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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31 19:06:36瀏覽857|回應0|推薦5 | |
Ⅳ
翟濟深原來的妻子陳玉貞當初曾一再揚言,他實在並不需要有個妻子共同生活,一個人過活,對於他這種 人可能更合適,更能隨著他自己的個性達到做為藝術家的自在。既沒負擔,也不需讓家庭責任纏身。 雖他認為是爭吵過後的賭氣話,可是陳玉貞卻一再強調;她不是說氣話。她確實覺得相處愈久,就愈覺得他這個人並不需結婚。平時 既不理家務,又不肯操心生恬上的細節,隨性又邋遢。既不懂得体諒家中另一個人操持家務的付出與努力,沒有分擔不說,更且不當回事地為了自己創作的方便肆意隨心弄亂甚至糟塌共 同的家居環境。陳玉貞說他整付心思只關注在他的創作上。身旁多個人對他而言:似乎是並不需要的, 嘮叨得多了,翟濟深也同意她的抱怨,身旁有個伴侶並不那麼必不可缺。分手後,他果然一直保持獨身,而且愈拖下來就愈同意陳玉貞的斷言。這樣生活下來,他己逐漸習慣於獨自起居。既然肯全心 投入創作與工作,旁邊多個人有時確實反嫌累贅。 單身生活下來,雖難免孤單寂寞,但適時與朋友調濟,加上女友的來往,日子也過得不錯。這些年來,翟濟深每天緊湊地忙於繪畫構思,不然剩空置下來的時間也多用來鑽研進修,所以孤單寂寞並不十分浸襲他,原則上他頗能習慣一個人獨處。 名聲漸來,甚至佳譽遠播之後,更加使他生活得得意而自適。落寞不再,為求寧靜,他甚至刻意安排作息時,不讓外界種種活動無止息地干擾他。名畫家社交生活一向熱絡不綴,但成名後,這一類活動來過不停反嫌厭煩。翟濟深所祈望自在享受的仍是與三五畫友同好們約著觀展、雅敘。過多的應酬,已使得他得不時迴避遁隱,像這次特意出國避人為他慶生,就是大畫師的豹隱時段。 翟濟深與林瑞枝的交往,雖來往密切,可是一直都只維持住親密的朋友關係,彼此仍各自有各自的活動圈及生活。林瑞枝有自己的事業,也有自己的家庭。她是單親母親,一向單獨在扶養她自己前度婚姻的一對子女。還有父母跟著她同住,更且還有弟妹不時找她支助。 日常的生意及家務使得林瑞枝通常都忙得不可開交,翟濟深則每日固定地做他的創造工作。來往這許多年,彼此都了解對方,而且相互適應到熟悉而當然。這樣個自的生活與來往,使得互相都感到方便,而且已經都習慣於如此這般的來往。所以他們平常見面的日子跟時間,不需頻繁。兩個人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林瑞枝有自己的家庭,但是相互間熟悉而緊密已形同夫妻,不僅互相依靠且彼此信任。 這樣的交往 與生 活下來,翟濟深覺得很好,並不覺得有結婚的需要。當然來往久了,他也得顧慮到對方的感受,一般女性的需要,他不能不顧及。如果林瑞枝若有此要求,他當然不會不願意。何況林 瑞枝本 身的成就與獨立的作風,本來就是一項難以抗拒的吸引。 但是關於結婚還都是止留在獨處時互相捉狹及開玩笑的題目階段,稔熟的朋友有時也會戲謔而關心的問及何時可喝到兩人的喜酒。問題並不全在翟濟深這邊,林瑞枝也有她的考量,她是經過一場痛苦紛擾婚姻的過來人,現在已是獨自奮鬥成某種類型的成功女生意人,對婚姻已不再有特別底期待。現在以她這種身家能有翟濟深這樣有頭面的人做伴侶,她當然異常珍惜。 確實對林瑞枝而言:翟濟深是難以比擬的匹配對象,本身是成功的藝術家,既不愷踰她什麼。無論身份和地位都足以使她填光彩,閱歷也豐,懂情趣、明事理。可是正由於此,也由於彼此的多重考慮,她不想強求婚姻之珈。 她尊重並珍惜他求自在的習性,這樣穩定的來往,下合於兩個人間的需要。不僅使彼此感情與生活上得到便利與依靠,更且是情緒上的安定劑。 林瑞枝的過去,翟濟深清楚。而林瑞枝也知道他的過往及一切生活上的瑣事。 翟濟深跟陳玉貞的離婚過程,讓翟陳兩人都備受煎熬。再度過單身生活的翟濟深,認為婚姻與男女間的事故他都充分歷錬過了,他已完全理解婚姻是怎麼回事,已不復對婚姻有何憧憬。他不宜再受煎熬,離婚前後的痛苦與難受,使他半年多沒有任何創作,甚至也無心繼續學校教書工作。 經過這一段的折磨後,他已不想再婚,也不急於再戀愛。但是藝術家的習性,不讓他這方面有太多地沮喪,他沒減損絲毫對美的欣賞,仍一樣地沈迷女人的特質和美麗。對於尋求伴侶的焦慮,他寧願讓對藝術工作的專注與熱誠來平綏。 失意與懊喪使他一度放浪形骸,四處尋芳問柳,不斷尋覓慰藉與填充空虛。喪氣之餘,他認為金錢交換報酬式的性發泄似乎頗實惠,錢雖花得快,可絕無隨後牽扯而來的煩瑣與惱人。同樣,他也認為女人天生可藉男人的需要得利鴻生,如不求進一步的需求或安慰,彼此倒可再不必背負情感的鉫鎖與負擔。男女之間可以只有相悅時刻,而沒有肩負延長忍耐繼續相處之義務。 當然這樣分辯只是甫離婚時,翟濟深採取勸服自己信守的意念。他沒能堅持下去,他的意念與欲望,對愛與慕的渴求,從無法讓他用理性來分析自己的情感生活。他旋即一再墮入情感的漩渦。但經歷許多女人的來來去去,一直未能讓他產生彼此相屬的感覺,直到碰上林瑞枝為止。 林瑞枝跟他是屬於完全不同的個体,各自屬於迴然不相干的事業族群。最初認識是源於她是照顧他作品的主顧,她是經營時裝進口的中型企業的負責人。一開始交往彼此就感到投緣,彼此都神往對方的不同專業的特質與氣度,很容易也很快地就熟絡起來。他們打從頭一開始互相就欣賞對方,由於喜悅賞識而動情,最後發展到互相生出相屬相守的感情。 由於彼此都有許多過往的感情滄桑經歷,很能体會與瞭解彼此的感情與歷鍊過程。當然情感之途總是在互相適應與磨礪之間 成長,而且兩人的過往 都有那麼些牽牽扑扑,在愛情獨佔的情緒與要求下,猜忌與質疑交互相生,經由一再的質詢與交心,彼此間的情史幾乎都掏出殆盡狀況下(,)才慢慢發展成今日的狀態。 雖說林瑞枝很知道翟濟深的過去,然而她可不曾知道周佳妤這 一段。翟濟深從不曾提及當年這一椿情史,並非出於刻意遺忘,他的記憶裡可從未抹煞,而是這椿往事帶 給他太沉重的傷痛,刻意維護的自尊心怎麼也不會讓他在新情人面前坦露心內面最沉痛的失意與難堪。他不提,可是從不曾忘懷那是他此生最突兀又最生動的激情。反過來講,也許他珍藏不捨,那是他最深邃的祕密,他隱密暗藏底痛楚。不僅不讓林瑞枝知道,當年他也同樣從頭到尾一直瞞著陳玉貞。 翟濟深當時的年紀,已進入對人生從內開始回顧的時期。那時候的翟濟深已漸慣於用返顧追惜的心情來看待人世與生命的演化。較以前更能確切地欣賞甚至珍惜異性的青春與美麗。也更能領略什麼叫作「青春」?發自少女本身生動的嬌艷、柔軟與彈性,特別能讓站在一旁開始採用欣賞的目光的藝術家翟濟深生出愛慕之心意。 十五歲的美少女周佳妤 ── 當時在暑訓營內他都是用中文名字稱呼學生,懂事、含苞初綻又熱情大膽;特別能感動初度體會中年心情的美術教師,讓漸生有著追惜情緒的而立之年男人,最後無可抑制地情願投身於春天之引誘。 然而當初美術教師並非以為就是讓自己暴露在生理的引誘下,他不認為就是這麼淺顯明白地投身向少女初綻的情懷。對翟濟深而言; 似乎有更多無從啟齒的內在因素。他也不以為是一引爆就燃燒爆裂那隱匿暗蓄之情欲火山,同時,也並不是像外表認為那樣,一開始就勢若燎原地忍不住投身於那詩般情懷的小女生。 ★★★★ 閱讀電子版 ★★★★ 遠傳E 書城「飛往巴黎的848班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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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