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咳！」T又吐出一口血在M的背上。

「T阿，等一下，等一下就到了。」

「哥，我想找媽媽。」

「他們很好，你不要擔心，他們跟哥一樣。」M說了謊。

「那太好了，這樣只有我一個人會受苦，他們都不會。」T聽了鬆了一口氣。

「不可以睡喔！」M只是叮嚀他，T沒看見M痛苦的表情。

「好。」T點點頭。

「繼續跟哥說話吧，我好喜歡你說的話。」

「真的嗎？」

一邊安撫T，M一邊回想著「另一個博士」的研究室的位置，因為他的研究室跟大家的完全不一樣，M只去過一次就沒去了，是個更隱密的地方。

醫院大門已關閉，有民眾顧不及自已，開始拿尖銳物品敲打玻璃門，準備破門而入。但他們不知道，等到一進入醫院，除了原本的病人外，那些護理人員早就離去。

「崔同學！」正當M在思考該如何去博士的研究室時，M聽見有人在呼喊。

「博士？」轉過身，M看見一個帶著眼鏡中年男子，緊張兮兮地叫自己的名字。

「你是M？」博士看了一眼M，還有背上的T。

T正小聲地說著「我喜歡你…喜歡…」，接著居然開始說起了中文「我愛你」。

「對。」

「有人通知我，你要犧牲？」

「阿，是學長…」

「跟我來吧！」

「他還好吧？」博士指著T問。

「吐血。」

「那必須快！」

博士帶M往另一個方向走，沿著小巷，經過了地下道，博士打開一道不起眼的鐵閘門，沒想到一打開是高科技的防彈門，博士輸入了密碼，也通過眼球辨識，帶領M進入研究室。

研究室空空如也，就像個休息室一樣，卻連接了一環門，博士帶他進入了其中一道，必須通過長長的通道，而通道是透明的，就像水族館裡管道一樣，M可以看見對面有人穿著白袍，似乎在做甚麼機器人實驗一樣，而淺藍色的水裡…有人類的模樣在漂浮，M睜大了眼，不敢相信，這個世上有這個地方。

「我..愛..」T有氣無力的說著，M將他提了一下，只感受到後背的濕熱，參雜汗味和血腥味。

「這裡，跟之前來的不一樣。」M問。

「當然，這裡是機密，之前是另一道門裡的實驗室。」

「跟企業合作的，是很糟糕的利益，你們最好不要知道才好。」

「那博士為什麼…」

「我的家人都在他們手裡，你覺得呢？」

「啊！」

「但至少能平安，在這裡那些活屍不會來，會很安全，等到全城撲殺後，就會平穩，企業會重新成為勢力，一切都會恢復正常，我的家人也會活下去，當然，我知道，企業可能會說謊，畢竟只有免疫者才能活是吧！」

「可是你還是…。.始擴散，病徵之一豪唇上的水滴還是溫熱的，觸碰到自己的嘴唇，」

「我只相信犧牲，犧牲能得永生。」

「只要在意識裡，他們平安就好了，他們會在意識裡長存。」

「這樣嗎？」

「是的！」

通道似乎無止盡，彷彿博士讓他故意跟T能待久一點，M感覺背上的T呼吸比較平順了，又或是博士故意要給他看這樣的景象，淺藍色的水，水中莫名的類人物，管子在他們身上，一個在後頸、一個在肚臍、而另一個在嘴部。

像是讀取意識一樣的長存，M看見它們緊閉的雙眼前有小螢幕在跑著。

「人類的意識。」博士說。

「上面的人。」博士又說，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現在一定暴動不斷的人類。

「怎麼可能….」M一臉驚訝。

「這種『末日』早就預料到了不是嗎？我們也早在轉換者上裝上了儀器。」

「為什麼研究室會不知…」

「是秘密阿，說過了，企業合作是很糟糕的事啊！」

門就在前方。

M吞了口口水，臉輕輕撫弄著T的手，T笑了。

「他一直說中文。」博士突然說著。

「嗯？」

「中文？」M疑惑的問。

「對阿，一直說，我愛你。」

「啊？」

「他很愛你吧，這個小男生，就算要離開了，還是不斷跟你告白呢！」

M突然停下腳步，驚訝地盯著博士，轉過頭看著T。

而T居然是淘氣的笑，接著給M比了個YA的姿勢，T輕輕的吻上M的臉頰。

M的眼眶頓時充滿淚水。

M全身發著抖，T只是把M抱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