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晨報說,14日,溫家寶在探訪澳門北區工聯會時主動表示,澳門應關註物價問題及年輕人置業困難,有在場青年當即指出,現時澳門樓價太貴,要求政府介入控制為樓市降溫。溫家寶回應說:“這件事確實很難,你看內地,左一個(國)十條,右一個(國)五條,就是壓不下來。” 總理肺腑之言,說穿了行政打擊動搖不了高房價的根基。從2003年起,宏觀調控就沒有怎麽松動過,而且,就算是2008年所謂的大救市,只不過是從超常規壓制狀態轉到正常狀態而已(當年,我這樣說沒有人相信)。 這不是政府沒有決心去壓房價的問題,相信中國政府是最想將房價壓下來的政府。我們不懷疑政府的決心,但是,房價決定體系不是一個變量兩個變量就能決定的。就像是沙漠,偶爾的人工降雨改變不了氣候幹燥的事實。 反思我們的調控思路,的確存在一些偏差。比如陷入了房價調控中心論,比如陷入了你死我活打壓論,這些都是價格敵酋。房價調控中心論,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其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只看到房價上漲,沒有去從大環境中消除房價上漲的因素。貨幣的超額供給和不斷膨脹的物價引起的貨幣貶值,使得資本和儲蓄都瞄準了房子。水漲船方能高,水落石才能露出。信貸資本熱錢化、產業資本遊資化和儲蓄資本活性化,在人民幣升值的大背景下,房價上漲的環境沒有消除,以房價為中心的調控,是難以達到目的的。 打壓論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忘掉了鯀和大禹治水的教訓和經驗。當前房價就像一個皮球,越拍越高。為什麽呢?因為打壓論是人為改變了市場的供求關系,實質上扭曲了供求關系,造成了供求關系短暫平衡的假象。但是,市場不會總是錯下去,到了一定時間,就會自我糾錯,於是,房價又迅猛反彈了。 很多人說,你說房價到底會不會跌下去,我說,肯定會跌下去。因為從來就沒有只漲不跌的房價,但是,這需要時間,多方動能沒有耗盡之前,就想靠政府一己之力將房價壓垮,實現財富重新配置,這很難做到。 葉檀在和郎鹹平的辯論中說,郎鹹平以事實駁斥葉檀,葉檀卻詭辯說,沒有XX怎麽,則會更XX。問題是,如果沒有怎麽樣,為何不會相反的怎麽樣?這都說不清楚,說不清楚還是以事實為依據吧,在事實面前,誰都不是老大。 踏空者和被迫購房者總是很傷心,陳寶存先生還列舉了從本世紀初就開始唱跌一系列空軍大爺們的名單。很多人不服氣,在事實面前,沒有大爺。如果連這一點都沒有看清楚,只能成為埋怨政府的小媳婦了。聽說侯寧和陳寶存又賭上了,沒必要。正如牛刀和徐滇慶賭局一樣,改變不了房地產的大環境。 很滑稽的是,與許多有房者或者既得利益者維護高房價不同,本人仍屬於無房戶,但是,本人更願意尊重事實。本人既無幻想天上掉餡餅的白日夢,也無為了一套房賭上整個生活的決心。還有一群人,本身是有房客,但為了顯示“公正”或者得了便宜還賣乖,高呼反對高房價,自己偷偷地買了多少套房子,誰都無從知道,但從他們那些滑稽的言行不一的表態中,我們一眼都能看穿他們小九九。滑天下之大稽者,還在粉墨登場。 本人也是無房者,不是因為本人看錯了方向,而是因為本人沒有這個能力去購房,本人不願意負債,倒不是因為本人怕萬一房價暴跌之後,自己淪為赤貧。而更重要的理由是,我信奉量入為出。在這個金融杠桿橫行的時代,我們寧願吃一點小虧,比如說每年儲蓄被貶值一點,但不願意吃大虧,比如在股市中被人獵殺,比如為了購房而債臺高築。我是風險厭惡者,之所以風險厭惡者,不是說我們天生就是風險厭惡者,中國人的天性就是愛賭博,逢年過節麻將骨牌撲克之聲不斷。我們是風險厭惡者,是因為消費能力有限和投資能力有限,按房地產老板們的話說,我們是無效的客戶。沒房子就租房子,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因為你改變不了房價大環境,與其整日悶悶不樂,不如換個思維框架來調整自己的心態。我發現,現實之所以很多矛盾,有些矛盾都是思維框架互相沖突決定的,很多人陷入了思維的死胡同,沒法轉過來灣。 當然,你如果是一個有余資的人,投資房產還是不錯的。現在房地產還沒改變總體上升的通道,何時改變,要看整個復雜的房價體系如何博弈。不過,無論花架子有多少,兩點是最重要的,一個是老老實實地多蓋房子,一個是認認真真地搞好貨幣供應管理和信貸資本的圍堵。或許,這比左一個什麽,右一個什麽強多了。任何時代都有難以解開的死結,這是時代的局限性,政府應當在發揮主觀能動性的時候,看清自己的本事和事情的復雜程度。宋代大儒張載有句名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裏稍微改一下或曰:為調控立心,為生民請命,為房地發展,為經濟開太平。或許,現在房地產最迫切需要的,就是這些。互相理解,比互相對抗好得多,互相攻伐,比互相交易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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