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曲蟁言(6)談學術界的『前』樑不正『後』樑歪

人類的智慧，上智與下愚者都是金字塔的尖端，一般人都是可上可下的中人之才．放之於任何一行一業亦都如此，學術界亦不例外．能為大師級的人物，在學術界都是屈指可數，寥寥數人而已．前之標竿，往往是後人的學效的對象．所以，審視一學術界，只看其被作為木鐸的人物，則其學界的一般素質亦可以知矣．

此所以，於文史哲界（音樂或戲曲亦屬廣義的『文』界），吾之所以最推崇史哲界，尤以哲界的學術地位最高．大師如雲，不談古之如朱熹、王夫之等通儒了，因為古之通儒及可敬的大師真是太多了．至近世以來，中國哲學界如馮友蘭（指其早期之作）、熊十力、牟宗三、方東美、梁潄溟、唐君毅、徐復觀等無一不是站出來就是一世之雄，精深博大，無與倫比，即如中國史學界，也是人才備出，如早期有梁啟超、後有錢穆等，皆個中翹楚．所以史哲界，強將之下無弱兵，於是吾人觀後世的史哲界的著作，除却因蓄意因某些因素寫出屈從而違背學術之作而外，其素質普遍皆不錯，因為，前有『上駟』為學習的榜樣，故後之為學者自有高標為準的，此所謂『取法乎上，僅得其中』，但即若後人的『中』，亦頗有可觀了．

但如果該一學界的標竿，都己是『下駟』了，則該一學界的後人以『下駟』為法，則取法乎下，更放僻邪說，而無可一觀了．此所指者，謂崑曲聲腔格律界、戲曲學界、中國音樂學界此三個混沌，標竿皆下駟之材的學術界了．己見於治曲蟁言的另文了．此所以，為學於此三學界者，若以下駟之王季烈的主腔說、洛地的依字聲行腔曲唱為法，以下駟的吳梅的不斤斤以考據為法，以下駟的未入於中國音樂學的門外漢楊蔭瀏、黃翔鵬為法，則自甘下流，學問做出來，亦無足可觀，亦所必至．

但此三學界，無標竿可以效法，故為此三學界之學者，對於這些下駟的標竿級人物的著作，全都要重新審視檢驗其說，而自已努力為學自立正確之說，故沒有這些下乘的標竿壞樣，其實焉知非福，因為後人人人只要努力，都有希望成為大師，不會有前人己經佔了先機，這正是此三界的今人的大好機會，故這三塊學術界的荒原，正是三塊處女地，是充滿著願景及希望的新大陸，只待有心人，成大業成大器，就在乎個人的努力了．（劉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