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 (之三)  蕭之華

四，

從石門水庫回來，我與雪青的互動頻繁，感情不斷加溫。很顯然，她是接受了我那粗魯的一記強吻。而且，慢慢也習慣了，很快，照她自己的話說，就是「中了毒，上了癮」。

其間，我們去《豪華》看了《虎豹小霸王》，到《國父紀念館》欣賞過《雲門舞集》，還參加過幾次家庭Party。此外，還跟隨雪青，觀賞過她與貴婦名媛們的「方城之戰」，也就是打麻將，並去過一次高爾夫球場。

某次Party，跳過舞，我與雪青手握杯酒，避開人群，走出客廳，來到走廊。走廊的盡頭有現成的椅子，擺脫熱鬧，我們坐下對談。

「那天在阿姆坪草地，妳一趴我身上就熟睡如嬰兒。還說，妳太累了，自從認識我就一直累，是怎麼回事？」我問。

「幹嘛問？說來話長。」雪青回答我。

「妳可以長話短說，也可以短話長說，反正時間還早，我想知道。」我回她。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自己說，哇！是他？這下慘了！」雪青回我。

「是在妳公司我們第一次的見面？」雪青語意不明，我問道。

「才不是。」雪青回答我。

「在此之前，我們有見過面嗎？」我疑惑起來。

「你沒有，我有。」雪青說著矜笑起來。

「妳在哪裡見過我？在路上？在公園？還是在警察局？」我一時心虛起來。

「都不是，是在朱阿姨家。那天，你去Interview。」雪青回我。

朱阿姨就是孟太太，我的老闆娘。我想起來了，我面試的那天，在孟家的大客廳，除了孟先生夫婦和我坐在一起，還有三、五位女生坐在隔鄰的飯桌，聞聲而未見面，我猜想是孟家的家人或親友，因專注於面試，我心無旁婺。我是先寄去個人履歷，通過後，才被通知去面試的。

「那天，我去找孟家姊妹和朱阿姨，剛好你來Interview，本來想迴避，朱阿姨要我留下，說是想聽聽我的意見。我和她女兒還有同學就坐到飯桌的另一邊，你不會注意到的。」雪青回答我。

「妳也會看人嗎？」我問。

「別小看我，我哥哥很聽我的，我公司的新進人員，多的是由我面試通過的，我看人大體不差。」雪青回答我。

「失敬！失敬！那天我被問話並不多，妳也並沒問我話。」我說。

「會看人，不在多問話。一見你人，我就感覺你很有人緣，尤其是長輩緣。」雪青回答我。她說的大體不差。

「後來妳給我打了幾分？」我問。

「沒有評分，只是說說而已。」雪青回答我。

「妳怎麼說？說了我甚麼？」我問。

「我對朱阿姨說，這位仁兄，看起來不太好惹。」雪青笑著回答。

「妳怎麼會這樣說？他們怎樣反應？」我問。

「孟先生和朱阿姨聽了都大笑。朱阿姨說，在她身邊的人，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她還反問我，妳雪青大小姐好惹嗎？」雪青敘說。我聽了不禁翕然莞爾，彼此互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雞尾酒。

「當下，我就知道，孟先生一定會用你，而我，也會與你有業務往來。所以想到，這下慘了！」雪青說。

「為甚麼？」我問。

「不為甚麼，反正就知道你並不好惹。就因為知道你不好惹，所以，第一次和你通電話，我就稱你蕭大人，自稱小女子，讓你知道我怕你。蕭大人從鐵幕逃出，從大陸翻滾到台灣，和你這種人交往，能不累嗎？」雪青拋去矜持，直訴衷腸。「那天在阿姆坪草地，也真是Marvel，一來是突然覺得全身無力，完全支持不住。二來是一趴在你身上，就覺得地心的引力，地球的重心，都回到了原點。時間也突然停頓，連地球也突然停止轉動，一切都回歸到原始，整個人好舒暢，好安詳，好放鬆。不是睡，倒像是得到了安息，得到了解脫。蕭大人，聽明白了我說的話嗎？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就只不過是趴一下，睡一覺，有那麼嚴重？有那麼玄嗎？」我回雪青，覺得她說得很玄，有一點故弄亦玄虛。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明白，因為你不是我。子非魚，安知魚的感受？」

雪青回答我。

客廳傳來呼喚雪青的聲音，我們遂結束談話，回到人群。

我沒有看錯雪青，也沒有低估雪青，雪青出身豪門，周旋商場，有其內涵，有其深度。所謂「玉驄難配鞍，胭脂馬難騎」。還是朱阿姨說得對，我不好惹，難道雪青大小姐，妳好惹嗎？

我心虛的是，我江湖浪子，果能與豪門淑女琴瑟和鳴？

過不久的某個月明之夜，雪青開車帶我到北投中正山頂看台北夜景，據說這裡是觀賞夜台北最佳的制高點，少為人知。

一輪煌煌明月在天，一片燦爛燈海在地，夜台北一城霓虹熊熊燃燒，像萬千戀人一起釋放明月夜的青春熱情。

明月的高山上，樹叢的山路邊，四野寂靜。剛一停車，放平座椅，來不及好好欣賞霓虹燈海，迫不及待，我和雪青即開始熱吻。

如飢似渴，如飲瓊漿。舌吻中，呻吟裡，我順手探索雪青的酥胸，解開她上衣紐扣，撫摸她玲瓏柔軟，溫潤滑膩的隆起肌膚。雪青她沒有推拒攔阻，沒有諉避。

月光自車窗照進來，月光裡，我讓雪青敞開她衣襟，裸出她渾圓的雙峰，讓月光曝曬，雪青她沒有矯情作態，落落大方。雪青的雙峰雪白，峰頂鮮如櫻桃，馨香四溢。在月光裡，雪青的白雪櫻桃，任由我吮吸，任由我啃齧。

但見雪青閉目呻吟，嬌聲喘息，陶陶然，昏昏然，醉入化境。甚或嚎叫掙扎，全身顫慄。當她睜開眼睛時，我驚見她水靈靈的雙眸，盡放射懾人心魄的璀璨毫光——一種由心靈深處強烈的愛的能量所轉化，藉由美麗的瞳孔瞬間釋放的性靈之光。月光照著雪青，她秀髮散亂，衣衫不整，雪峰櫻桃映著月光，浴在月色裡。月光照著雪青的臉龐，雪青臉色紅潤，雙眸璀璨如銀河星光閃耀，滿足地微笑著。這是我平生僅見，女人性愛之美的醉人畫面。

「啊！雪青，妳真是太美了！仙女瑤姬了不起就是妳現在的模樣。」

霎時，我被雪青的美麗驚嚇震懾。我對雪青說。

「我不告訴你，我剛剛達到了高潮。」

雪青無限嬌羞，無限滿足地對我說。

「真的嗎？怎麼可能？我們只是親吻愛撫而已。」

我疑惑地問。

「你看不出？聽不出來？感覺不出來嗎？」

雪青笑著反問我。

「我只知道妳很放得開，很投入。不知道這樣竟能滿足妳。」

我回答。

「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愛，是你的愛讓我達到了高潮。雖然，我們並沒有性的接觸。」

雪青回答，我不甚瞭解。

月光裡，我們目光相視對談。有如身置太虛幻境，有如身在廣寒月宮，簡直不像是在眼底滿城霓虹燃燒的中正山頂。

當我伸手下探雪青裙底，想更進一歩時，雪青她阻止了我。

「蕭大人，你愛我就不要害我，今天，是我的危險期。我還是處女，我會為你保留到我們的洞房之夜，被你強吻，我可不願被你強姦，好嗎？」

雪青撥開了我的手，拉起了衣襟，坐了起來，慵懶而性感地對我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