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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20 23:28:33瀏覽483|回應0|推薦0 | |
當時我與一名十分親近的好友,也是一名小提琴家一起演出。一如往常的,我們首先演出柯普蘭(Aaron Copland)所寫的小提琴奏鳴曲,這首曲子寫於二戰時期,獻給一位年輕的飛行員,他是作曲家的好友,在戰爭中被擊落而失去生命。現在,我們通常會爲觀眾解說所要演奏的音樂,而不是提供節目單。但是在這場音樂會中,因為我們計劃以這首曲子作為開場,決定不先解說就直接上場演奏,之後再爲大家介紹之前所演奏的曲子。 這首曲子演奏到中間的時候,一位在會場的前排,坐在輪椅上的老先生,開始啜泣。這位先生,之後我們見到面,雖然七十多歲了,還是明顯看的出他是一位軍人,從他整齊的短髮還有寬下巴以及整體的氣度表現出他的一生一大半是在軍旅中度過的。在一首特別的曲子中間的特別樂章之中,有人會感動的落淚,確實會讓人覺得有一點怪異,但是這不是我第一次在演奏中間聽到有人哭泣,因此我們繼續演奏直到這首曲子結束。 當我們回到舞台上繼續第二首樂曲的演出時,我們決定將剛才演出的第一首以及接下來的第二首合併起來做個介紹。我們描述了柯普蘭普寫這首曲子的背景,特別提到他是要提獻給這位被擊落的飛行員。這位坐在觀眾席前排的先生開始不安,以至於他必須離開現場。我們原本以為從此不會再看到他,但是事後,他滿臉眼淚的來到後台,像我們解釋。 這是他告訴我們的:「在二次大戰的時候,我是一名飛行員,在一場空戰中同隊的一架戰機被擊中,我看到我的朋友跳傘逃生,降落傘也打開了,但是緊跟這我們的日本戰機隨即回頭,對著降落傘的繩索用機關槍掃射,以至於降落傘與飛行員分離,我看著我的好友掉入海裡,就這樣失去了他。多年了,我都沒有想到這個情境,但是在你們演奏第一首曲子的時候,這個記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好像再次經歷現場一般,我不知道這爲甚麼會發生?爲什麼是現在?但是當你們出來解釋這首曲子是爲了紀念一位逝去的飛行員時,我有一點點無法控制,這首感覺還有記憶是怎麼回來的?」 記得希臘人說的:音樂是對於外在事物的看不見的關係的解析。這場在安養院的音樂會是我所做過最重要的工作。對我而言,爲這名老兵演奏,卻無形中幫助他與柯普蘭有聯結,與失去朋友有聯結,幫助他去記得以及為這位朋友哀傷,這就是我的工作。這就是音樂為什麼重要了。 接下來就是我要對今年新入學的新鮮人所要講的話,是我要挑戰你的兒子女兒們所要擔負起的責任: 如果我們是一所醫學院,而你是一名醫學生正在練習盲腸手術,你最好要很認真的做你的功課,因為你會想像有一天夜裡兩點,某人會被送入急診室然後你要去救他的性命。因此,我的朋友們,有一天晚上八點的時候(譯者註:美國的音樂會大多八點開始),有一個人內心混亂的進入音樂廳,或是一顆不知所措的心,或是一個疲憊的靈魂,他能否能「痊癒」的出去,部份會與你表現的多好有關。 你來到這裡不是要成為娛樂者,你不需要出賣你自己。事實是,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賣,當音樂家不是要處理一個貨品,好像在賣一部二手車一般。我不是娛樂者,我反而更像一名醫護人員、一名救火員、一名搜救人員。你來到這裡是要成為一種人類心靈的治療師、一個心靈層面的按摩師以及治療師,一個為內在工作,來看看是不是都放對了位置,去看看我們是否可以達到和諧的地步,並且健康快樂與平安。 坦白來說,女士先生們,我希望你們不只能掌握音樂,更能拯救這個地球。如果未來有一條路可以為地球帶來平安、健康、和諧、和平、沒有戰爭、互信互諒、公平公義,我不期待這會由一個政府、一個軍事力量或是一個企業達成。我甚至不再期待這會由世上的宗教達成,他們在帶來和平的同時也帶來戰爭。如果人類的未來是有和平的,如果我們知道如何可以將這些看不到的內心事務協調起來,我希望這是由藝術家帶來的,因為這就是我們要做的。如同在集中營或是911之後的那個晚上,藝術家是要以我們內在、看不見的生命來幫助我們的。 不要試著來說服我說可以用一生來做什麼事比這件事更有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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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音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