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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09 16:04:01瀏覽1055|回應0|推薦8 | |
近日媒體紛紛關注各地教材的“換血”,又一批經典作品被“踢”出教材,聯繫到近年朱自清《背影》等被按現代觀點質疑,尤其是魯迅作品在課本中逐年減少,不免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爭議。 教材的“現代化”衝動,也是當下中國浮躁現實的反映之一。說換教材就是換歷史並不算誇張。教材內容和教育形式不一樣。教材內容的改變之所以不應是噱頭,是因為它遠遠超出了教育的範疇,是國家意識形態的重要分支之一。某種意義上它是現實政治對於歷史、文化、哲學等等認識的通俗版和普及版。所以變更教材內容必須要有程式,並且要有教學以外充足的理由。影響最大的就是日本歷史教科書的每一次微小變動,讓整個亞洲都睜大眼睛。在臺灣,陳水扁當政時,也在不遺餘力地修改教材,是為了“台獨”而“去中國化”。 經典可以公開討論,但不能輕易否定。在教材中設置大量經典內容是要引導學生理解作品產生的背景和語境,經典在現實解讀中的所謂缺陷恰恰是它的時代密碼,學生通過領悟獲得與現實差別化的資訊來積累歷史意識和文化意識。 魯迅跟所有的作家都不一樣,他應該是學生課本中出現篇幅最多的作家。同時他又是一個符號,一個曾經的政治文化符號,這就決定了在當下他被頌揚還是被討論,無論理由是否充分,另外一個聲音都會出現。所以別人在課本什麼地方沒關係,魯迅“待遇”變了,質疑和叫好聲總會出來。 魯迅作品在課本中就像村莊的一所老宅子,它養育過祖輩,曾經很豪華,現在生活觀念變了,不舒適了,有人就想把它拆了,給新房子騰地方,但有人又不願意,要捍衛它,因為它畢竟承載著家族記憶。結局當然是人拆房子,而不是人適應房子。拆遷和捍衛出發點是不一樣的,要拆是為了現實利益,要捍衛則是為了理想和觀念。 今天是毛澤東同志的忌日,在這個日子談捍衛魯迅可能情緒更複雜。捍衛魯迅有廣泛的群眾基礎,更多的是懷舊情緒和對現實的不滿。而“拆遷”魯迅則是相關利益方,那些需要輕鬆、適合現代趣味內 這是一場發生在課本裏的舊城改造的戲劇。 儘管有人懷念魯迅,魯迅的氣質偶爾也被模仿,但作為魯迅式的人生狀態已經遠去。魯迅的意義屬於他的時代。那些將魯迅放大成一個普世神話的人關注的肯定是神話本身。有著“皮袍下面的小”的魯迅缺乏時尚元素,也許還不討人喜歡,但並不可惡。也許哪一天一個並沒有聽說過魯迅名字的年輕人,突然在舊書攤上發現一本名字叫《阿Q正傳》或者《呐喊》的小說,感覺還不錯。這個青年就有福了。 魯迅喚起了許多人呐喊的勇氣,但這個時代不需要呐喊了,魯迅的立場已不重要。就像一幢幢老宅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一樣,魯迅從課本中被稀釋也並非完全是壞事,反而滿課本魯迅才不正常。中國的歷史、文化史很長,少一兩個人完全不會影響其連貫性。何況歷史上我們就有一套故意遺忘的經驗,現在有著與魯迅同樣地位的沈從文就長期默默無聞。以作品來傳遞作品之外的東西,如果只是美,不如叫美文,如果要小資情調,不如拿《讀者》當教材。選取當代作品尤其要慎重,一是當代作品能拿得出手的鳳毛麟角,而是從歷史的角度,由於種種審美干擾當代作品被誤讀的可能性非常大。入選的作品通俗或者傳播面廣、甚至有感染力,但未必適合作教材。否則瓊瑤和金庸完全可以進中學課本。心靈雞湯可以用來養身體,卻不能用來長身體。把傳統經典篇目刪除掉,加進去自己的“私貨”要不得。古代中國為什麼要有《三字經》,為什麼要有四書五經,就是教材的標準化,甚至恒定化。教材必須要體現其權威性和歷史責任感,不要為變而變,隨意化,“拆遷”魯迅請給一個理由,換上某某某更應該有理由。 即使沒有魯迅,只要擺在學生們面前的那本小書不是媚俗的產物,能夠負責任地把孩子們帶進中國的傳統時空,能夠帶進中國當下的話語現實,能夠完成承載、傳遞知識功能,那麼它就是合格的。怎樣做到這一點?這才是需要討論的地方。(南方暴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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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