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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5 18:58:55瀏覽455|回應0|推薦0 | |
談誤用周人用辭“蔑曆”而露偽之偽殷商青銅器〈小子蒚卣〉
一個時代往往有一個時代的用語,一個部族也往往有一個部族的用語。在周人及商人之用語裡,像是見於周人金文裡的“蔑曆”一辭是周人入主中原後新的用法,配合其周人之新周之制度。而此種制度是在商人主政之下所不曾有過實施,亦見周之禮制發達踰越於商人,以成立封建之殖民帝國,而相對來看,殷商則是商王為金字塔頂端的獨一至上之君,政制之考量及發達不像周人去成立層層封建之帝國。所謂“蔑曆”之獎勵方式是周人獨有的。
在商代甲骨文裡,“蔑”的字形有伐滅之義,而其用法上,則用在微小之義,如《合集》24901:『戊午雨蔑。』而並不作西周“蔑曆”裡的“蔑”的做為賞賜用法。
而常被隸定為“曆”者,在金文裡是”厤”上,“甘”下。早年清末的劉心源在《奇觚室吉金文述》裡即指出,此字乃《說文》裡的『”厤”上,“甘”下,和也。從甘從麻。麻,調也。甘亦聲。讀若函。』而認為指『調味甘美』,所以『蔑曆者,言分其甘也,蔑某曆者,言分某以甘也』。此種說法是至今日釋此二字的二派裡的一派。
在殷商的甲骨文裡未有“曆”字,亦無“厤”上,“甘”下之周代金文之字,有時,周金文的“厤”作“𠩵”或“秝”,又偶在“𠩵”的兩木間加“土”,而下方的“甘”,有時又作“口”或“田”。所以,周金文裡的“蔑曆”的“曆”也是到了西周的周人才有的用字,故周金文裡的“蔑曆”,乃周人的用法,與商代無涉,任何在所謂的商代青銅器上若有“蔑曆”字眼者,即知必為後人所偽造的偽文物。
而細審此所謂商末青銅器〈小子蒚卣〉(《集成》5417)偽器之“曆”此字,一如郭沫若於〈保卣銘釋文〉裡指出,此器之“曆”和〈保卣〉的“曆”字都寫的一樣,都是從厂從埜。而認為『以曆字為最古,曆或變埜為林或秝,或易甘為口或田,亦有省廠作者』,而言此字之變化。但反而得到一證,即後人在偽造此一偽器〈小子蒚卣〉的銘文裡的“曆”字,是抄〈保卣〉的銘文的金文字體。而〈保卣〉出土於1948年河南洛陽,今存於上海博物館。因此亦可斷出,此一偽銘文之寫成,必在1948年以後,即在新中國時期被偽造出來的。偽器為怕被國內專家識破,許多皆外銷至海外蒙騙外國人或港澳臺及海外華人,故許多海外的博物館或所謂收藏家所收的商周青銅器裡偽器不少,如此一〈小子蒚卣〉偽器即是被日本白鶴美術館買去。此器上的偽銘文的文字如下:
『乙子,子令小子蒚先以人於堇,子光賞蒚貝二朋。子曰:“貝,唯丁蔑汝曆。” 蒚用作母辛彝。在十月,月惟子曰:“令望人方[上网下每]。』
按,其實,此偽〈小子蒚卣〉的銘文是以現被德國收藏家收藏的〈罔簋〉(又名〈小子[上网下每]簋〉)(《集成》4138)的銘文為底本的:
『癸巳,[戈卂]賞小子罔貝十朋,在遘師,惟[戈卂]令伐人方[上网下每],用作文父丁尊彝。在十月肜。』
末後,並參考了〈小子啟尊〉(《集成》5965)的『在十月,月惟』的語法。於是向壁虛造此一〈小子蒚卣〉上的偽銘文。(劉有恒,2020,8,5於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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