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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20 01:32:47瀏覽1322｜回應1｜推薦3 | |
| ～～ 寧馨，
當看到這封郵件時，老師，我，已不在這兒了。相信已去了另一處雖然未知但確信不再會心靈交戰，思慕難熬的方域。 雖然幾天來念頭來來去去繫繞不去都是你，身心內外既沮喪又痛苦不堪，感得惶悚沒有任何事物可為依附。我是為著你而活，如若此後不能見到你，就完全失去活下去的意義。 我無法為著這不可能有結局的愛戀，沒有彼岸可達的思慕與愛情之海，而日以繼夜地錐心痛楚。我想了又想，考慮了又考慮。禮教深深的阻撓我，我也沒有能力衝破圍繞四週堅韌而無處不在的樊籬，來光明正大地接近你，更不可能違逆一切倫常來獲取你，我的優柔無能，注定帶給我倆無盡的痛楚苦惱。 事實上的無從辦到，己浸蝕心身意識，我沒法再這樣忍受下去，決心採行這一步驟。而心中念念不忘的仍是如何感動你，讓你知道我是如何為你默默受盡內在的痛苦與折磨。 雖是感覺到怎麼樣的行事與作為都無所牽掛與所謂的時刻，但心內所憂慮的仍是不要驚嚇到你，即使在這最傍仿無所適從的霎那，仍然念叨著如何平靜的離去，而不牽動著你。 希望最好能夠安靜地走了，別嚇著你，心思繫繫繞繞唯有這一點放不下。其實是很矛盾；懷著不要驚悸了你，然而又不能不讓你曉得，你是我唯一僅有要告白的對象 。 設若不向你告白，不向你表白我心裡頭的千頭萬緒。那麼我就只有獨吞這一切苦果，這一切的愛戀思慕和生與死的一切所繫。不僅我的苦悶的一生沒有著附點，更且我毅然選擇這條路也毫無意義。所以必得向你告白；你是我人世間唯有僅存的眷戀，是我一生企求而不可得的真正意義。要我對你不吭一聲就這樣脫手而走向黃泉，我絕不會干心，也沒辦法向自己交待。 我已經三十二歲了，足足大你廿歲。外面的人很難理解一個成年人，怎會為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子，墮入如此瘋狂難挨的情愛煎熬裡面。當然這只我們互相瞭然的祕密，不會也沒有可能讓旁人知道個中況味。我去了之後，你必得照著我要求你的來隱蔽匿藏，從此就更不可能會有人知道怎麼回事。 你雖年紀尚小，但你確能知會了悉這些情事，你當然比任何人都理解你之於我的含義。所以我走到這一步，相信你一定能瞭解我這樣做的原委，原胥我的懦弱與無能承受的軟弱。也確信你會堅強扺禦這件事帶來的壓力。同樣也相信你終會克服我帶給你的陰霾，重新建立起生活次序。 愈寫愈覺得自己罪愆深重，怎能將自己的困窘與無能強加在十二歲天真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心身上。但到了這一地步，我已無從回首。無從求取任何諒胥，要這麼辦，實已到了盡頭，什麼也顧不了。你的老師絕不配稱得起老師這個名號，我實不知這麼來表達我的羞愧與無能。 只希望你能盡快度過忘棄這不幸事件，重新回到你正常的學生生活。 電腦前寫著郵件，腦海卻不由己底追憶回想起跟你過去底一點一滴甜蜜接觸。 寧馨，每天一早我坐在我辦公室或寢室桌前，遠遠聽到你和同學奔走或嬉戲的腳步聲，可知道帶給我多少悸動，你吧噠吧噠的腳步聲跑過我房門前或辦公室關閉的窗外走廊。 每覺著你經過走廊時好似都在奔跑，老有同學在後面追著喊你。一年下來你的腳步聲我已熟悉到老遠老遠就曉得是你來了，清楚地聽到你獨特的步伐；後跟著地先，因之腳掌著地，就會發出明晰底辟啪聲。每一聽到，就不由得浮現你嬌憨的模樣與美麗底面容。 你天真可愛，總是一付無邪的模樣。但每每細看你的表情，又似乎表達出洞悉老師的苦惱、煎熬與欲求的衝突，天啊！你很知道你的魅力，你轉換地動作像個成熟的少女，你已等不及施展出潛在地女性媚力。 畢業前，班上同學忙著準備典禮與畢業紀念冊等等的事項，同學間也忙著互相間或找師長在個人的紀念冊上簽名寫感言。 你記得嗎？那天夜裡，在街上不期然遇到你跟兩位女同學市朝著街同行。老師問你們去哪兒？你們說去照相館拿畢業照，正好老師也打算順道去看畢業班合照洗好未？於是老師跟在你們後頭一道去照相館。 一路上你們嘰嘰喳喳地講著話，另兩個同學，不時回頭徵詢老師，只有你沒跟我搭一句話。但我走在你後頭，望著你豐美的頭髮，略顯發育的少女身影，嬌嬈窈窕地走在兩位同學的中間，雖有意不跟我說話，然不時回應同學的問話。 而你身後的我卻感念到終於得到機會不需擔心顧慮旁人的注視與疑心，也沒障礙阻擋我底注目，我逕直無顧忌地望盯著你俏麗的模樣，心頭洋溢幸福，甜美的滋味充塞整個一夜。 在照相館裡面，你瞪住洗好的畢業照，面露不豫，覺得老板沒把你照好。你不想讓我看到，甚至用手掌護著照片。我曉得你的用心，並且欣慰喜悅你竟然會這麼在意我的觀感。我原先已伸出索看照片的手，立刻縮回。心裡不由想著多麼愛美的女孩子，如此關注自己呈現出來的面貌。 你歉疚的對我解釋：「老師，照片沒照好，我不喜歡這些照片。」 我說我知道，請求老板為你重照。在我們沒有許多的個別接觸裡，高與自己終有機會可為你做件個別的事情。 還有那天你幫著收齊班上最後一次的週記，特地直等到放學才送到老師裡辦公桌上，那時候辦公室已只剩下我一人，你半天不離去，一直坐在鄰桌老師空著的椅上，心事重重的望著我改作業。我好奇地問你有什麼事嗎？你竟然說不想畢業，問你為什麼，你不回答我。我告訴你老師也不希望你離開，可是小孩子終會長大。然後又說：不要傻氣，老師會一直在學校裡，如想起老師一回來就可回來看到老師，老師不會走的，會一直在這兒。 說著又忍不住加上；老師也一樣喜歡看到你。更希望你進入中學的將來能常再見到你，事實上能見到你也就是老師最大的安慰。你沒回答，偏過頭去，不知你在想什麼？過了很一會，你才說你不再是小女孩。但你也不想長大。 你知道嗎？你那含憂的表情多麼觸動我，到了這個年紀，竟然從一個十二歲的美麗女學生眼裡首度接觸到所謂異性間的真情流露。 這些片斷不停在眼前流過，甜蜜感傷，抵不住欣慰，不息地追想，盡是你在學校、上課 、活動底點點滴滴。 對你的戀眷思慕，使我過份痛楚難耐。雖然這般難受，但卻是我活著的唯一樂趣。我來回品嘗，雅不願捨。這是世俗不容的戀慕。我一再考慮斷然離棄這不倫的戀情，但是我走不開，像是鴉片上癮，怎麼也斷棄不了。縱然每日的痛苦掙扎幾乎讓我把持不住，痛不欲生。我捨棄不了，失去了對你的思慕，怎麼能讓我在堅澀無聊的環境裡待下去呢？ 整個情形讓人看來可笑又滑稽而且做作，但我實在痛若不堪，我要走開，我以為可以逃離思慕之苦。然而沒有用的，辦不到，也忍不下來，我一再毀棄諾言不顧羞恥地在心靈裡一再去而復來， 這也是在這個嚴酷時刻不得不再寫這封信給你的緣由，內心致命的熱情，銷毀了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愛上自己的學生，年紀又只合女兒般大。多麼不調和、不合適。一個班道師隱隱密密愛著人事尚未曉底自己的小學生，而且激情若此，心底裡的熱烈難耐使人癲狂。是致命的熱情，我情願為你捨命。你事實上已是我的生命，我活著的一切的一切。我必得為你而死，如若可能我願為你做任何事。我激動得莫以名之，內心這樣狂烈的情感，表面上卻永遠得裝著若無事，我無法再偽裝下去。 我沒法忍受每天為思慕與激情所苦，然而無能我怎樣努力想拔除，也無法丟棄了這小小心心，謹謹慎慎的關係。當然實際上緣由是我不要丟棄，我無法丟棄。我一無所有，失去了對你的愛戀，生命就全失座標，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目標，然而卻是絕無可能接觸得到，使之實現的目的。 一方覺得不需這樣壓抑自己，為什麼不去衝撞藩籬。另一方又深怕觸犯週遭，習俗與社會制約，不敢有半點逾矩。 我無法對你稍作表示，卻也忍受不了成日見著你對所有的人示好，眼見你跟各個男女同學作出種種情與誼地表露，他們由於你的美貌聰穎喜愛你，捧著你。你當然也喜愛如此快慰愉悅的接觸，你跟同學們交往得水乳交溶。不期然地讓我在一旁妒羡不已，多麼可笑的導師心態。 你跟同學相處那麼好，常讓我覺著獨獨一人冷落在一旁。你跟他人的音容笑貌使我發狂，我忍了又忍，我小心眼的竟認為冷漠是你給我的唯一待遇。我嫉妒得發狂，但所有這些情緒都得深埋胸臆，不能作任何表示，壓抑自己千萬不能有任何移情或遷怒現象。我實在是瘋狂地愛著你，明知是全無道理，不通情理的大人的過當反應，可是我壓抑不下去，愛情灼傷了我。 除了對學生你們的喜愛，以及跟你們較愉悅的相處而外。我活得並不愉快，我抑鬱不樂，經常的沮喪。常常覺得活著乏味，找不著生存的著力點。每年寄望著同學們長大、畢業、離去，已成苦事，常自覺不該投入太多心血與感情下去，你們走後，隨即感到自己青春也跟著消逝，一年一年逐漸喪失老去。覺得一無所得，不由得自省值得這樣無休止的等待還是耗下去麼？今年輪到你的離去，尤其使我我難過沮喪，失去了你的歡顏，也失去了生命留存的意義。 我不善自處，這麼多年來，在學校裡從無與人深交，落得個孤獨、怪異的渾名。而與人相處，對我是苦事。同事間的傾軋，逢上凌下，尤其使我不耐。 我對待你們太鬆，學生雖喜歡我，考蹟卻難看。多年來一直有被徹換之虞，今年由於不討新校長之喜，外面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另一方面，已是三十出頭的人，感情一直枯竭無有寄託，長久單身沒有異性交往孤單地過活，更沒有家庭溫暖的滋潤，總覺漂泊無有寄託，也是生趣全無的緣由。 在你之前，許多年前，也有過類似的戀情，那時剛從學校出來，開始步入教學生涯，懷著躍越的心情，愛戀上一個年齡較大而不斷向我示好的學生，最後當然也是無疾而終。那件戀愛事件，帶給彼此很大的傷痛。 此後我就退縮在自為的感情龜殼裡，直到遇到你，你的美麗與聰穎讓我抵禦不住地讓情感拼發開來，隨著在心內滋長，竟然一發不可收拾。也許多年枯槁生活，培聚過於深厚的憧憬與渴望。 我也考慮我這樣克制不住地愛著你，會是外面所傳言的戀童嗎？可怎麼也覺不著是那麼回事，並且自認從沒有所謂純粹戀童心態。但有可能太寂寞孤獨了，可能因此一有機會發抒就整個地投射在你身上。 另外也有可能中心有對青春淪喪無以抑止的惶恐與渴望，很有對於已消失追不回或者從來未有得著的，想藉著與你的接觸與認可，而重新確認與獲取。至少自己確切意識企圖藉此讓自己感到不曾老去。人們對衰老的恐懼是無時不警醒的。 我從沒有真正有意圖想獲得你，所以確有可能是想經由再度保證自覺青春期尚在，而且希冀著不要如眼前見到的同儕般一樣底隨著光陰消縮萎去。 但這也可能是過急推廣，我並未能知覺有任何如許的企圖或意識。都一樣是無稽地冥想，沒有根据，沒有軌跡。 換個角度來看，我這麼樣地滿懷者求去的決心，乃是對自己本身的失望，這麼小小心心的活著，實非本意。我志大才疏，在人面前，我謙虛寡言，安於所在，謹慎本份的守在位子上。內心裡可不如表面那麼溫和自適，我怨惡自己，可不願就這麼無所作為地安於所適，但是我跳不出來。這個位子就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職位，但是我煩了，這樣的人生不要也罷。 我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一無成就。人生至此，實在乏味，看不見還有任何前途，勉強佔据一個國小基本教師的職位，苟延糊口。我不屑每天督促孩子們排好在大太陽下聽取不學無術的校長或什麼長的無營養的人云也云的八股教條，我並不喜歡教導一年一年幼稚膚淺的課程，我的志趣，也許漂開了，我浪漫又不實際，但更糟的是我必得安於此，否則就得淪落街頭，三餐不繼。 你明白嗎，活著下去，對我而言，實在無聊。每天口腔內体會到的只是淡而無味，所有的感官都消失，生命全然毫無意義。我孤芳自賞，內心裡瞧不起也不喜歡眼前的所有人，然而我一無所有，我沒有一絲一毫才幹能力足以淩人。而更使我厭棄的是我又非得如此苟顏奉承，而且不得不如此，否則無處可容身。 罪孽掩沒我混身感覺，想想看，你還仍只是個可愛的小寶寶，我竟這麼自私底把自己卑劣的情感和內裡澎湃的私慾強加在你之上，是在作孽啊！ 我去後你千萬別把責難或過咎指向自己，我雖然喜愛你到這種程度，然而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根本的緣由，就像前面的陳述，仍然是我個性的缺憾與對環境與社會底適應不良，你至多只是個誘因，即使沒有你，相信遲早還是會走上這條無歸路， 閱讀完畢後務必按下消除鍵把這信銷除掉，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明天學校裡的人會發見這裡的狀況，自會有人處理。 再說，我去了，你的來日方長，老師這件悲劇只是你今後漫長底生命裡的一個插曲。雖然我帶給你極大的困擾與騷擾，可是寧馨，千萬要撐住，事情會過去，再說一遍；這只是你生命中將來會遇到的許許多多種種事件中的一件。老師相信你，你一定能克服種種的情緒的干擾與難過，堅強地走出我帶給你的陰霾。 忍不住再一度祈求原諒我，原諒老師的自私、卑鄙與無恥，把這麼沉重又無人性的負擔丟給你。可是老師還是相信你一定能承負擔當。我一面毫不体諒的將自己烏暗的卑下情結披露給你，沒有一絲愧作，一面卻又矛盾為自己這些卑鄙自私的陳述，汗顏又深自譴責。我已流乾眼淚，卻又恨不能將繾綣眷戀陳述得更詳盡巨細無。原諒我無從克制，而且完全不思作一絲的努力來抑制。 這麼底無人倫綱常地疼愛上你，可憐！你還只是個小寶寶啊！天哪！為人師表的竟然幹出這種事， 千萬不要讓家裡人渲染出去，這是老師求你的唯一要求，務必把這件事當作我們間的祕密，千祈萬求務必別過來，你雖懂事，這種現場情狀還不是你這種年紀承受得了，而來看現場不會有任何意義，徒留下醜惡的噩夢。老師顧惜你，你也得幫著老師愛護自己。你對我若有心意，可不需迂腐不開地在這方面表示追念之意，能在心裡供祭我，意義遠勝於來現場祭禱。實際上你任何表示我老早心領神會，完全不需形式上的表意。 我曾一再考慮，如若顧惜於你，是否應該離開現在住所，跑到深山人跡不到之處或投身隱蔽的海邊，讓人們無所追蹤我的消逝。而不應再要求你，既讓你最先收到這封電郵的通知，卻被要求莫要採取任何行動，等待別人來發見這裡的情形，我想了又想，這樣的要求對你這樣純真又未接觸世事的年紀的女孩子真是太過份了，更且和我眼下將採取的行徑與對你莫可遏止的戀慕一樣，一樣底違背人倫之常。 然而進一步考量，既經決定要去了，哪兒不都一樣，而既存心要向你表白，哪兒你所受著的打擊與感受也還不都一樣，你既然接受通知，什麼地方你都得有同樣難受與震嚇，找不到我的屍体和貯留在你熟悉的場合，感受雖不同，帶來的難過和責難一樣都免不了。而我實在倦了，一動也不想動，況且就實際效用言；確也不需掩藏行止。 寧馨兒，你是我此生的唯有的情人、愛侶和珍愛的女兒，是我一切的一切。我為你而活。我若能繼續生存下去也是因為有你在週圍鄰近。然而我又忍受不了望著你，卻難耐日增的愛憐思慕，我知道這是病態；更難熬的是知道彼此雖有心，卻絕無發展的可能。這樣的情形，超越我忍耐的極限，我沒法在這種情形下再挨下去，你畢業升學而去，更是我不能忍受的情況。我已不能想像每天見不著你的日子。那會是比煉獄更難挨的苦刑。我寧願死去，而不願見不著你。 雖然我要去了，在此刻百感交集，所能清晰感念到的只有你，再也不在乎任何事物，你是我唯一的牽掛，我永恆而僅有的記憶。我罪孽如此深重，然仍執迷不悟，一無旁顧，活著只為你而存活，也只為你毫所惜的畢直對準深淵跳下。 別了，永別了。沒有結局與出路可能的愛情 你與我死生曠決。永別了 ─ 閱後立即按下銷毀鍵 ─ 這是老師最後央求你做的唯一的要求。 別了─ 寧馨，我愛 ─ 永遠與我相伴的愛 ～～～～～～ 寧馨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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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