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雪青 (之一) 蕭之華
2012/02/11 15:38:01瀏覽243|回應0|推薦2

.

http://www.missyuan.net/upimg/070605/1_093423.gif

 

雪青 (之一)  蕭之華

.

一,

.

「請問,邱經理在嗎?」

我來到一家建設公司總部五樓的「經理室」,門半掩,裡面只有一位衣著樸素的女職員正在用水瓶澆花,我輕敲門,問道。

「邱經理不在,這裡沒有經理。」

女職員答話。我一聽迷惑起來。門邊明明標示著「經理室」,而在這五樓,「經理室」也就只有這麼一間。

「請問,邱經理室在哪一間?我是蕭祕書,我與她有約。我剛剛與她通過電話,是她告訴我五樓走出電梯,左邊,看到牌子的一間就是。是你們財務部的邱經理,邱雪青邱經理。」

我向女職員說明我的來意。

「就是這一間沒錯,這裡沒有邱經理,只有邱雪青,就是小女子,我!」女職員回我話,哎呀媽呀!沒看出澆花的女職員她就是邱經理邱雪青,第一次見面,竟是如此以冒昧失禮開場。

「失禮!失禮!請經理大人海涵。」

踏進「經理室」,我忙拱手抱拳賠不是。

「我才說這裡沒有經理,就只有小女子,你又來經理經理,還加大人,甚麼海涵?有聽沒有懂,你是專程來和我過不去的嗎?」雪青放下手上的水瓶,偏著頭,微嗔地對我說,「認不出人,說是沒見過面,聲音總該聽得出來吧?我們通過多少次電話了!蕭大人!」

「是!是!小的知錯,記住了,下次不敢!大小姐!」

我回雪青話。電話中的聲音與本人是有一點差別。何況,我真的並不太用心。

「你是不是短路?蕭大人!越說越不像話,經理我已經受不了,還來甚麼大小姐,又自稱小的,你稱奴才不更好?我是王熙鳳還是慈禧太后?還說下次,我會給你下次嗎?

「厲害!厲害!領教了!邱雪青小姐!」

我回答,微微鞠躬行了一個禮。

「領教了就好,最後一句多了三個字。」她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雪青,別叫我經理、大小姐甚麼跟甚麼!另外,鞠躬行禮可免,我受不起。」

「妳開口閉口叫我蕭大人,卻要我叫妳名字。妳可以隨便叫,我卻不可以,為甚麼?」我反問,有點不服氣。

「不為甚麼,我高興,我就要你讓我。因為我是女生,而且,我比你小。」雪青偏著頭,又晃了幾下,矜笑地回答我,水靈靈的眼睛閃著慧黠而美善的波光。

這就是我第一次與雪青的見面。算是見識到了磁性強,電壓高,感應靈敏的,大家閨秀的「心靈結構」。不過,與我原先想像的「大小姐」形象大有不同。她長得嬌小,面容靚美,蘊藉性靈。屬知性美女或性靈美女一型,不是我原先想像的豐滿性感或美艷高挑。

因緣際會,約半年前,孟先生聘了我當他的祕書,負責他個人事務、資金往來和部份財產管理。孟先生是藝文商界的名人,投資建築、租賃、音響、餐飲等多種行業,而主要還是經營他自己的文化出版事業。

他發行的一本標榜「思想的、藝術的、生活的」雜誌,以及出版的叢書,廣受知識青年的喜愛。早先,我也是他出版品的謮者和崇拜者之一,蒙他不棄,得他信任,我有幸當了他的祕書。

因著孟先生的高知名度和良好社會形象,當他的祕書,我的身價也跟著翻漲。最滿足我虛榮心的是,過去,我認為高不可攀,一臉跩相的政商藝文名流和貴婦名媛,如今,不時都客氣地與我過從交往。左一句「蕭祕書」,右一句「蕭祕書」,聽得我很窩心, 很受用。換句話說,就是自己突然躋身上流社會,儼然出身高貴。於我,不是麻雀變鳳凰,而是流浪狗變貴賓狗。

所謂「龍投大海」。我之幸遇孟先生,投奔孟先生,在我感覺來,正如淺水之龍,投身大海。可任我翻騰,任我狂飆,由不得躊躇滿志。

因著業務往來,而雪青,就是我交往的豪門名媛之一。

雪青是一家知名大建設公司老闆的妹妹,就讀某知名大學的「財金系」,畢業後,就在她哥哥的公司任「財務部」的經理,主要是負責管錢,我曾戲稱她是「管錢小姐」,簡稱「管小姐」。

因洽談業務,我與雪青不時通電話。她聲音清脆甜美,語氣直爽,決事果斷。單從電話交談判斷,她個性開朗,精明幹練,反應敏捷,思維細膩,不愧是一家大公司財務把關的女將。難寧可貴的是,她有豪門名媛的貴氣,卻無豪門名媛的矯情和閨閣氣,倒有幾分男兒的江湖豪氣,也就是阿莎力。

O K!就這樣,Bey!」

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這是我與她通電話制式的Ending。雖常通電話,彼此算是熟悉,可是,並未識荊。

日前電話中交談,她提到她喜歡文學,知道我對中國古典文學稍有涉獵,要我為她推薦幾本書,過濾過她所讀過的,我紹介了張潮的《幽夢影》和華廣生的《白雪遺音》。本想也介紹王國維的《人間詞話》,怕太深,有點難讀,所以省了。今天第一次到她公司洽公,可以一識芳容,順便也就把這兩本書帶給她,聊作是見面禮。

「妳太過份了,一個人,地方那麼大!」

我對她說。踏進她「經理室」,我第一個印象就是地方大,差不多有三十坪的空間,就只見她一個人。

「哪裡喲?另外還有一位廖助理,一位林小妹,一共有三個人。地方大是大,可是,我沒甚麼佈置,我喜歡簡單。」

雪青回答我。

我稍為流覽了一下室內,三十坪進口建材的空間,雪青用和式淡雅的屏風,錯落有致,隔出助理、小妹和她自己的辦公室和會客室,中間區隔以翠綠的盆栽,一盆盛開的茉莉花擺在她的辦公桌旁,葉綠花白,微飄清香。整間「經理室」給人的感覺是清幽雅致,綠意盎然,充滿青春氣息。

牆上掛了幾幅西洋現代派畫家如畢卡索、梵谷、馬蒂斯和米羅等人的畫作。令我好奇的是,靠牆的一角,打造了一間堅固的鐵皮屋,門上掛有大鐵鎖,旁有大型的對號鎖。

「簡單是簡單,不過,不失為清雅。另外,有現代感。」我對雪青的佈置下了評語。

「還是蕭大人會說話,一語說中小女子的心坎。若問我的審美觀,就是簡單、清雅和現代感這幾個字。」

雪青回我話。

「妳的廖助理和林小妹呢?怎麼不在?」

見她只一個人,我問。

「知道蕭大人要來,我把他們打發走了。我的林小妹,她很漂亮,接過你的電話,蕭大人想看?」

雪青解釋,語帶試探挑弄。

「才不是,是我剛進門,差點把妳當小妹。」我回答雪青,「房子裡怎麼還有一間違章建築鐵皮屋?」我指著牆角問道。

「甚麼鐵皮屋?是金庫,是我們公司的金庫。」雪青聽了大笑起來,「蕭大人,真受不了你,我明明姓邱,你卻叫我管小姐。這下又來甚麼鐵皮屋?對了,我管小姐,管的就是這間鐵皮屋。」

雪青開懷大笑,我也跟著大笑。

「公事一句話,OK!書,我收下了,謝了!難得蕭大人光臨,我準備了咖啡和蛋糕,我們到會客室好好聊聊。」

為了我首次的造訪,雪青不失盛情款待,順著雪青的示意,我隨她來到了會客室。坐下,隔著玻璃茶几,聊了起來。

「怎麼樣?你現在看到了我本人?有沒有很失望?」雪青輕聲笑著問我,一邊把咖啡、蛋糕輕輕推正到我的面前。

「樸實無華,讓我差一點把妳當小妹,這是外在。至於內涵,就像妳的室內佈置,簡約、清雅,有現代感。而妳人,是麗質天生,不染脂粉,又白又青又性靈,就像妳的名字,也像是那盆花。」說著,我用手指向她剛澆過水的那一盆茉莉花。

「你把我比做茉莉花?」雪青聽了驚訝地問,「意思是小家碧玉?」

「對,妳長髮披肩,一臉素顏,肌膚白嫩,清新脫俗。妳給我的第一印象不是時尚名媛,而是清秀佳人。不是玫瑰、牡丹,而是淡飄清香,散發性靈的茉莉花。說是小家碧玉也無妨。」我據實回答。

「哎呀!蕭大人,聽過那麼多肉麻的奉承話,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拍馬屁高手。不過,我喜歡。你又說中我的心坎了。」雪青開心地笑著說,「我從來就沒自認是閨秀名媛甚麼的,如果由我選擇,我寧願選擇小家碧玉,就像我選擇茉莉花。怕只怕小家是小家,碧玉卻未必。」

不知道是褒是貶?雪青說得起勁,我卻聽得滿頭霧水,稍感尷尬。

此時,廖助理和林小妹一同回來,前來打招呼,我遂起身告辭。

首次拜識雪青,可記之事有三。一是雪青健談,有韻味,有情趣。二是她的咖啡香濃,蛋糕可口。三是她法國進口的沙發坐起來很舒適。

 

 

二,

 

老闆前幾天出差香港,明天回來,他交辦的事情我都辦完了。這天下午,我輕鬆地靠著會客室的沙發,讀《毛澤東詩詞箋柝》。這本書香港出版,在台灣可是禁書,是我從友人處借來。其中有六言詩一首〈給彭德懷同志〉。

 

            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

 誰能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將軍!

 

詩是一首好詩,詞雄句悍,氣壯河山,不愧是毛澤東的大家手筆。不過,在我讀來,卻不勝感慨,不勝唏噓。

彭德懷是毛澤東欽點的中共「十大元帥」之一,排名在朱德之後,林彪之前,列名第二。彭德懷行伍出身,早歲參加國軍,打過「北伐戰爭」。後來向中共靠攏,替中共打過「井岡山」反圍剿、「保衛延安」等戰役。抗日戰爭對強敵日本,他打過有名的「百團大戰」。

一九五0年韓戰爆發,毛澤東任命他為「總司令」,帶領剛結束內戰,倉促成軍,裝備落後,既無海軍與空軍掩護支援,踏冰踩雪,連冬衣都沒得穿的雜牌「志願軍」。去對抗由麥克阿瑟指揮,用新出爐現代化武器裝備,陸海空軍陣容堅強的「美帝聯軍」。

所謂「獅領群羊,羊以獅」,「強將手下無弱兵」。彭德懷以毛澤東的「人海戰術」,對抗麥克阿瑟的「火海戰術」,與「美帝聯軍」血戰三年,盡掃「美帝」威風,盡挫「美帝」銳氣,終使「美帝」不美也不帝,乖乖坐下來談判求和,說「不了了之就是勝利!」

「麥帥」麥克阿瑟,一生叱吒風雲,不可一世。最後卻黯然自認是「老兵」,終致「凋零」。史家有論,「麥帥」一生事功之敗,敗於韓戰。韓戰之敗,敗在彭德懷手下。

彭德懷一生戎馬,為毛澤東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一九三四年十月,國軍「五次圍剿」成功,中共自江西井岡山潰逃,歷「二萬五千里長征」,於次年十月,狼狽逃到陝北。不料殘兵敗將剛一歇腳,即遭國軍馬鴻逵部強力進剿,危在旦夕。

其時,彭德懷率傷病殘兵作殊死戰,打退進剿的馬鴻逵騎兵,護衛毛澤東在延安落草,起死回生,終使毛澤東打敗老蔣,入主中國大大陸。

這首〈給彭德懷同志〉,就是毛澤東當時寫給彭德懷的讚歌和頌詩。

奈何中國帝王文化天生冷血殘酷,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待毛澤東平定了江山,坐穩了龍椅,首先痛下毒手整肅,使之含恨而死的,不是別人,就是這位一代鐵血戰將,敢與老毛對罵「幹你娘!」,「功高震主」的「元帥」彭德懷。

 

**********

 

讀罷毛澤東〈給彭德懷同志〉,正唏噓中,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忙擱下書本,起身接聽。

「我是蕭祕書,請問是哪位?找誰?」

這是我接聽來電的慣常用語。

「蕭大人!是我,雪青。」

來電的人是雪青,原以為是老闆的香港長途來電。

「你送我的《幽夢影》和《白雪遺音》,我都看完了,有一些心得,想當面向蕭大人討教討教。」

雪青在電話中說。大小姐有約,我當然樂於從命。地點她選定了離她公司不遠,與老板娘又熟的《雪月茶藝館》,時間由我決定。

「我老闆出差香港,明天回來。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分,如果妳方便,我現在就有空。」我回她。

「那好,我把事情交辦一下,三點整,在《雪月》見,不見不散。」

雪青掛上了電話。

我趕緊收拾辦公桌,又向司機老陳交代了一下,騎上摩托車,匆匆來到《雪月》,找到了所訂的廂房。不想,雪青她人已先到,而且,茶都泡好了。相依坐定,雪青斟了一杯熱茶,雙手奉給我。

「來!蕭大人,小女子以茶當酒,敬蕭大人一杯!」

雪青舉杯敬我茶,二人碰杯,各自輕喝了一口。

喝過茶,我打量了一下雪青,驚訝之餘,由不得笑個不停。

今天她盤了髮髻,擦了粉,畫了眉,塗了口紅,一身粉紫洋裝,胸前晃著一串珍珠,兩鬢間亮著一對礸石耳環,右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小礸戒,足登高跟鞋,還噴了香水。

「笑甚麼笑?有甚麼好笑的?」雪青問,她是明知故問。

「妳看妳,小妹甚麼時候變成了公主?」我笑著回答。

「我高興,誰說小妹不能變公主?」笑臉盈盈,雪青回答我。

「妳本來就是公主,只是妳喜歡裝小妹。」我對她說。

「今天是第一次與你一起出來,總要給你一點面子。是淡妝,為你畫的,好看嗎?」她問。

「好看,美極了!」對著淡妝的雪青,我讚美道,「若把雪青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我改寫蘇東坡詠西湖的詩句,移贈雪青。隨即,我想到「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

「昨晚我想了一夜,懷疑自己是不是入錯了行?」

茶過三杯,雪青突然說。

「怎麼回事?」我問

「都是你害的,推薦我讀了那兩本書。」雪青回答。「我先讀《幽夢影》,讓自己感到好俗氣。再讀《白雪遺音》,則讓我感到自卑。」

「有這麼嚴重嗎?不過也只是兩本書而已。」我疑惑地問。

「有,就有這麼嚴重。《幽夢影》說,賞花宜對佳人,醉月宜對韻人,映雪宜對高人。又說,山之光,水之聲,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韻致,美人之情態,皆無可名狀,真足以顛倒情思。又說,天下有一人知己,可以不恨。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人生,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雪青回答我,說著,從包包裡取出《幽夢影》,翻到她畫線的章句,唸給我聽。我只覺得她讀書好認真好細心。

「我大學唸的是《計量經濟學》、《債券投資》和《財務管理》等等,都是一大堆數字和表格。如今一天到晚與錢為伍,毫無性靈,俗死了,也煩死了!」雪青說,「就我個人的興趣,我其實喜歡唸文學與藝術。可是,為了家族的事業,我不得不改唸商。」

原來是大小姐錢看多了心煩,找我來消解。我想到了她辦公室清麗的佈置和那壁上所掛的西洋現代畫作。

「再說《白雪遺音》,讀那些妓女所寫的詩詞,每一首都至情至性,一個個都冰雪聰明,比起她們來,我算是阿珠還是阿花?」

雪青的「心靈結構」偏重性靈,她確是受了書本的影響。聽她道來,一時,我還接不上話。

「妳懷疑自己入錯行,是甚麼意思?」

停了一會,我問。

「大一時,我修過〈藝術欣賞與創作〉,我一直就有一個心願,想到巴黎去學畫畫,或者,學室內裝潢也可以。對我目前的工作,我非常Boring。」

雪青回答。

「這也不急,妳有空也可以看書作畫聽音樂。喜歡文學藝術,也不一定就要走專業的路。這以後我們可以慢慢再聊。」

知道大小姐肚有廢氣,只要排放排放就好,我打住了話題。

「文人的氣質和生意人就是不同,和你在一起,覺得呼吸的才是真正的空氣,沒有銅臭味。」

雪青忽而捧起我來,讓我不敢冒昧。

「過獎!過獎!我流亡學生出身,一身江湖氣,離文人差得遠。其實我俗得可以,也江湖得讓人感冒。」

我說的是實話,在我內心,對大家閨秀如雪青者,我一向心儀,一向仰慕。是因其人,無關家世。大家閨秀有其風範,有其氣度,有其優雅,有其高貴,非小家子氣的「小家碧玉」可比。唯其高貴,唯其優雅,相比之下,我唯感自慚形穢。而此時,面對公主淡妝的雪青,我唯傾心仰慕,不敢造次,不敢褻玩,不敢存非份之想。

《聖經》上有一則比喻,說是罪人接近耶穌,就如同流浪漢參加華美筵席。我常自認,我就是參加華美筵席的那一名流浪漢。

「文人都是像張潮那樣風雅?那樣性靈?那樣憐香惜玉嗎?」

雪青沒理會我的回答,也沒感受我內心的晴空亂流,繼續她的發問。

「不見得。文人各有不同的人格特質,品流也複雜,未必個個都是張潮。論現實勢利,比生意人更銅臭的,大有人在。論厚顏無恥,多的是心狠手辣。有道是,仗義居多屠狗輩,負心半是讀書人。」

我回答雪青,她聽了像被開示,眼晴為之一亮。

「唔!對喲,陳世美還是狀元呢!」雪青一點就通,「還有呢?」雪青意猶未盡。

「有,毛澤東詩詞寫得極好,應屬文人。可是,他整肅異己,殺戮功臣,陰鷙狠毒,何風雅之有?」我想起了,我剛讀過毛澤東的〈給彭德懷同志〉。「再例如曹操,他也是文人,是文學家,可是,他的人生哲學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我!多可怕!」

雪青聽了若有所感,縮了一下脖子,伸了一下舌頭。

《雪月》茶好,氣氛又佳,談得也愉快。就在淡妝的雪青微吐香舌的表情中,我們結束了這一趟,頗富性靈的《雪月》之旅。

 

(未完待續)

 

 

( 創作散文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hyc66&aid=6106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