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06/22 08:17:47瀏覽577|回應0|推薦1 | |
7.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500萬!500萬!500萬! 在半天內他有了500萬,從零到500萬,如有神助今天,政達內心激動不已,正往下一步打算的地方彎去,那是一間隱蔽的小賭場,沒錯,現在有了錢,最快讓他翻一倍的方法就是賭博,時間實在太緊迫了,只有一天的籌錢時間,他不可能去銀行借,沒有人會借一個車貸都還沒付清的計程車司機。 他內心一直在猶豫,賭博曾經是他沉迷嗜好中的一環,後來戒掉了,因為實在太難賺了,除非你有好運氣,不然連碰都碰不得,這跟什麼心理學都無關,電影演的都是屁,真正的賭局除了老千之外,能靠的只有運氣,而政達覺得他現在最多的就是運氣,誰能說不呢? 在他內心,不了解為何有人寧願去玩艱澀難懂又跟賭博一樣不確定的股票,到最後基本質也是靠運氣,那何必多費腦筋,直接在賭桌上分勝負還是比較能掌握,不用浪費了那麼久的時間去研究後還輸,最後才了解原來股票也只是另一種賭奕遊戲罷了,所以他決定一次就賭大的。 這家賭店很低調,把賭場擺在房子的最內裡,一個半封閉的30坪房間,裡面擺了許多麻將桌,政達提著錢袋打量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一人,煙灰缸及垃圾桶全煥然如新,全沒煙蒂及檳榔渣,房間內也沒平時煙霧瀰漫的廝殺景象,怪怪的。 「莊仔。」政達叫著這賭家的主人” 莊仔”,得此名是因他是本家賭場的主人,也就是莊家的意思。 與房間相連的門後傳來一意興闌珊的答應聲:「欸?誰?在睡啦。」 政達找了張最豪華的絨布圓桌子,拉了張椅子坐下,手中的錢袋擺上桌面,應聲的莊仔打著哈欠出來,惺忪微睏的模樣用低垂的眼看著政達。 「幹嗎?」 「賭錢。」政達態度委婉的說,他知道這莊仔背後有黑道撐腰,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軟弱無力。 莊仔長的很瘦,弱不禁風的模樣,加上他一副沒睡飽的樣子,給人一種不耐煩的感覺,他張大了一隻眼像烏龜一樣的拏了拏倒U的嘴說:「老兄阿,你是沒看到本店今日不營業阿,大家都上街去做紅螞蟻了,雖說我這家是賭店,但我們也是有愛國心的,今天不開店,所有人都應該出去遊行才對,厚,猴咧,我都想去遊行了。」莊仔張闔著下巴,老氣橫秋的說「去遊行、去遊行,我家小弟也全都去助陣了,只剩下幾個不成材的沒去,真是…..嘖。」 政達說:「我已經去過了,現在只想賭一把。」他心底在詛咒著這莊仔難搞,盡會說些有的沒的。 「囉唆啦,恁爸不爽賭啦,十賭九輸,恁爸要戒賭啦,快滾!」莊仔彷彿起床氣般趿著拖鞋又要走進去門後。 政達忙把錢全從袋中倒了出來,”咚咚”的全掉在圓桌絨布上,成綑成綑的看起來很驚人。 「嗯….」莊仔瞧了一眼,整個精神抖擻了起來,首次把眼皮全拉開,直盯了一會。 「五百萬,不浪費你時間,一次賭,可以吧?」政達拍了拍五百萬說。 莊仔陰沉的看著桌上的錢,又打量著政達,看不出來他會帶有這麼多的現金,心中不斷猜著他是怎麼會弄到這筆錢的。 莊仔對著門後內叫道:「金剛,出來!」不久門後走出一個魁梧大漢,石頭般的臉帶著殺氣,一副狠樣的瞪著政達,光那樣子就讓人退避三舍。「你把東西準備好,我們今天就開這一場。」 金剛也看到桌上的錢,明白莊仔要賭一場。 莊仔左右伸著肩,慢慢走到圓桌那,拉了張椅子坐下,表情口氣都變的心平氣和了起來,他開口道:「賣了房子?賣身?」 政達也不知要如何掰,畢竟500萬不會憑空賺到手,他語氣故作好笑的說:「搶銀行。」 莊仔當他開玩笑的哼了一下後說:「很多人賣了身後就會帶賣身的那筆錢來我們這裡賭,他們總希望可以在一天內贖回他們的身,並拿著贏到的錢從新過日子,這個想法很美,跟浴火重生那樣的美。」政達不作聲的聽下去,金剛則在旁整理佈置賭桌上的一切。 莊仔展開雙臂像在迎接般的望著四周說:「正常人在這裡是看不到什麼的,只有絕望的人在踏進這裡時才看的到賭場裡吸引他們的東西。很小、很細微,沒有那種心境是發現不到這種東西的,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政達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莊仔指著鈔票第一次露出微笑,而且還帶了點悟道的滋味說:「慾望…….和希望。」 「嗯。」政達應著,神情裝作略有認同,但心裡卻想傳聞說的沒錯,莊仔很會說些大道理之類的話,很多人猜這是他擾亂對手的方法,而另一項令人討厭的就是…….. 莊仔使了一下眼神,金剛馬上去將懸掛在天花板,位置在政達身後的電視打開,那吵雜的聲音令政達感到煩。這是莊仔賭博時的習慣,他只有賭大錢時才會親自上陣,而且總是一邊打牌一邊看電視,看的都是新聞台,好似他很關心時事一樣,雖然看似如此分心,但仍使他贏的多輸的少,因為莊仔他知道他靠的不是技術,他也知道賭博靠的不是技術,而是運氣,而這他從來不缺。 政達覺得很吵,電視就在他正後方的天花板,聲音又開的很大,令他煩躁,但又不能抗議,不然莊仔就不會賭了,很奇怪的怪癖,似乎在提高自己的格調般令他覺得噁心。 「在我看來,通常是希望讓他們贏,慾望讓他們欲罷不能,結果慘敗,等於愈來愈沒希望。」莊仔做出可惜的表情「我做了賭場老大這麼久,有一段時間我懷疑到…….到這就是人嗎?人都是這樣而已嗎?進了賭場後什麼事都變簡單了,只有兩種可能,不是贏就是輸,很少人在平手時停手,更沒有人在贏錢時打住,因為他是人,人是人阿,老弟,你注意到了嗎?」 政達盲目的配合著莊仔的話點頭,心中只想他快點住嘴開始賭局。 莊仔似乎很滿意的說:「很好,所以你決定要賭了?」彷彿要給機會般的問。 「嗯。」政達竟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很不確定,這500萬假如在這邊輸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但絕對來不及再籌一千萬了,他再次想了一遍,實在沒什麼比這更快的方法了……..沒有別的方法了。 「好吧。」莊仔看了一下新聞,現在全在播放紅潮現場,一會後低下頭問「賭一把的話,你是要天九還是梭哈?」 政達遲疑了一下說:「梭哈。」 「好,金剛,發牌吧。」 金剛開始很有架式的抽著牌,一張張的從桌面撥給了雙方。 這就像是賭神的場景,剛好今天賭場又全都沒人,更有那種一對一對賭的單挑氣氛,這曾經是政達以前沉迷賭博時夢寐以求的場景,只要賭一把就可以定生死,定下他這一生的富貴或窮苦,但在遇上了他妻子及到最後生下了軒君,他把那賭癮戒除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了目標,這真的很神奇,對他來說是意外,這些事真的只有碰上才知道,他無法解釋………..無法解釋他爲何可以爲了她們犧牲一切,真的無法解釋,於是他開始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辦法讓她們安安全全的活下去,雖然他妻子已經不相信他而離去了,但軒君相信,她相信她的爸爸愛著她,願爲她做任何事,決不會讓她受到傷害,所以…….所以他一定做的到。 『你可以的,很快就會過去的,政達,下一秒你就會抱著一千萬從這賭場離開的,然後你就可以安心了,軒君會好起來的,她會沒事的,她以後還要讀到博士呢,或許不是數學博士……但一定辦的到的,她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的。』 賭場總是帶給人希望。 政達點了一枝煙,快速的抽吸著。 「你的樣子很緊張阿,老弟,不會是家裡瓦斯忘了關吧?如果是這樣,很抱歉,牌已經發下去了,現在不管是什麼,就算是你老母病危,也不能離開。」 「這我知道。」政達很厭惡的回答,X的,打從一開始莊仔就一直在干擾他,後面電視又離這麼近且又大聲,到底這是不是五百萬的賭局阿,一點感覺都抓不到,真是一點格調也沒有的傢伙,政達如此想著。 「拿牌吧,反正這是一把定勝負的,就直接看囉。」莊仔沒伸手去拿桌上的5張牌,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看著新聞,一點也不在乎,給人輸贏天注定的感覺,但這種只有政達一方在意的氣氛倒讓他更為緊張。 政達看著桌上他蓋著的5張牌,屏著氣拾了起來,緩緩的掀了起來,從空中吐了一口煙後仔細的看那副牌長什麼樣子。 33Q52,一對, 『一對,算可以了。』他想,要是平常早就虛張聲勢一番加碼了,雖然這牌很小,但梭哈就是比騙人的,不過這局不同,就五百萬一次下,他也沒錢再下注。『會贏的、會贏的,再下一分鐘桌上的錢會多一倍,我不奢求什麼,只要贏這一把,我會安分守己的開計程車,看著軒君長大,拜託,上帝,就這一個小小的願望,讓我實現吧。』 莊仔仍沒拿牌看,只是盯著電視新聞看,愈看愈入迷,還和金剛聊了起來,讓一切看起來就像茶餘飯後的和諧景象,很多人都在這樣的氣氛中被輸光積蓄,而莊仔會一如往常的看著電視,輸的人則會失了魂般蹣跚痛苦的晃出去,通常下場都很慘。 「槍戰、槍戰!」莊仔邊叫邊一副看戲的姿態指著電視說。 金剛也在旁吆喝:「你X的真屌!竟然挾持遊覽車,靠,沒看過這種的歹徒,竟然搶遊覽車!」 莊仔兩人助采的大呼小叫,彷彿社會新聞是一場戲般的看著。 政達將心思全放在賭局的牌上,非常認真的看著手中的5張牌,就像開了靜音,莊仔們的叫囂他一點也沒聽到,他已陷入自己與牌子的世界中。 但這是一點也沒用的,政達知道這點,想再多也沒用,這種一次的牌局跟比大小是一樣的,不靠任何技巧和動腦筋,全賴運氣。 『運氣……運氣……..』政達又回憶到了乩童給的兩組號碼,就像靈光一閃般他的雙眼亮了起來,『不會吧!?難道就是指這個,乩童給的指示就是這個,他要說明的是這一刻…….』他死盯著牌子,想參悟一些道理,但對他來說很難,尤其是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情勢下,他根本什麼也做不到,連本來對他很難的加法更加的困難。 『15是幸、25是不幸、15是幸、25是不幸,這副牌是多少?』他心中暗唸著這2個忘不掉的數字,想把牌子上的數字加起來驗證一下,只是想驗證……..這不是命運。 他看了一下莊仔,仍在隨著新聞報導起鬨著,他吐了一口煙,想跟莊仔借計算機來算,他的心算真的很糟,而且又在這環境下,但莊仔不會理他的,所以他得自己克服。 故他開始用夾著菸的手指由左至右一一點著牌子數,用心算配合手指,搞得莊仔注意到他時跟金剛嘲笑著說:「你是在算命喔?現在算來不及啦,在進門前就要先算了,哎阿,輸了下次再來就好了,我們這裡隨時歡迎你來啦,24小時不打烊,賭場就是你家啦,哈~~~哈,」政達苦笑著「你儘管算吧,不急,這一則新聞還要報很久,希望那白癡劫車的罪犯撐久一點。」 莊仔真的被新聞上的劫車犯逗的很爽,那是他看過最蠢的新聞。 政達凝住心神的再去數,什麼新聞都不在意,他只想數出來這副牌的總和是多少,他車上有一台計算機,現在很想去拿,那通常是找錢時用來算的,不過熟能生巧,開了15年了,很多找錢的數目他都很直覺的能反應出來,比如客人給一千要找錢這些,因為面鈔數額都是固定的,而跳錶的數字也固定的,所以久了也就很快能反應出來找給顧客錢,那是他的九九加法表。 對他而言,計程車漲價十塊其實是很痛苦的,因為整個”九九加法表”就要全變了,……….全部要再加10───不管是要找的錢或計錶的數字,這讓他又要再一次的適應,偏偏漲價一直來,吊詭的是錢卻愈賺愈少,工作的時數則愈來愈多,簡直令他快哭了出來。 莊仔是不可能借他計算機或讓他回計程車上拿的,於是他只好動用到手指去數,很辛苦的數著,數的汗都冒了出來。 才數完Q就超過15了,全數完後很邪門的是25,一個不幸的數字。 『這代表什麼?』政達自問,不過他心底明白,……….還能代表什麼?『這一局我輸定了。』他看著莊仔那未掀開的牌,心中膽顫,下一分鐘他那五百萬又會化為烏有,這結果是天注定的,這不是一筆小錢,撇掉這金錢的意義外這五百萬更是軒君的希望。 『假如這兩副牌能換過來的話…….』政達耳中不斷響著這句話,他不懂上天為何要給他希望後又狠狠奪去,好似在戲弄他般,他不在乎他已經夠慘了,只在乎他女兒。 沒有人可以幫他,只有他自己。 能在一瞬間將牌換過來的機率是多少…………. 『是零………』 他把頭垂在牌後,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桌上的錢堆不會變成兩倍,而是消失不見。 對面的莊仔兩人在這時狂喊:「捉到了、捉到了!真是刺激阿!子彈橫飛阿,出來了,被捉出來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道上的漢子,實在令我佩服,操,比我還瘋…….咦!?是他。」 政達對眼前的事視而不見,只想慢一點翻牌,這樣500萬會比較慢輸去,然後他聽到電視機的聲音傳了出來,很熟悉的聲音………. 新聞記者不要命的將攝影機扛著衝向遊覽車,只見劫車歹徒仍在奮力嘶吼的被捉下車, 「X的,你們這些死條子,沒看到人民的憤怒嗎?我就是要宣洩一下怒氣才劫車的,靠,爛政府,搞得人民麼苦,我要劫車去衝撞總統府,我要幫社會討公道,大家都那麼慘了,你們警察還要助紂為虐,我操,放開我,你們應該要加入我才對,紅杉軍,加油!!紅杉軍,加油!!」 旁邊的民眾聽到這一番話有的鼓譟了起來並大聲叫好,但隨即有警察出言制止,而那一台遊覽車阻礙交通所堆擠的人群開始不爽的嗆警察,有的嗆著:「X的,走狗,18%的走狗,分不清是非的狗,以為有槍就是正義阿,鐵飯碗的哪知道軟飯碗的痛苦,X的,別以為你們披上警服了不起,還不是我們在繳稅養你們。」 一位警察聽了後極度不爽的持槍走向前回道:「喂,別太過分阿,我們能當警察也是靠實力的,讓我說清楚,你才不要是非不分,這夥人可是持槍歹徒阿,有沒有搞錯阿你們。」 民眾有人見到警察氣憤的說話且手還拿著槍,故大喊:「警察拿槍恐嚇民眾阿!大家小心阿!白色恐怖阿!他們已經是總統的秘密警察了阿!他們造反了,在這人民是主人的國家竟然發生這種事,看來他們一定有接到命令把我們當暴民看待,想要藉此鎮壓我們。」 人群見狀開始鼓噪,不斷有人在旁附合:「你們要搞清楚是誰在撐這個國家阿!」 警察也大喊:「難道我們不是也在撐嗎?」 「靠,誰怕你的子彈阿,今天這裡有百萬人,有種把你們軍方不斷出狀況的彈藥庫搬過來阿,大家來翻牌阿!反正今天就是來翻牌的阿!靠!」 …………….看來大家今天都瘋了。 政達很仔細的回頭看這則新聞,那歹徒的聲音他認得,當他看到那夥歹徒的臉時更加確定。 『搶銀行的那3個人……..不,有4個人被捉下來,其中一個我不認識…….,阿,我懂了,是遊覽車的共犯司機,他們預先計畫好的用遊覽車通過外圍臨檢哨,這樣比較不會被懷疑,但…………』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