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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2 13:02:33瀏覽171|回應0|推薦0 | |
偽青銅器〈榮仲方鼎〉續辨
2005年入藏北京保利藝術博物館的榮仲方鼎(《新收》1567)時,李學勤替保利藝術博物館的收藏品宣傳而發表了〈試論新發現的阪方鼎和榮仲方鼎〉(《文物》2005年9期)一文加以介紹了其銘文,隸定如:
『王作榮仲序,在十月又二月生霸吉庚寅,子加榮仲錫庸(?)一、牲大牢。已巳,榮仲速內(芮)伯、(胡)侯子,子錫白金(鈞),用作父丁彝。史。』
其後有馮時〈阪方鼎、榮仲方鼎及相關問題〉(《考古》2006年第8期)等多篇學者之論述亦有討論,到2008年,李學勤再發表〈論榮仲方鼎有關的幾個問題〉(《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第1卷第1期)》),此時,李學勤修改其隸定,作:
『王作榮仲序,在十月又二月生霸吉庚寅,子加(嘉)榮仲(王+丮)庸(?)一,牲大牢。已巳,(榮仲)速內(芮)伯、(宀+麩)胡(侯)子,子錫白金(鈞),用作父丁(將+鼎)。彝史。』
2014年4月,在簡帛網上有網名 zhtsy137網友,曾有指出此鼎為偽器,其言曰:
『《儀禮·鄉飲酒禮》中有“主人速賓”一句,“速賓”就是請客的意思。“速”字在《金文編》(1985版)僅一見,叔家父匡的銘文中有“速先”二字。所謂新發現的榮中方鼎,那個被釋作“賓”的字是個“內”字,應該仿自毛公鼎,因為此“內”字中的“入”不與上面的橫畫相接。問題在於,此處的”入“卻不出頭,並且”入“字的兩筆還不對稱,酷似隸書寫法。馮時先生的《阪方鼎、榮中方鼎及相關問題》訓“內”為“芮‘,若結合下文,”速芮伯“也講得通,但這樣就上了造器者的道。因為此器是可疑的、偽的。對此類來歷不明、做工粗糙、銘文夾雜各類字形的青銅器,我是不願相信的。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否則,徒添混亂,更是對傳世真器的褻瀆。 此器中的”榮“字也甚可疑。榮,繁也,華也。此處的”榮“字卻省去了兩個花朵,於是上面成了兩顆草(艸)。草、花截然不同。造器者想標新立異,真的是煞費苦心!』
而到了2017年,名古文字學者王恩田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上發表了〈榮仲方鼎質疑〉一文,舉列諸證,已完全判明了此為今人偽造之劣質偽青銅器,他隸定此偽鼎之銘文為: 『王作榮仲序。在十月又二月生霸吉,庚寅,子加榮仲 庸一,牲大牢。己巳,榮仲速芮伯、㝬侯子=錫白金鈞。用作父丁 彝。史。』
其舉證重要的約如下: (一)此偽鼎銘文上有族徽為“史”,但“史”為任姓薛國的史族族徽,而不是此偽鼎上的榮氏的族徽,顯然此偽鼎張冠李戴而露偽。 (二)偽銘文講周天子為榮仲作“序”,李學勤講“序”指學校,而李朝遠及馮時指“宮殿”,但西周『歷來只有臣事君,或君命臣。怎麼可能反其道而行之,讓“王為其臣”榮仲“修建學校或宮殿”呢』。 (三)偽鼎“生霸吉”之語,全非西周紀時之用語,西周月相紀時未有用“生霸”者,必用“既生霸(哉生霸)”。因為生霸在夜間,紀事為白天發生之事,此時月亮已下落,故曰“既”;而且“吉”之吉日記時稱“月吉”,或稱為“吉日”,絕不單稱“吉”,此偽銘文不但把紀月相及吉日記時方式混搭,而且還缺“既”及“初”等字,不成其文。 (四)偽銘文裡錯用“子”,因為商王以子為姓,『其大宗宗子稱為“子”……從子族分化出來的新的子族,其宗子也可稱為“子”,但對大宗宗子而言,則稱為“小子”。』而此偽西周青銅器上卻是西周貴族在自稱“子”,王恩田指出:『周人稱“子”時,前面必須加限定詞。如王之子稱“王子”,公卿之子稱“公子”。或加國名,如徐子、薛子。或加族名,如齊國的國子、高子。或加姓氏,如孔子、墨子等等,絕不單稱子。』如此一見,此偽鼎銘文裡多次提到“子”這個貴族,就已洩其為偽跡。 (五)偽銘文講王為榮仲建學校,子此貴族送榮仲樂鐘和三牲具備的大牢,銘文却沒交待理由。 (六)此鼎依器形屬晚商,李學勤訂錯成了康王時期。而且銘文講子賞給榮仲“鏞”,但最早的鏞也是康昭之際才有的樂鐘,怎會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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