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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燕樂四調係五行相生排列『羽、角、宮、商』--兼談宋代燕樂的角調曲滅亡之因
2013/07/09 09:17:12瀏覽151|回應0|推薦1

唐燕樂的四調係依五行相生排列『羽、角、宮、商』

----------------兼談宋代燕樂的角調曲滅亡之因


己故的鄭西村先生,在其絕世的燕樂學鉅作《詞源解箋》(按:此書為今世最佳的一部燕樂學著作)裡,對於《詞源》的首章的『五音相生』解箋時,幾乎已經臨門一脚,快要切入燕樂的一個重要謎面的解答了,但是他却方向錯誤,從而寫下了:『本章的五音相生法很不經見,即《詞源》所列許多音譜,也並不採用這種相生法.此外,還有以宮、角、商、徵、羽為相生次序的.《晉書律曆志》批評這種形式的五音相生,沒有實用價值,謂其“理用”也是說不通的.』

按《晉書律曆志》指出:『五音相生,而以宮生角,角生商,商生徵,徵生羽,羽生宮,求其理用,罔見通途』.而鄭西村先生又指:『這種相生方法在我國樂志、樂書中也甚少採用.』.

但是,鄭先生百密中有一疏,即,他所要研究的燕樂,為何像是唐代段安節的《樂府雜錄》,其『别樂識五音輪二十八調圖』是以『羽七調、角七調、宮七調、商七調』的方式,即以『羽、角、宮、商』排列的,其宋代王溥的《唐會要》裡所引唐玄宗『天寶十三年七月十日,太樂署供奉曲名。及改諸樂名』的內容,是以『太蔟宮、太蔟商、太蔟羽、太蔟角....』的『宮、商、羽、角』方式排列的.原來,這就是先秦戰國末年,陰陽五行盛行時,以五音配五行的相生順序,其最早完整的排序可見於《禮記‧月令》(按:《隋書‧經籍志》說此《月令》為東漢馬融所作,但未必):

『孟春...其音角;...仲春...其音角...季春...其音角...孟夏...其音徴...仲夏...其音徴...季夏...其音徴...中央土...其音宮,律中黃鐘之宮...孟秋...其音商...仲秋...其音商...季秋...其音商...孟冬...其音羽...仲冬...其音羽...季冬...其音羽』

其中,春夏中央秋冬,各繫以角徵宮商羽.而《呂氏春秋》的『紀部』十二卷,每卷首篇也各有《禮記‧月令》之其中之一,但沒有有關『其音宮,律中黃鐘之宮』之言.

到了西漢初年的《淮南子‧天文訓》裡,就更加條理化了,明白地補上了有關木火土金水的相生對應著五音,其言指出:

『东方,木也,...其音角...
南方,火也....其音徵...
中央,土也....其音宫...
西方,金也....其音商...
北方,水也...其音羽...』

到了東漢的桓譚在其《新論》裡指出:

『五聲各從其方.春角、夏徵、秋商、冬羽,宮居中央而兼四季,以五音須宮而成』.
到了班固的《漢書‧律歷志》則言:『夫聲者,協以五行,則角為木..商為金..徵為火...羽為水...宮為土』

於是,這個以角、徵、宮、商、羽此五音,配上了五行相生的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木火土金水,此即方位上的東南中西北,於是五行與方位與五音完全配屬在一個宇宙自然架構之下.

在此架構之下,明顯可以看出,五音的排列,依乎於五方及五行,於是排列成角、徵、宮、商、羽.此一架構被唐代的燕樂所使用,只是因為燕樂二十八調內無徵調(按;但燕樂亦有徵調,見唐代南卓的《羯鼓錄》,其中述其羯鼓是用到太簇一均,而且有徵調曲),故『角、徵、宮、商、羽』,刪去『徵』,而排如『角、宮、商、羽』的順次.所以段安節的《樂府雜錄》才會依乎『羽、角、宮、商』排列,《唐會要》所載的天寶十三年的太樂諸燕樂宮調才會依『宮、商、羽、角』排列,此都是唐代相關的實錄之下,所正確依於五音匹配五行的燕樂的宮調生成原則.

所以也不難解釋,為何從宋代記錄裡,可以看出所有的燕樂二十八調裡的角調曲,除了歇指角調結音結於宮音上為特例之外(清代陳灃《聲律通考》指出,『當用勾字,借尺字』),餘六調皆結於變宮上.

●宋代燕樂的角調曲滅亡之因

此係因為宋代的燕樂調(不一定是宋人始,或有可能始於五代的北周王朴時代,宋人只是沿襲於五代的北周),不用唐代的燕樂二十八調的宮、商、羽、角此依五行相生的排序,改變為重新依律相生的排序排列之下,此一唐代的燕樂的『角』移往插入『羽』及『宮』之間,於是造成結音的改變,以適用於依律相生的次序的改變,由此則宋代燕樂把角調曲的結音依律相生的原則改為變宮為結音,但此人為的措施,造成了七個角調的覆亡,人為改結音使原先唐代的燕樂二十八調裡的角調曲,到了宋代己無法以正確的以五行相生之下的原應有的角音做為結音畢曲之下,自然逐漸消亡.

雖我們可以在《宋史》裡看到如北宋太宗好音樂,可自製燕樂曲,其中也有角調曲,但是北宋中葉以來,只有十七宮調(如《天祿閣曲談》所考證),而燕樂角調的七調實己亡.


●亦見今人多以蔡元定的『七閨為角』等釋角調曲覆亡不合真相

一如吾人所指出,南宋蔡元定的《燕樂書》,他自己就在書名《燕樂原辨》裡,顯示此書只是他自己個人對於燕樂的本源的考辨及看法,不是燕樂的史料,他以宋朝當時的燕樂的角調曲,結音於變宮,於是書中寫出角調是『應鐘』,這是看當時宋代的燕樂的實況而自由聯想而已,他的『七閨為角』、『四變為宮』也是他個人的猜度燕樂的音階的構成,並不是唐代燕樂真有什麼『七閨為角』、『四變為宮』成階原理,後世音樂學界的論學,真偽不辨,拿來論學,如結論多屬荒唐,也是理所必至.由今世的學界釋燕樂為何宋代是角調結音於變宮,甚至好似變宮調,都走蔡元定臆度的言辭為史料之路,所以遂至於盡成幻覺之作了.惜哉.即如燕樂學泰斗的鄭西村先生,己到臨門,只差一脚,但自反而縮,使角調曲的真相亦無由得解,惜哉.

●唐代燕樂二十八調的五音配合五行的宮調架構為解秘之鑰

按:由此可知,唐代燕樂二十八調的五音配合五行的宮調架構,昔人未注意及此,但實為解開燕樂二十八調所不可不從事研究的方向,而不是那本虛幻的蔡元定的《燕樂原辨》,如果方向錯誤,難怪百多年的燕樂研究不少的糊塗之作及荒誔的結論之所由生,是由於研究上的行非其徑,而走了不少的寃枉路.(劉有恒)(取材自《天祿閣曲談》,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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