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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19 15:56:18瀏覽71|回應0|推薦1 | |
熟悉陝西話的人都知道,家鄉的語言裡頭,把“邊”說為“安”,比如“這邊”就是“只安”,“那邊”就是“吾安”,四邊就是“四安” 。
小時的我,經常徘徊在村外的田野裡,望著“四安”。
南邊,是家鄉人稱為“南安”的地方,說起來挺迷茫的,村里頭有南邊10里以內的地方嫁過來的人,說她那邊是“南安”;又有在村里落戶的外鄉人說坐很久的火車,然後汽車,到了山里頭,見天的吃土豆,讓村里人很同情的他的家鄉那邊是“南安”。所以,我一直覺得,我眼力所能及的10里之外的遠處,都是“南安”。
望“南安”,大概不到10裡的地方,是一個高一點的土塬,貌似被稱為南塬,從我站的地方看去,高高的被分辯不清的樹木包圍著,不識廬山真面目,很神秘的感覺。那邊的人說話捲舌頭,我們都感覺他們是“咬舌子”。據說風俗也有點不一樣,生老嫁娶,講究不同。
只有一次,在一個雨後,空氣特別的明淨,視野極盡的遠處,我隱約看到了“南安”高聳入天的青山,佔據了從東南到西南所有的方位,把我們這邊和山那邊做了隔斷。我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是那個坐火車很久,又坐汽車,見天吃土豆的“南安”。但現在,這山的形像模糊,彷彿又清晰,我又覺得我可能從來都沒看到過那個山,那個只是我意念中對那個遙遠的“南安”的形象的自我刻畫。
北邊,是家鄉人稱為“北安”的地方。有村里打工的人的講述,那是一個冷風朔朔,土塬破碎,溝溝壑壑的地方。又有打工的給我講過,他們在那邊一個稱為洛川的地方,偷地裡的大蘋果,皮薄,水多,肉脆,他們每次都是饕餮大餐。說的我很饞,於是覺得我吃的所有的蘋果,都比不上那個蘋果的香甜。
實際上,我眼力所能及,是北邊的一連串的山,那時的我,經常努力的提高視力的分辨率,想看出那山的褶皺裡有沒有房子,人家,有沒有樹,有沒有電桿,有沒有雞飛狗叫,但是,都沒有看見。於是,我覺得那是一個非常非常遠的地方。其實,上高中以後,騎車幾個小時,三幾個小時吧,我就到了以前我遙望的這些山的邊上,登上了山,那邊一層層的,還是山,光禿禿的,全是石頭,偶爾有羊群在活動,給了當時的我多大的視覺衝擊和心理震撼。
但從那以後,北邊的山就變得不再神秘。
西邊,我經常懷疑,是不是家鄉人說的“西安”,因為西安這個城市確實在我們的西邊。只看到過太陽從西邊落山了,金星在西邊的天空上閃閃的掛著。至於到了西安幾次後,不求甚解的我,放棄對西邊的想像。
東邊,從來沒有被稱過“東安”。從來沒看到過山,只看到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往東邊走過很遠,過了無數陌生的村莊,小鎮,還是望不到山。所以,現在都很疑惑,為什麼家鄉人從來不說“東安”。
那時的我,站在家鄉的田野裡,幼稚的思考著四周未知的方向,大概還是識得東南西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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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