用有個心髒病人在註射酚妥拉明後,心臟周圍血管得以疏通放鬆,這樣即使心臟衰竭,血液還是能由血管慢慢流出去、起到供血作用,讓肺部積攢的血液排出。而此時台北榮民總醫院的醫生早已束手無措,因此抱著僥倖心理,給蔣介石注射了5mg的酚妥拉明(Regitine),注射之後,奇蹟發生了,蔣介石腎臟恢復了供血,順利排尿,很快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這一針,讓蔣介石多活了三年。不過,這次大病後,蔣介石的體重減了10公斤,僅有46公斤,體力極度衰弱。 1973年,由於蔣介石長期重病、閉門不出,外界特別是美國報刊對他的狀況猜測不已,島內盛傳他已經不在人間,為破除謠言,7月23日,宋美齡安排她最疼愛的孫兒蔣孝勇在士林官邸舉辦婚禮,又讓蔣孝勇夫婦與蔣介石、宋美齡合影留念,然後把合影交給台灣“中央通訊社”發布,以印證蔣介石仍健在。 可此時的蔣介石,右手因長年接受注射輸液,肌肉已經嚴重萎縮退化,不但握不住椅子把手,甚至頻頻不聽使喚地滑落,為了不讓人看出蔣介石右手已殘,宋美齡讓侍從用醫藥膠布把蔣介石的右手粘綁在椅子把手上,才順利地拍好了新聞照片。 1974年,蔣介石病情越發難以控制,肌肉萎縮、大小便失禁經常發生,因肺部積液,他的呼吸常年不暢,考慮他年老體弱,榮民總醫院的醫生建議進行保守治療,而宋美齡深知,這樣下去,蔣介石很快就會去世,他一去世,自己在台灣再無立足之處,因此,宋美齡決定冒險請來美國的一個著名博士團隊給蔣介石治療。 1974年底,美國醫療團隊為蔣介石做了肺穿刺手術,將肺部積液全都抽走,術後,蔣介石雖然經常高燒、昏迷,但清醒時卻呼吸順暢、精神熠熠,總是讓護士羅小姐為他讀唐詩。 可到了1975年4月,蔣介石就頻頻發生危險情況了,“御醫”熊丸發現“他的心臟曾停止一陣,我們趕緊在他的注射管裡加一點藥進去,他的心髒又立刻恢復了跳動”。由於每天都會出現一兩次這種情況,侍從醫官們只能輪流值班,觀察他的心電圖,防止蔣介石猝死。 那幾天,蔣介石總是讓羅護士為他朗讀杜牧的《清明》,或許是應景之作,或許是自知命數不久,果然,他在4月5日當天去世。 3、蔣介石的最後一天 1975年4月5日一早,蔣經國像往常一樣,先驅車從自己的七海官邸來到士林官邸探望父親。 他走入二樓的房間,蔣介石已經由兩位護士幫忙穿上了黑色長袍,端正地坐在輪椅,正要外出曬太陽,蔣經國看他氣色比平時顯得更有神采、甚至還掛了些笑紋,心裡感到高興,忙鞠躬問好。 蔣介石也很關心蔣經國的行踪,問他當天日程如何安排,蔣經國回答說:“阿爹,今天上午我將去中山堂出席張伯苓先生的百年誕辰紀念會,下午還要到觀音山上去看一看,因為我每年到這個時候,都要去看一看陳大慶和苟雲生他們的墳啊!” 蔣介石聽到當天是清明節,又聽到張伯苓的名字,不免有些感慨,當年張伯苓曾任南開大學校長,也當過南京政府考試院長,可在重慶解放前夕卻婉拒了蔣介石邀他赴台、留在了大陸。 蔣介石搖頭說道:“張伯苓先生是我的朋友,可惜他寧死也不肯聽我的話。我們當年從四川出來的時候,我曾經親自對他說,如果你肯到台灣來,我隨時都給你準備一架飛機。唉唉,可惜他直到最後,也不曾飛到這裡來啊!” 看到蔣介石陷入了傷感的回憶,蔣經國勸說了兩句,道:“阿爹還是休息吧!”見時間不早了,蔣經國告辭離去,而蔣介石卻喊住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你你……”一連說了三個“你”字,卻沒說出完整的句子,可聲音如同錐心泣血、極為淒涼,讓蔣經國心裡一怔,他連忙回過頭來,卻見蔣介石依依不捨地囑咐道:“你……以後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身體。”蔣經國忙應道:“阿爹,我會啦!” 當時,蔣經國還不知道這就是蔣介石給他的最後遺言。據蔣的侍衛官郭斌偉說,當時蔣介石已是垂危之人,“這邊插了針、那邊掛東西”,可卻這麼關心兒子。 蔣經國離開後,蔣介石突然覺得情緒煩躁,感到渾身躁熱,喊來侍衛們吩咐道:“打扇子!快,快給我打扇子!” 在士林官邸裡,給蔣介石打扇子是件苦差事,雖然官邸裡有很多美國進口的電扇,但蔣介石弱不禁風、用不了這些電器,只能由侍衛們不分晝夜地搖動紙扇,風大了不行、風小了也不行。 下午時分,蔣介石的心跳不時發生中斷和停頓現象,喊來了他的心髒病主治醫生薑必寧,醫生們圍在他身旁,兩點鐘時,蔣介石叫嚷說腹腔隱痛,姜必寧發現他尿量明顯變少,就慎重地使用了少量利尿劑,但情況並沒有改善,醫療小組的人緊張不安。 當天晚上,蔣經國再次前來請安時,看到早上精神很好的父親一直在昏睡,他正想俯耳匯報,可蔣介石連眼睛都沒睜開,蔣經國祇得離開,出門時還叮囑姜必寧說:“既然老人家想睡,那就給他服些鎮靜劑吧!” 他前腳剛走,蔣介石的心跳就發生了異常,先是發生了劇烈波動,接著驟然轉緩,姜必寧趕到時,看到心電圖屏幕上出現了停跳的危險現象。 蔣經國剛到七海官邸,就接到緊急電話,此時已經是晚上8點半,當他趕回士林官邸時,蔣介石的臥室裡已擠滿了醫生,忙成一團,“榮民總醫院”和“三軍總醫院”同時向這裡增派搶救器械和藥品,醫生們不停歇地對蔣介石進行人工呼吸和心臟按摩,而蔣介石一直沒有甦醒,呼吸越來越弱、脈搏幾乎無法找到,姜必寧決定以電擊心臟的手段進行緊急搶救。 而到了當晚11點以後,所有醫治手段無效,任何心電圖、掃描儀上都無法測到蔣介石的心跳、脈搏和血壓,宋美齡與蔣經國通知了所有在台的蔣氏後裔,當蔣方良、蔣孝勇等人趕來時,蔣介石的心電圖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一條條直線……而宋美齡仍然不甘心,下令接著搶救。 在醫療小組後來所寫的《病中日誌》裡記載:“至夜裡11時30分許,蔣公的雙眼瞳孔已行放大,急救工作繼續施行。其間曾數次注入心臟刺激劑,最後乃應用電極直接插入心臟的做法,刺激心臟,但無力回天……” 最終,哭倒在蔣經國懷中的宋美齡看著監視屏上的直線,吩咐道:“停止吧。” 1975年4月5日晚11時50分,士林官邸的中正樓裡爆發了一陣悲愴的哭泣聲,88歲的蔣介石被宣布搶救無效,就此病逝。 蔣經國痛哭失聲,守靈至次日凌晨兩點鐘,才由四名侍衛將蔣介石遺體抬上救護車,送往殯儀館,當天雷雨交加,前來送行的國民黨高官郝柏村等人只能侍立雨中,給蔣介石送了最後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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