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泊的靈

文：香香

有一個機會，我接觸一個特教的學生，他不算癡呆，也不是肢障，只能說有點好動。

那是個炎熱的下午，我來到教室內，老師一手拿起他的手教他削鉛筆，但是，明的是削鉛筆，其實，鉛筆老師已經削好了，只是教他轉動的姿勢。

我來到他的身邊，看著他，拿起他的手轉起削鉛筆機，我發覺，轉動的方向根本是錯的，才發覺，那是一個假姿勢。

我又跟隨老師的建議，來到另一個小朋友的身邊，小朋友哭鬧著，老師丟了一張白紙給他作畫，說只有一個顏色給他作畫。老師叫我教他畫畫，但是，他是希望我拿著他的手強迫他跟著我的手勢畫圖。基本上，那是不正確的教導方式，每個學過特教的人都知道。

我待在那位畫畫的小朋友旁邊看著，我告訴老師，妳不妨讓他隨興的畫，妳若是讓他畫完上面，中間和上面再加個幾筆，三道顏色，就是一幅完整的畫。

但是，我的建議是不被接受的，這點讓我覺得很詫異。尤其是在老師拿出另外顏色的畫筆證實有其他顏色的畫筆之後。

我又轉了一下來到削鉛筆的男孩面前，我知道他一直在瞪著我帶來的麥當勞薯條，嘴饞的不得了，於是我誘拐他說，你削好一枝鉛筆，我就給你一根薯條，他盯著薯條，點點頭說好。

一直到末了，一條薯條也沒吃到，只因他的表現不佳。

狡獪的我當然不說老師早就告訴我不准他吃薯條，而，我只是誘拐不成，沒有達到目的地。

稍後，一兩個學生開始在老師教導下擦起教室的地板，那些滿頭大汗的孩子和那個好動兒隔離了起來，好動而讓老師教給我帶出了教室，順著教室走廊，我帶著他來到中庭，他溜起了滑梯，倒栽蔥的往下。我說，再倒栽蔥，薯條就沒了，接下來，幾次約束，他聽了，末了一次違規，薯條又沒了。約束來約束去，只是一個警戒，沒有大作用。

我帶他回了教室，看著拖過的地，有些乾淨有些不乾淨，那是一群不安的靈魂的傑作。

漂泊或許是他們在世上唯一的結果。

2014/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