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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30 07:33:51瀏覽699|回應0|推薦5 | |
高中後半期由於與張蕊那段過份親密地來往,正是我下這結論的徵結。那時候彼此由於接近漸生抵觸與相互甘擾。親密底相處漸成無奈,美好的回憶後來也中斷不再。
我這樣子的生命中張蕊影嚮太大了,她佔有我成長的一定份量。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從情愛的觀點被接受,我或許開始並沒有意識到,但她幫助我真正踏出感情上的孤立。頭一回嘗到新密滋味。當然不是完全地快樂,但現在回憶起來是帶有相當的滿足感,她很出色,美麗 ,功課好受人愛與看重。 在學校時,我倆慣於同出同進,別人看在眼裡,竟有人說笑似地說我們像連体嬰一樣,說有我就有她。那時我聽到別人這樣說,印象中也就活脫生出有連体的感觸。為什麼會怎樣想呢?因為她太在意我,讓我有著被束縛之感。她那種認真程度,事後讓我認出豈僅止於同性間的關注,我以為那就是感情上的專注與戀眷,我那時雖不十分明白感情的這回事,後來較懂事以後,不得不同意那是種等同感情上的佔有。 我們倆食則同桌,寢同室,她依戀我,甚至睡覺有時都免不了要同床共枕,我睡上舖,張蕊經常很自然地上來跟我同被而臥。她處處牽制我,嬉戲遊玩固然在一起,早晚自習也在一起,我的漫不經心,讓她頗不以為然,升學在即,她開始督導我的功課,對自己無法專心,也感到事態嚴重,當然寄望她的督促可抵銷我的隋性。 若單從心理上而言,我確實厭恨生為女兒身的感慨,很早就認為生為女生是身不由已的不得己,關於這一點我很同意凝香說的宿命說法。當我十二三歲時自我或者說性別意識甦醒之時,我和那些較自覺或是說保守的女生沒兩樣,無法避免地厭惡身上性徵的演化。直到十四歲,我都懷著羞愧,常把些微隆起的胸脯用內衣勒得死緊,生怕被人看出異樣。若發見竟有男人對我生出覬覦的目光,那時真羞愧死了自己。 但念頭並不是只單停貯於一方,縱然厭惡旁人注意到自己身体的變化,讓人注意雖然不自在又噁心得令人厭煩難受,可是私底下可又比什麼都還關注別人對自己的印象和注意。 同時對於性向的認同,也同樣不那麼單純;雖然老跟同學抱怨做為女生虧大了,生理上不如男人,体力弱,又要肩負傳宗接代的倒霉事体;而出了社會,還得接受歧視,處處不如男人方便與受重視。可是話雖如此,我可從未嚮往成為男人,可是倒也不對,不是那麼回事。既然生而為女人,我並不能確切區別出做女生有何不利之處。反而相反的,隨著同儕壓力與相互影嚮,加之青少年對流行與摩登的愛慕艷羡心理,我也逐步跟著開竅,省悟做為女生才有的禮遇與一般人不同底對待男生粗糙感覺。 這裡面滿矛盾的,我厭惡生為女人,但是我也會生出女人對男人的感應,會喜歡男生,而不是成為男人,很奇怪,我竟然有生為女人的優越感,認為是男人辦不到的好處。當然也開始感染到作為女性較普遍的虛榮心與矯飾感,也愈來愈應証到對女人而言:面貌即生為女人的一切。當然我籠統的作結論不切實際,我當然相信一切因人而異。也確切信服真正會對人格或個性產生 影嚮的是那種探觸靈魂深處,關於自我認定和期許的東西。 會有這樣的体認,是伴隨著成長,愈來愈注意容貌對於身為女生的重要。這樣說,是可以說開始認識到有另一個自我在的原來我的旁邊成長。小時候我体儲不出男女間的差異,家裡人都說我該生為男生 因為我不希罕美麗的物件,不玩洋娃娃和豕家酒,我都是和鄰近的男童一同在鄉間田野抓魚,打躲避球、追逐,嬉鬧,從不覺得我應跟女孩兒玩在一伙。 但是別的女孩都不像我這樣,他們認為我不對勁,人們並不認可這樣習性的女孩行徑。我的中學時期和讀小學的愉悅奔放完全不同,開始覺著生活並不那麼自在,有種被囿禁的限制。大概從那時省悟一個不重視自身模樣的女生,不僅同年紀的忽視我,大人也看不見我。 我們的教育或社會觀點全都是從男性或父權的著眼點來看我們所身處的環境社會與世事。我那時就常有上述底觀感;而且覺得奇怪我作為一個女人有什麼必要非得接受別人以之為當然的意見,向社會習以為因的習俗規距屈服,或者從女人的身份來說可以說投降繳械。 我被認為不夠女兒態,不能立意去追逐嬌媚為志職,並以之為樂趣。這更是我不同意女生非得有此虛飾的光寵或以之為榮幸,所以我會考慮到做一個女生就命定較男生有此虛榮心,何以非 得愛漂亮不可?發自心性上做出愛嬌的天性,非引得異性或見者覺得她可人不可,目的上難說不是得讓人起得之不可的欲望。我反動地認為,這不是一種公平的,是種物化的自扁,我以為女人的這種自得,根本失去人與人相互間對等的觀念。 我一再默想這個問題,得到的結論是女人不僅被認為而且自己也認定是附屬於另一個人來發展她一生的事功成長。贏取一個男人,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主中饋,以他為中心發展成一個家庭,這才是女人一生的職志。所以容貌,性情,賢淑才會是女人德行。 我當時極不同意這種想法與情形,我想女人難道不是人嗎?她同樣受教育,教她在社會上立身處世,難道只為了做第二性,成為別人的附屬。她有手有足,為什麼要做附件。一般常情,做為女的一方常得配合男的為了理想,為了前途,作為後勤或補給單位,我老想,如若不以為然,何不自行離開,但是現實裡都不是這個樣子,這樣子的配合,竟成了共同体認。我那時就覺得女人若要將一生賭在男人身上,就是可嘆的悲哀。 張蕊認為我的想法怪異,她從小被認為聰明,成績出色的好學生,可是並不能接受我的想法與觀念,認為是天馬行空的妄想,認為從社會價值上來看是無暇一顧的空浮暇想。但同時卻也認為我不同於一般人,是個很有思想的女生。 我對她給我忠告不能說不在意,但總覺得她在心 態上仍是循規蹈矩的女學生想法。她對我也很在意,不能說不佩服我,只是並不是在我這方面偏執的想法上。她非 常注意我的一舉一動都。我相信由於我異乎常規的思想,給了她不一樣認識,雖然她不認同,但卻另一方面卻認為我特別具男子氣概,她之會傾慕我,應是從這裡出發。 我有一種想法,她把對異性嚮往心理投射在我身上。她如此關注我,逐漸讓我感到她這個柔弱的女孩具有極強侵襲性與佔有性。我當時相當地遲鈍,對情感的自覺不及一般同期女生的早熟與敏感。但是由於她的態度積極,以及表現出來的獨占性,不可能讓我毫無所覺,同樣對 於她的態度與示意不可能無感。出次投桃報李心理,我也隨著開始關注她的意向。她對我的態度,喜怒哀怨。我也漸認同外人看法她是處於戀愛中的女生,於是我不得不半自覺地跟著墮入,雖說口中也跟著說我們戀愛了,但並不心內可絕不以為是那麼回事。 相親想愛不會是單方面地承受,她漂亮又功課好,我當然容易喜愛她,最先覺得蠻好的,後來卻感到備受拘束,她關注太多,干涉太多。為了配合她,不拂逆她,漸漸成了負擔。 首先我只是覺得一個受人注目的好同學對我的關注戀不錯,有著很好玩的感覺。可是逐漸覺到對方是當真時,自己卻認真不來,就不是那回事。我雖有男孩傾向,但僅止於外表,內在我並沒有這樣的性向,認清後,自然更成為不太能接受的負擔。 也許我身体內確切底有著另一個不同的我。分裂的自我,一方面願意去嘗試,一方面又刻意排拒。很早我就可以明白地体認到。一方面我喜歡與她這種駭異的接觸,一方面又不以為然。我感悟出這裡面還有一個更難以區間的到体認因素,情愫的產生是可能,但使我怕懼,我可不敢擅入,那像是陌生又可怖的黑暗深淵,我本能地要避免接近。我不是她以為的同性別的異性体,我老想到另一半是不同性別的異卵結合的連体,覺得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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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