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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1/31 17:21:44瀏覽329｜回應1｜推薦9 | |
七點二十九分，有個女孩進來我的店，我簡單歡迎她，她點點頭，坐到櫃檯前的椅子上，她看著上頭的本子，不需我多說，她已經在挑選她想要的圖騰。
我仔細看了他的長相和穿著，她不矮，大概有一百六十五公分以上，她看起來像剛成年，我的意思是她有了成熟的韻味，但實際上她的外表讓她看起來可能比實際年齡小些，她有一頭亞麻色的鬈髮，最長到腰，杏眼，她有點像洋娃娃。 她把本子蓋上。 「我畫個圖案，幫我刺上去好嗎？」她的聲音有些啞，跟她的外表不是很合。 「當然可以。」我遞給她一疊紙，我注視著她的雙眼，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倒影。 她拿起黑色的簽字筆在紙上慢慢塗著，過了十分鐘左右，她遞給我。 上面的圖騰，有點像交織的辮子，只是在更華麗些，那看起來有點繁複，而且沒什麼規則，說真的她畫的不賴，我覺得她很有藝術天份。 「什麼顏色呢？」我看著她指甲剪的短短的細長手指。 「隨便。」她很快地應了一聲，然後看了我一眼後，又說：「黑的地方弄個灰藍色吧，留白就白的。」 「那要刺在哪？」 「心上。」 她淺淺地笑了笑，但是眼神毫無笑意，我覺得那看起來像是個可憐的娃娃，她身後一定有很多悲傷的故事，不知為何我會想到這些沒有頭緒的東西。 「開玩笑的……。」她接著說：「刺在我的左後肩上吧。」 她將她的上衣褪去，背對著我，圖案沒有很大，可是我有種不想幫她刺上這個圖的感覺，怎麼說呢……，她的背很潔白，如果說刺上這個圖案，我覺得那有損整體的美感，因為那看起來有點神聖。 過程中，她說起她朋友的事，她說她朋友，很愛很愛一個男的，最後那個男的不知怎麼回事，好幾天沒有跟他們這幾個人連絡，她的朋友擔心到快發瘋，她朋友打電話給那個男的，之前都打不通的，這時候就突然通了。 我用衛生紙幫她擦背上的血跡，她繼續說。 她朋友潰堤的對電話那頭叫喊著，可是她朋友只聽見一聲更哀悽的聲音，那是男孩的媽，那男的的媽跟她朋友說她現在在哪，如果她要說些什麼……，就到那裡。 她朋友感到非常地不安，生平第一次覺得心悸嚴重，她一路上什麼都沒有想，只想趕快到那，她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她推開病房的門，她簡直快瘋掉，那個男的一半的臉全部包著繃帶，只有一半是完整的，男孩的右半部幾乎全毀，靠著氧氣跟儀器勉強維持生命跡象。 男孩的父母眼睛都哭腫了，他們告訴她，男孩是出車禍，被闖紅燈的卡車捲進去，她哭不出來，她腦袋一片混亂。 「想知道那個男的長怎樣嗎？」女孩稍稍回頭說著。 「都好。」 她打開她的手機，給我看了其中一張照片，是這個女孩跟另個男孩的合照，那個男的看起來乾乾淨淨的，說實在的還有點帥。 「他很帥吧？」女孩收起手機，語氣沒什麼起伏。 「嗯。」我再度擦掉她背上的血。 「那幫我祈禱，祈禱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她說，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真的很正經說著這句話。 接著，她又說：「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他父母的表情和他緊閉的眼睛，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他應該會起來吻我的臉頰，並且像以前那樣叫我。」 刺好了，那個圖案在她說完故事後，看起來是活著的。 她說的她的朋友，根本就沒這個人……，因為這個故事到後面變成了「我」是主角。 她穿好了衣服，付了錢，她說，她還要去看他，因為他會好起來的。 「那個，」我叫住她：「如果有天妳想把刺青用掉，可以再回來這裡。」 她笑了笑，眼神一樣沒有半點笑意。 當她離開，我雙手緊握，開始為一個不曾謀面的男人祈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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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