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生中曾經有著『一說再見即永遠不見』的痛,讓我不願輕易的說再見。
喵喵,和我親密相處了將近八年之久,在近兩年來,牠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不能爬高,也不喜活動,呼吸聲響呼嚕呼嚕地;在最後的一兩個月,牠都是用肚子在呼吸,稍動就喘;雖然長毛看來膨膨依然,但,已摸得兩側肋骨嶙峋的削瘦模樣,趴臥的時間越來越多。我實在無法想像:怎麼去面對?如果有一天,牠將離開我的時候。每每想到這樣,心中便是難過。因為,我實在不想向牠說:「再見」!
2006年1月16日晚上十點多,我把牠的臉擦乾淨,幫牠剪了指甲,修了腳掌毛和屁屁毛,還把全身的毛都梳理過了;當我為牠做這些事時,牠不再是以前的那隻又抓又咬的『恰查某』,只是嚶嚶的小聲哀泣,還尿在我的長褲上。我默默注視著牠,牠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掙扎的神情,彷彿在苦苦哀求我「不要離開牠」,著實令我為之心碎。我以為:大限是不是再幾天就會到了?
1月17日凌晨零點開始停電,牠一直趴在門口的腳墊上喘得很厲害,我把牠抱進客廳。一下子,它又去到門口窩著,就這樣三進三出的,抱著牠的感覺,好像變得像羽毛一樣地輕。早上七點多,再看到牠時,牠靜靜的躺臥著,已經沒有生命現象了。
立即打電話給住在附近的小弟,幸好他正要出門,馬上就過來幫忙善後。我們為”喵喵”焚了香,拿下牠的項圈鈴鐺,安慰牠:「今後就是自由身了」。
每次出國前,在整理行李箱的時候,牠都會跳進箱內窩著,想要跟著我到處去。那天,用弟帶來的大張棉紙把牠包起來,再放入紙箱中。送去挹翠山莊那裡的台北巿立動物檢疫所,在那兒的焚化處火化了。此後,牠可以去貓的天堂,也可以到處去旅行了。
那天晚上,打了女兒的手機,通知她有關喵喵的事;馬上即聽到彼端傳來的大哭聲,她顧不得當時正在車站的月台上、也不管四周有多少人在看她。在之後的一百天以來,我們母女倆根本不願觸及有關喵喵的話題,卻總是對著別隻貓兒叫著喵喵的名字,引來狐疑的貓臉相對,牠們大概以為:那人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昨天,接到“貓奶奶”的來電,雖然時隔日久,兩人說起來依然是唏噓不已。我無法想像,怎會有人把自己所飼養的寵物貓或狗的屍體隨意丟到垃圾車上? 牠們也是生命,即使往生了,也該享有尊嚴。
到2006年3月1日才滿八歲的”喵喵”,應是相當於人的55歲,牠一向都像是個高傲卻優雅的公主。我讓牠安心且有尊嚴的走,但,我還是不想就這樣的跟牠說再見。
註:原2006年4月27日刊載於本人在“無名”的網誌,那天是為喵喵往生的“百日”,寫下誌記。今天是滿兩年的日子,想起來,依然勾起許多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