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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列傳(十一)
2016/08/29 22:15:01瀏覽1531|回應0|推薦0

大師列傳(十一)

鮑曼Hermann Baumann的故事

國際法國號協會的會刊The Horn Call主編Johnny L. Pherigo曾經提到,如果要總結二十世紀歷史上有關法國號獨奏這個區塊,有三位巨星的光芒必定超越其他人,這三位,就是丹尼斯布萊恩、塔克威爾以及鮑曼。之前已經為大家介紹過前面兩位,這次就來認識第三位大師了。

赫曼‧鮑曼於1934年出生於德國的漢堡,他的父親是一名醫生,母親是鋼琴家,根據他自己的描述,當他還是兩歲,在媽媽旁邊玩耍的時候,聽到媽媽練琴在彈布拉姆斯的奏鳴曲,然後他就完整的哼完主題了,這引起了媽媽的注意,知道這孩子將來要成為音樂家,但是他也並不是一開始就吹法國號,他彈鋼琴、唱合唱、指揮,還有打爵士鼓,甚至還組織了一個樂隊在宴會舞會中演奏,他的角色就是打鼓。

(鮑曼的樂隊1954年在一個聖誕派對中演出)

到了十二歲唸中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樂隊的老師到他家拜訪,希望他學一個樂器參加樂隊,老師到他家,抬頭就看到櫃子上放了一把法國號,就問說「有人吹這個嗎?」他父親回答說沒有,這應該是父親年輕的時候吹過一陣子吧,於是老師就跟他建議說吹這個樂器,並且還幫他找了一個老師,根據鮑曼自述,這位老師年輕的時候唸音樂學校,大戰的時候就不吹了,跑到城裡面郵局工作,後來結婚生子,就繼續在郵局工作。

(十七歲的鮑曼)

之後他想要更專精的學習,就跟Heinrich Keller上課,中學畢業之後進入漢堡音樂學院,跟Fritz Huth學習,他回憶說,那時候他非常的努力,一天練習六個小時;1957年,他考入Dortmund 交響樂團,擔任首席法國號,之後又在Stuttgard廣播交響樂團演奏。

(1957年考上樂團)

1964年是他人生的轉戾點,他贏得慕尼黑ARD廣播與電視比賽的大獎,這個比賽一向是將所有樂器放在一起比賽,多年來大多是頒給鋼琴、弦樂器演奏家,他是第三位管樂演奏家贏得這個大獎,前兩位為小號演奏家摩里斯安德烈(Maurice Andre)以及雙簧管演奏家漢斯郝立格(Heinz Holliger),這使他多年來想要成為演奏家的夢想越來越接近,於是在1967年,他決定辭去樂團的職務,成為獨奏家,也剛好他接受了埃森的音樂院(Folkwang Hochschule, Essen)的邀請,成為他們的教授。這讓他更無掛慮的踏上獨奏家之途,直到今日,他的演奏足跡踏遍世界各地,他演奏的錄音也是熱愛法國號音樂的朋友家中必定典藏的吧!

(仔細看他的嘴型)

鮑曼除了現代有按鍵的法國號,對於自然號也是頗有研究,還向前延伸到巴洛克甚至更早的獵號演奏,他大量的發掘巴洛克早期的演奏曲,錄製演奏早期的獵號音樂,主辦自然號音樂營,還鼓勵當代作曲家寫作自然號樂曲,自己就寫了一首自然號的獨奏曲。1999年古代銅管協會(Historic Brass Society)還特別頒發獎項,以感激他一生在古樂器的研究、演出方面的貢獻。關於他演奏的特色,他曾經說就是「唱歌」,吹樂器就是唱歌(記得有一次到紐約的曼尼斯音樂學院聽他的大師班,聽他的演奏,真的就跟唱歌一樣)。

(吹奏魯爾號Luren)

1993年一月九日,他與紐約的水牛城愛樂交響樂團(Buffalo Philharmonic Symphony Orchestra)演出史特勞斯的第二號協奏曲,演出結束之後還與樂團團員快樂的餐敘,然後就回到飯店,預計第二天回到德國,結果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中風六、七個小時,右半邊完全癱瘓,立刻被送到當地醫院急救,兩週後送回德國繼續接受治療以及復健,從肢體的從新學習運作到語言的學習,每一樣小朋友們很自然就會的基本能力必須從頭開始學習,鮑曼先生是個意志力十分堅強的人,靠著這樣的意志力,他開始向這個打擊宣戰,他也想到男高音卡瑞拉斯,他們曾經合作過,卡瑞拉斯戰勝血癌從新回到舞台的故事激勵了他,而家人與朋友的支持鼓勵也是背後重要的力量,他絕對不因身體的不變而消沉。

(中風之後接受治療)

於是,九個月之後他開始在自然號的研習營中演講,雖然只是按著稿子讀出來,並且口齒不是非常清楚,畢竟是個很大的進步,他也開始唱歌,音樂回到他的生活中,這似乎更幫助了他的恢復進度,到了1993年秋季,他重新拿起樂器吹奏,從一天半小時的練習開始,第二年的時候,他進步到一天兩小時的練習,並且開始回到舞台上演出。

在教學方面,他也是很快的回到應該負責的責任上面,中風五個月之後,他已經回到學校敎課,進行一天兩小時,一個禮拜六天的行程。(關於這個教職,他已經於1998年交棒給英國著名演奏家Frank Lloyd)

1995年,就是他中風兩年後,他參與了兩場特別的演出,一個是五月的時候在德國的柯隆,在許多學生的共同參與之下,他不但獨奏,還擔任指揮,五月的演出之後,他到日本參加了國際法國號年會,在會中有協奏曲與獨奏曲的演出,他自己承認,可能回到舞台早了一些,他還沒恢復到中風之前的演奏水準,在日本的演出引起了不少負面的批評,但是他很樂觀的看待這事,認為這是回到舞台必須付的代價。記得我的老師曾經在那年的年會之後分享過,鮑曼在台下時常失神、沒有方向感,其他與會的老師們就很為他擔心,會主動去攙扶他,陪他,帶他到需要去的地方,但是所有的老師們都很敬佩他,因為看到他堅強的意志力、樂觀的個性以及對這個樂器的熱愛,尤其是看到他中風之後還可以這樣演出,除了盡力幫忙,沒有別的話可說。

1998年八月的國際法國號協會會刊The Horn Call特別製作了鮑曼專刊,內容上,除了鮑曼的生平、鮑曼的演奏唱片目錄以及學生們的回饋文,還有大師自己敘述中風到復健奮鬥的過程,以及他的夫人Hella Baumann的一篇文章,自述身為一位到處旅行的法國號演奏家的妻子的心路歷程。專刊的製作,一方面向這位法國號界的巨星致敬,另一方面也是紀念鮑曼的夫人,鮑曼夫人在1997年去世,鮑曼曾經說過,妻子的過世是他最大的打擊。

(鮑曼夫人)

鮑曼在中風之前就已經開始指揮,這幾年因為年事已高,沒有獨奏的活動,但是投身更多時間在指揮上,尤其是跟許多優秀的法國號演奏家合作灌錄新的協奏曲錄音,這種盡其一生都貢獻在這個樂器上的精神,令人佩服。

 

 

 

 

( 休閒生活音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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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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