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行進中,一步一步地踏,腦內流動的思維異發清晰起來。」
你總叮嚀我出門前記得帶傘…突然想起你陽台上掛起的傘。那時,我記得我默數了幾支,對一些細微處我淡淡掃描過,卻在某一時,某個人談起那個字眼時,觸動了記憶之門。比如阿里巴巴開啟之石頭大門的keyword…「芝麻開門」一樣 。
我沿著街道走過去,想去取回已裱好框的你的畫作。而此刻卻下起濛濛雨了……我站在十字路口上,淋雨。
我才想起你慣常交代我外出需帶傘,夏天是為防曬,而這樣的秋雨該拿傘嗎?此時出門的你有拿傘嗎?總在即將離去的時刻才學會喜歡起周遭城市的環境,我逛著一個又一個的櫥窗擺飾,真不知道這些門可羅雀的店家是如何獲利營生?那些藝術創意美不勝收讓我駐足欣賞好久,而後,我走過易經老師的店,許久沒到此泡茶了。有些朋友就莫名其妙地疏遠,一想起時竟是經年未敘。
你的身軀就這樣老了起來……咱們是踏實築夢還是踏時逐夢呢?
假如下一刻我們被通知該遷移出地球,那該如何?我會義無反顧地前行,還是收拾哪些心愛的細軟呢?多情應笑我;無情又為哪方?
我一面行走,一面看起街版廣告,念起日本俳句二行詩,我並非不能寫詩的,只是閃眼的太快,讓詩興都離席了,再再回想的只剩下只有詩句的線條外廓,內裝透明的散逸空氣。後來我直接告訴自己__「詩神,請原諒我,我太不敏感,太遲鈍了。」
直到今日我獨自吃著一碗芒果冰時,才想起你那時只吃剩下二口的芒果冰留給我的神情,那含有滿足的酣態與笑意,一抹比看南山更悠然的為我等待,比起我寫下詩句更讓人流連。
你的心這樣又青春了起來……。你的笑臉漾在空中。
昨夜夜半翻身再睡,卻被一本書的硬度給脊骨了,阿~原來是那本這週來再度閱讀的書╴黃凡「靈魂祕碼」。反身我把它扔到床下,早上醒來卻看到貓兒在書上等著我,牠雙腿捲臥在書上成一個半圓,在已薄涼的秋夜軟布與書本都成了牠最好的棲身處。我用腳暱愛著輕戮牠的肚皮,厚暖的白肚毛裡透著淡黃色的光。我想如果也有一身的如貓如虎的短毛時,會是怎樣的人身阿?!雙人磨蹭時細毛飛落時又怎樣的景象?起這種識是荒謬的不宜,又實在有趣。
在這有趣的繆想中走到書房,拿起擱在電腦上未看完的另一本書__「卡夫卡格言與寓言」,再隔二十年後再重讀那些如詩的象形文字,我仍是隔一層紗不太懂他。我已沒他的苦悶,也早活過他的生年四十歲的年紀,看著他的靈魂上的吶喊與掙扎,益加覺得難受。那些英年早逝的天才哲人,若能活到六七十歲,那生命的火花仍是熾熱嗎?而貓此時立在書桌右腳處守候,等待我給牠們的第一餐。那乖巧馴服的樣子如同你作畫那天,牠如濟公禪師左腳下的伏虎一般守護著我。
慣常望向高樓外的山崚_近的是半屏山,遠的是大武山系,秋冬季節轉換特有的靄霧如大地吐出的白煙,由遠到近漫成末世紀才有的城市景觀,很像葛瑞夫與莎賓娜三部曲的插畫一樣__「龐大的黑影阻擾了視線」,這書中寫道:
「 我們一定要採取行動,任何事情都好。我不能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我們之間的門關起來。我們一定要找出一個辦法,可以相聚在一起,不然我們會永遠失去另一半。我不是說悲觀的話,這是可能發生的。 如果我不能到達你的世界,你也無法置身我的世界,那或許有某個地方,就在我們倆人之間。我不知道,我只是胡言亂語。……」
「沒錯,我們找到了!這件事簡單的讓我大叫╴╴我們可以找一個中心點相見。法洛帝會被我在風中徹底遺忘。……去年三月,你在亞歷山大發現了一扇可以開啟兩個世界的門。或許亞歷山大就是我們該選擇碰面的地方,或許這扇門就可以讓我們兩人同時通過。……」
「妳的建議太瘋狂,太簡單,又太難以致信了。別擔心,我一定會與你見面,沒有理由會阻止我們在一起。我會在21日抵達亞歷山大的費洛斯燈塔。我相信妳,而且我會相信我們永遠在一起。」「帶著你的天使之翼來吧!」
__________《黃金交會點》葛瑞夫與莎賓娜三部曲之三
二零零四年我在書城看到這本繪本時,被其黑灰謎樣多彩的色調與往來書信文字給感動了。如果自然大生命已經消失,小生命的意義何在?在這個黑暗、陰影變化極大的世界要完全服膺單一個偉大幻景的確很難,人就是在這些陰影中迷失了方向。而多年後我遇到另一個讓我心動又心服的你,在你的畫作中看到那浩瀚的星際宇宙有了入口與通道,打破了那阻擾視線的龐大生命黑影。
在一個名喚「明月」的山居小城溫泉勝地,你教我躍昇……穿越了黑暗通道,我帶著我的天使之翼飛向你。
( 2011 1015)
《黃金交會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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