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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一眼,懷念終生 蕭之華
2020/02/12 00:49:25瀏覽677|回應0|推薦15

看妳一眼,懷念終生   蕭之華

 

有這麼一首〈無題〉小詩。

 

雖然我只不過看了妳一眼,

可是,妳卻讓我懷念,

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小詩只有三行,既短且小。任誰也可以看出,這是一首殘缺而動人的情詩。

沒有人知道這首詩的全貎,更沒有人知道,這首詩,究竟是出自哪位多情種子的手筆?又是寫給哪位如此動人的淑女?

儘管詩殘詩短,唯不礙詩人傳逹訊息---一種自紅塵人生歷練,發自人性深層,悸動於男人心靈暗室,千古永存的訊息。

這訊息告訴人們,洪荒世界,自有人類以來,就是有一種女人,天生就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使得雖然只不過看過她一眼的男人,卻會魂牽夢縈,懷念終生。

既然自有人類以來,就有一種女人,天生就有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那麼,這一種魅力,究竟是些甚麼?

這牽涉到論女性美或女性魅力的論述,也多是各說各話,各自言之成理。唯女性美和女性魅力的基本要素,諸如外在的漂亮、美麗、性感等等,內在的如聰明、溫柔、熱情、善良、有感應性等等,各家看法大致相同。

有一種說法,女性美和女性魅力,先是漂亮,往上推是美麗,再是性感,再是氣質,最高級是靈性美。另一種說法,女性美或女性魅力,自低而高,可分為經濟型、政治型、社會型、藝術型,最高是宗教型。

前一種說法典型的例子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公認的「性靈美女」之一,就是寫〈人間四天〉新詩的林徽音。陸小曼當然是層級相當高的美女,但是,較之林徽音,相比自然遜色。再如小S 訪問陳文茜,兩位都是知名的美女,但是,在水銀燈下,在螢光幕前,二人的女性美和女性魅力,層級立判。

另一種說法典型的例子是,當前的證嚴法師,一襲灰色袈裟,合掌微笑現身,如慈雲降臨,緃在場有眾多各層級不同的美女,有哪個不自慚形穢?俯首膜拜?這就是宗教型的女性美和女性魅力。宋美齡當然也是美女,不過,她多停格在政治層級,像鄧麗君,屬藝術層級,較之宋美齡為高,縱宋美齡學書學畫,也無非附庸風雅而已。

此外,在《紅樓夢》一書中,曹雪芹把女性美和女性魅力,分為十二類別,是為「 金陵十二釵」。例如寫晴雯,「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寫襲人,「枉自溫柔和順,空云似桂如蘭」。寫林黛玉,「才自清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展眼弔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寫妙玉,「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晴雯的才情,襲人的溫婉,林黛玉的性靈,妙玉的高潔,都是各具典型的女性美和女性魅力。

再如模特兒一項,有藝術家將之分為少女型、麗姝型、性感型、美感型等等,各有風姿,各有儀態。時下,有所謂的「正妹」、「波霸」、「奶媽」、「辣妹」,其品流自不可同日而語。

唐詩人白居易寫楊貴妃「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唐詩人李群玉寫美人「裙拖六幅湘江水,髻挽纵巫山一段雲」。《金瓶梅》寫美人情態,「行走時香風細細,坐下時淹然百媚」。在《幽夢影》一書中,張潮認為女性美和女性魅力,是「以花為貎,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有此一說,女性美和女性魅力,千古以來,都是男人們的毒品。不論是以何種管道接觸,一但沾上就容易上癮,一但上癮就終身戒不掉,豈止懷念終生而已。

 

摘自蕭之華《齒痕》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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