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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枝路上繞一圈(上)
2010/09/18 14:30:44瀏覽589|回應2|推薦19





鐵枝路?

此名詞出自於台語,鐵道或是鐵軌的意思啦!



因為想念爸爸,於是臨時起意搭了高鐵南下,回去屏東的娘家看一看。(上回已寫過高鐵,不再贅言多囉嗦。)

又想到自己居然沒坐過自1991年12月即已全線完工通車的“南迴線”,不禁汗顏!

於是,在電話聯絡上好友、不愁沒所在可以借住的情況下,火速前往屏東車站買得一張屏東往花蓮的南迴線車票。

離開花蓮時,本想搭乘同一班次火車由花蓮到台北的後續路段,花蓮車站的站務人員卻說“環島之星”只能由旅行社來訂票,不售個別票,也不可有站立票。後來在網路上查詢了有關“環島之星”的資料,才知道:“環島之星”的車身彩繪著台灣四季美景和花卉,天天有兩個班次,都是從台北出發;車次#2079(逆時鐘方向:西→東)、車次#2080(順時鐘方向:東→西)。兩個車次,約莫每天下午2點左右在台東火車站交會。





難怪唷!我搭的那班火車是加掛在觀光列車“環島之星”(Formosa Express)的莒光號車廂,也有彩繪車身,卻完全沒有“環島之星”所附加的頭等艙享受,(例如由台北晶華飯店提供的餐點、無限暢飲的飲料、卡拉OK、……)完全是平民級的。所以囉!當我在屏東站買票時,我遲疑551元是不是太便宜了一點?那個售票員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把我當成了外星人!

我搭的那班由屏東火車站在上午11:51開車,那節車廂已滿座,車上還有七八位穿著慈濟深藍色衣裙的師姐,一問之下才知他們有的在台南上車、有的在高雄上車,看似要連袂去花蓮的樣子。我的運氣不怎好,座位是在走道左側不靠窗的位子,我抬起臂膀拿著相機,肖想越過黑黑的人頭、認真去拍右邊窗外的美景,看到很多旅客一路睡,覺得好可惜呀!







看到林邊附近的大橋,去年八八風災肆虐的景象猶然浮上心頭,卻又轉頭馬上又看到了佳冬附近一畦畦的養殖魚池,嘩啦嘩啦的攪動起水花四濺!



南台灣特有的香蕉樹、木瓜樹、椰子樹、……舉目可見,車過潮州一帶,還可看到鐵道的兩側都是蓮霧樹,讓人想起流口水的“黑珍珠”。余光中寫了《車過枋寮》,曾經被選入台灣國中的國文課本之中(第二冊第四課)。雖是他於1972年1月在墾丁所寫的作品,即忠實的呈現屏東的鄉土樸拙的野趣,及南台灣的田園景色以及特有的熱帶水果風情,不知他是不是也有過那麼一段南迴線的旅程呢?尤其寫最末五句,最是讓我思思念念:


雨落在屏東的甘蔗田裡,
甜甜的甘蔗甜甜的雨,
肥肥的甘蔗肥肥的田,
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裡。

從此地到山麓,
一大幅平原舉起
多少甘蔗,多少甘美的希冀!
長途車駛過青青的平原,
檢閱牧神青青的儀隊。
想牧神,多毛又多鬚,
在那一株甘蔗下午睡?
雨落在屏東的西瓜田裡,
甜甜的西瓜甜甜的雨,
肥肥的西瓜肥肥的田,
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裡。
從此地到海岸,一大張河床孵出
多少西瓜,多少圓渾的希望!
長途車駛過纍纍的河床,
檢閱牧神纍纍的寶庫。
想牧神,多血又多子,
究竟坐在那一隻瓜子上?

雨落在屏東的香蕉田裡,
甜甜的香蕉甜甜的雨,
肥肥的香蕉肥肥的田,
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裡。
雨是一首溼溼的牧歌,
路是一把瘦瘦的牧笛,
吹十里五里的阡阡陌陌。
雨落在屏東的香蕉田裡,
胖胖的香蕉肥肥的雨,
長途車駛不出牧神的轄區,
路是一把長長的牧笛。

正說屏東是最甜的縣,
屏東是方糖砌成的城,
忽然一個右轉,最鹹最鹹,
劈面撲過來
那海。








後記:
南迴線的風景大致分為三個區段:台東與到大武之間的太平洋側有著居高臨下的無敵海景、大武與枋山之間的連續隧道、枋山與枋寮之間充滿著南國風情和壯闊的台灣海峽。










延伸閱讀:
台北往高雄新左營站和台鐵屏東站~~一個人的旅程‧鐵來鐵去
在維基百科上的南迴鐵路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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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irisyen1023&aid=4423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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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碧航(大咪)~~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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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2010/09/19 16:33
難怪有一次我要搭的車誤點
正好環島之星進站
我欲上車補票被阻
心裡還在  #$%^&*......莫名其妙

循致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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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道行路
2010/09/18 14:43
妳這鐵道行路..讓我想起 一部片「鐵道員」

這部日本電影主要描述札舞站一位堅守崗位的站長的故事。影片的進行手法,並非採取單調的直線進行方式,而是以今昔對比相互映襯的雙主線交錯進行,透過穿插的回憶回溯歷史人事的變遷,並糅雜了日本的古老傳說——雪女的故事,以此來再現鐵道員女兒之死,同時追悼起可愛的妻子靜枝在他生命中的所存之重,也因她的善良與體貼成就站長忠貞的鐵道員精神。

影片一開始,深忱的配樂即帶出一幕幕雪國的意象,接著,氣笛聲引領而出的蒸氣火車緩緩行駛過皚皚白雪中,一道迎著一道的轉彎曲折,與一張一張錯落出現的泛黃照片,象徵著物換星移、綿延不止的歷史行路,然後鏡頭在昂立一名不畏霜雪堅守職責的鐵道員的札舞站落定。電影的開場巧妙地使用了影像語言,以場景的前動性和配樂透露出的滄桑感大筆地勾勒出整部電影的基本架構,而所塑造的氛圍恰讓一切溢於言表。


鐵道員執著自己的一生於札舞這個小站,但是由於原先礦業發達的札幌線面臨礦產事業衰敗不得不廢線的命運,勾動鐵道員的寥落思緒,回想起昔日過往。車站是個聚散離合的場所,正與鐵道員守正不阿的工作態度形成一種對比,在這種強烈反差中,我們對鐵道員的「不變」與常人所不能掌握的「變」體會更加深刻,而一旦將標榜著不變的鐵道員置入無奈的人事變遷中,震撼的力量更形強烈。這樣的安排在影片中出現了兩段,一段是靜枝抱著他們的女兒就醫的恨別。出生不久的女嬰雪子由於受了涼,母親靜枝著急著地抱著女兒到城鎮上看醫生,鐵道員送走了她們,叮嚀妻子說會有朋友來接她們:靜枝回程的時候,手中抱著死去的雪子,一個失去婚後十七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的母親,內心的哀傷可相而知的,她近似崩潰地朝鐵道員大喊:「孩子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有心情在這吹笛、揮旗」,對靜枝而言,婚後的不能生育,一直是她存有的愧疚,然而讓他終盼得能彌補這份難堪的雪子,也在他們的照顧不周死掉了,暗示人生巨大的破滅,也是對婚姻的一種絕望。另一段是靜枝就醫的慘別。面對病重衰微的妻子,鐵道員仍選擇繼續昂首於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親自在札舞站送走了妻子,臨別前,鐵道員將手心挨緊在車窗上,靜枝直覺地伸出她的手隔著窗也想挨著自己一生的依靠,然而汽笛的鳴聲大作,鐵道員順勢抽離自己的掌心,站回工作崗位指使列車行進,我們可以看出和靜枝的訣別,此時此刻似已落定,這兩段在札舞線的分別正預示了兩場死亡,徹底絕望的分離,鐵道員終究在他所摯愛的妻女的生命關頭還是缺席。透過鐵道員夫妻之間的關係,我們也可以從中窺探出日本男女的相對地位,男性是高高在上的,女性則是從屬地位,以她們的男人世界為中心,所以靜枝因為婚後十七年一直無法懷孕,對丈夫愧疚萬分,病危之際,面對我們視為冷漠無情的丈夫,仍以丈夫的想法為自己的想法,尊重自己丈夫的抉擇,絲毫怨言都沒。


「道」使得日本人形成一種壓抑的民族性格。鐵道員的形象正是最鮮明的代表,正如片中所言:「以揮旗來代替憤怒;以吹笛來代替眼淚;以內心呼喚來代替吶喊,這才是鐵道員。」而社會文化給女子的限制更是森嚴,靜枝的包容與諒解也體現了日本女子溫柔敦厚的本質,也隱隱含藏堅毅勇敢的性格,面臨人生難題即使必須獨立面對也會強打起精神。

札舞線的廢除塵埃落定,鐵道員最後於札舞站的冰天雪地之中沉寂人世,他的死亡深備武士殉道的意義。武士道是日本武士的道德規範與生活禮儀,也是日本民族長期歷史發展中形成的一種特有的文化精神,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神風特攻隊的衝鋒陷陣精神留下稱頌不絕的口碑,「武士道」的殉道風範早已深植人心,並成為一種美德。而鐵道員可說是為他效忠的鐵道殉死,聯繫著日本人忠君愛國的傳統觀念,保留在鐵道員的思想深層,於是鐵道員將民族精神發揮至極,終於死於他最執著的鐵道車站上。裝載著他的靈柩追隨著火車的蒸氣聲冉冉向前,由他畢生的知己為他指揮行進,沒有終點綿延不絕的意象象徵著鐵道員繼續長存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