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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宋末《詞源》《樂府指迷》《作詞五要》指出填詞的『按譜用字』
2014/02/19 06:26:56瀏覽223|回應0|推薦0
談宋末《詞源》《樂府指迷》《作詞五要》指出填詞的『按譜用字』

●談樂府指迷裡所謂的『腔』
南宋末沈義父的《樂府指迷》裡對於『腔』一處論及者有以下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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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中去聲字最緊要

腔律豈必人人皆能按簫填譜,但看句中用去聲字最為緊要。然後更將古知音人曲,一腔三兩隻參訂,如都用去聲,亦必用去聲。其次如平聲,卻用得入聲字替。上聲字最不可用去聲字替。不可以上、去、入盡道是側聲,便用得,更須調停參訂用之。古曲亦有拗音,蓋被句法中字面所拘牽,今歌者亦以為礙。如《尾犯》之用「金玉珠珍博」,「金」字當用去聲字。如《絳都春》之用「遊人月下歸來」,「遊」字各本俱作人。合用去聲字之類是也。

坊間歌詞之病

前輩好詞甚多,往往不協律腔,所以無人唱。如秦樓楚館所歌之詞,多是教坊樂工及市井做賺人所作,只緣音律不差,故多唱之。求其下語用字,全不可讀。甚至詠月卻說雨,詠春卻說秋。如《花心動》一詞,人目之為一年景。又一詞之中,顛倒重複,如《曲遊春》云:「臉薄難藏淚。」過云:「哭得渾無氣力。」結又云:「滿袖啼紅。」如此甚多,乃大病也。

句上虛字

腔子多有句上合用虛字,如「嗟」字、「奈」字、「況」字、「更」字、「又」字、「料」字、「想」字、「正」字、「甚」字,用之不妨。如一詞中兩三次用之,便不好,謂之空頭字。不若徑用一靜字,頂上道下來,句法又健,然不可多用。

腔以古雅為主

古曲譜多有異同,至一腔有兩三字多少者,或句法長短不等者,蓋被教師改換。亦有嘌唱一家,多添了字。吾輩只當以古雅為主,如有嘌唱之腔不必作。且必以清真及諸家目前好腔為先可也。

詞腔

詞腔謂之均,均即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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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如對於其中的『腔』不能正確解析,即可影響正確的瞭解宋詞的曲體。按,《樂府指迷》內的所謂的『腔』,指的是『詞腔』,而他所說的『詞腔』,即指的是一樂句,而填詞即依樂句,把一樂句作為填詞的一句。所以他指出的『詞腔謂之均,均即韻也』,就是指『一樂句的唱腔稱為一均,一均即是指一韻』。所以他指『古曲譜多有異同,至一腔有兩三字多少者』即是指『古來傳下來的詞樂的工尺譜有些的工尺有多有少,以致於影響到每樂句所填的詞的字數會多少二三字』,因為,宋詞為宋代的『歌詞』(南宋陳振孫《直祿書齋解題》列唐五代宋人詞作入『歌詞類』即為此義),是時也並無詞譜之出,只有『音譜』(張炎《詞源》),即沈義父所指出的『曲譜』。對於『古曲譜多有異同』,《樂府指迷》要大家『以清真及諸家目前好腔為先』,即指那麼要取用周邦彥及各詞手的目前所傳的好作品的所傳之工尺譜來取用當範本。

而《樂府指迷》所指『腔子多有句上合用虛字』,即指於某詞牌的『唱腔』(『腔子』)的某『句』裡,多有於該樂句上適合用虛字之處之義。

而其『前輩好詞甚多,往往不協律腔,所以無人唱』的『律腔』,指的是每樂句的唱腔要配上合於唱腔的填詞,因為每一詞牌的唱腔是先譜好的,詞人只是把詞填入固定唱腔裡,但因不少不知樂的文人,雖文字上的好歌詞很多,但是因為其填的詞唱起來不搭,即,『不協律腔』,所以沒有人唱。而又指出腔律豈必人人皆能按簫填譜』,即是指不是人人都像知樂者那樣的能會用簫把工尺譜吹奏出來,一面再把詞填入,去唱唱看『協律腔』與否,而能協律腔即形成一種腔規。填詞應明白唱腔,以便填入唱來『協』腔的詞。

●談張炎《詞源》的『音譜』:
此即,再比對南宋末的張炎的《詞源》裡的『音譜』一節裡所說:
『詞以協音為先,音者何,譜是也。古人按律制譜,以詞定聲,此正聲依永律和聲之遺意。有法曲,有五十四大曲,有慢曲。若曰法曲,則以倍四頭管品之,即蓽篥也。其聲清越。大曲則以倍六頭管品之,其聲流美。即歌者所謂曲破,如望瀛,如獻仙音,乃法曲,其源自唐來。如六麼,如降黃龍,乃大麯,唐時鮮有聞。法曲有散序、歌頭,音聲近古,大曲有所不及。若大曲亦有歌者,有譜而無曲,片數與法曲相上下。其說亦在歌者稱停緊慢,調停音節,方為絕唱。惟慢曲引近則不同。名曰小唱,須得聲字清圓,以啞篳篥合之,其音甚正,簫則弗及也。慢曲不過百餘字,中間抑揚高下,丁、抗、掣、拽,有大頓、小頓、大住、小住、打、掯等字。真所謂上如抗,下如墜,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鉤,匯匯乎端如貫珠之語,斯為難矣。

先人曉暢音律,有寄閑集,旁綴音譜,刊行於世。每作一詞,必使歌者按之,稍有不協,隨即改正。曾賦瑞鶴仙一詞云:“捲簾人睡起。放燕子歸來,商量春事。芳菲又無幾。減風光都在,賣花聲裡。吟邊眼底。被嫩綠、移紅換紫。甚等閒、半委東風,半委小橋流水。 還是苔痕湔雨,竹影留雲,做晴猶未。繁華迤邐。西湖上、多少歌吹。粉蝶兒、撲定花心不去,閑了尋香兩翅。那知人一點新愁,寸心萬里。”此詞按之歌譜,聲字皆協,惟撲字稍不協,遂改為守字,乃協。始知雅詞協音,雖一字亦不放過,信乎協音之不易也。又作惜花春起早云“鎖窗深”,深字音不協,改為幽字,又不協,改為明字,歌之始協。此三字皆平聲,胡為如是。蓋五音有唇齒喉舌鼻,所以有輕清重濁之分,故平聲字可為上入者此也。聽者不知宛轉遷就之聲,以為合律,不詳一定不易之譜,則曰失律。矧歌者豈特忘其律,抑且忘其聲字矣。述詞之人,若只依舊本之不可歌者,一字填一字,而不知以訛傳訛,徒費思索。當以可歌者為工,雜有小疵,亦庶幾耳。』

本節要義在於張炎所指出的:『詞以協音為先,音者何,譜是也。古人按律制譜,以詞定聲』。這是指詞體是要以協音為首要,什麼叫做『音』呢,就是工尺譜。張炎表示了,古人是按著宮調(律)來制出了工尺譜,即,取用旋宮八十四調的宮調之一來決定了一詞牌的所使用的宮調(不要被坊間學界的以為宋詞是用燕樂二十八調,其實,所用者不只二十八調,而包含了到雅樂八十四調,而所謂燕樂二十八調只是八十四調的一部份而已)。而且『以詞定聲』,即是指把工尺上按放入了具有二聲或三到四聲的字,於是成了歌詞。定下了二至三到四聲的字,於是工尺譜和歌詞就有了對應的關係。而且張炎也指出宋詞每一詞牌皆有『一定不易之譜』,乃指每一詞牌都有固定的唱腔。

●談楊守齋的《作詞五要》:

而張炎又指出像是南宋末的楊守齋(楊纘)『持律甚嚴,一字不苟作』,而作的《作詞五要》,故有歎『觀此,則詞欲協音,未易言也』,按,張炎對於音律並不非常精擅,故見楊守齋此作,故有是歎。而楊守齋的《作詞五要》前三要都是談到要把一詞牌的工尺譜作為首要,於是:
『第一要擇腔。腔不韻則勿作。如塞翁吟之衰颯,帝台春之不順,隔浦蓮之寄煞,鬥百花之無味是也。
第二要擇律。律不應月,則不美。如十一月調須用正宮,元宵詞必用仙呂官為宜也。
第三要填詞按譜。自古作詞,能依句者已少,依譜用字者,百無一二。詞若歌韻不協,奚取焉。或謂善歌者,融化其字,則無疵。殊不知詳制轉折,用或不當,即失律,正旁偏側,淩犯他宮,非複本調矣。』首要是填一首詞,先要把各詞牌的工尺譜拿來瞭解一下,各曲子的聲情,而選擇符合自己詞作所要表達的聲情的詞牌,但也要和下一要的『擇律』並行的,即也要顧到依月律擇詞牌,即,一方面要選擇唱腔適合自己詞作的聲情,且也要合月律,而填詞時要『填詞按譜』,即要按著樂譜上的工尺,把字按放上去,即楊守齋所說的『按譜用字』。如此一來,即知,像是今世如洛地的《詞體構研》《詞樂曲唱》等著以詞體生曲體,實乃虛妄不實之作了。(劉有恒,取材自《天祿閣曲談》,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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