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跑死的。』頡利說
「我…..我是運動員…..?」金吉訝道
『不是耶………..這說來話長….而且牽涉到很多事?……』頡利正要繼續回答時,廁所門傳來敲門聲,外面有人問道:
「頡利,你沒事吧?」門外碧玉問道
金吉應道:「我….這就…..出來。」然後小聲對頡利唸道:「出去再說吧。」
『嗯,我先休息一下。』頡利無力的說
金吉開門走了出去,病房裡強烈的陽光又令他睜不開眼來,金吉試著用右側的金色長髮去遮住陽光,臉則面向左方病房大門瞇著雙眼緩緩走了出去,
「阿!…..」碧玉剛好在盥洗室門口撞個正著。
金吉忙去扶碧玉,可是他的眼睛又因剛醒過來而顯的有點敏感,於當他扶助碧玉的時候,整個臉因眼睛想張開但又刺眼而使臉上擠成某一種滑稽的形狀,
「沒事吧?沒受傷吧?」金吉緊張的問說
「沒事…..我沒事………ㄜ…..哈哈..」碧玉剛穩住並緊抓住金吉的手時,抬頭看到金吉扭曲的怪臉笑了起來。
「怎麼啦?有抓痛你嗎?」金吉繼續試著去適應光線的說。
「沒有沒有……..只是你幹嗎做鬼臉阿?害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碧玉笑著說
金吉鬆了一口氣笑了笑,心想原來是這樣阿。
「那是因為他的眼睛仍不能適應陽光忽暗忽明,所以要再過一段時日才會漸漸適應。」護士長說
淑美和善喜本來在整理房門的那灘水,看到金吉擠眉弄眼的樣子也笑了起來,金吉怪不好意思的走向病床,碧玉忙扶著他。
金吉突然感覺到怪怪的,碧玉貼他貼的………很緊。
他試著低下頭去看碧玉,只見挽著他的碧玉簡直把他的手給拉到她的…….胸部那裡,金吉忙下意識的避了開來坐在病床上。
過了許久眼睛終於可以張開了,他看到碧玉滿臉通紅的望著他,金吉摸了一下他的雙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你需要什麼嗎?」碧玉紅著臉輕聲問道
金吉茫茫然的看著四周,在房門拖水的淑美和善喜也一直看著他,不時的竊竊私語,當金吉望向她們時,很明顯的她們有點彆扭。
金吉隨手拿起床邊的基本資料,再次看了一遍,皺眉不語,一些事無人解答,更奇怪的是頡利根本不回答他,他是去哪休息啦?
只好一個人努力去找回一些段落記憶,但又想不起來,四周圍的空間讓他愈來愈感到閉悶,好像把他禁錮起來一樣,更好像把他的記憶也包圍起來。
金吉漸感頭痛,腦中嗡嗡作響,金吉越來越受不了,他受不了這在原地什麼線索也沒有什麼事也不能做的情況,受不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標的狀況,就好像人生沒有值得去做的是一樣,但是內心深處好像又有事迫不及待要做,………….可是就是怎麼樣也摸不著邊。
碧玉注意到金吉痛苦的表情,問道:「你怎麼了?」
金吉像是被喚醒一樣茫然的看著碧玉,碧玉的臉紅的離譜,嬌羞的樣子更甚。
「我…….的資料只有這本嗎?」金吉問道
「嗯…….我今天第一次來這間11AA病房,…….我不太清楚耶,我問一下護士長。」碧玉走去問護士長
護士長走過來說:「你的資料大部分都在你的律師那,待會律師就來了,我想你可以問他。」
碧玉直在旁點頭。
「我…..是不是睡很久了?」金吉問道
「當然….你是休息夠了。……夠久了。」護士長說
「現在是oooo年o月o日…….對吧?」金吉問
「是的。」護士長點頭說道
金吉記得他前一個”他的身體”死時的時間推算是在一年前,怎麼這一年的事都記不起來,他是怎麼度過這一年的,他依稀只記得…………他有個非常寶貴的…….東西吧,而到底是什麼呢?他卻想不起來。
金吉問道:「我之前沒醒來過嗎?」
這個問題很古怪,這應該問他自己吧。
「嗯,我不太確定,我並不是這裡的看護長,事實上這裡很像也沒有看護長,………不過資料上應該都有記載。」護士長指著那本資料本說
金吉沉吟了一陣,問說:「那誰能告訴我呢?」
「這…可能只有川誠醫師了,基本上這一棟樓的病房只有少數較特殊的病人能住。」護士長解釋著說「因為這棟樓住的是一些…….抱歉不是指你…….是一些較奇怪的病症。」
金吉揮了揮手說沒關係,反正假如他睡了20年,誰都會覺得奇怪。
但是金吉又想,很多植物人睡得比他更久阿,為何是頡利住進來呢?………..為何是他呢?基本資料也沒寫得很很詳細,更令他猜不透的是………..他為什麼會到頡利的身體呢?為什麼是頡利而不是其他植物人的呢?畢竟還有比頡利更”資深”的阿。
想到這金吉有一大堆問題排山倒海而來,但卻沒有人可以問,問了可能也是白問,看著病房的幾位護士也沒有人能回答。
金吉低聲道:「頡利,喂。」
過了一陣子仍沒有回應,金吉想起頡利說的最後一句話,難道頡利在睡覺?不會吧?才剛從二十年的大覺醒過來不是嗎?他不怕又醒不過來阿?金吉忙又低應了幾聲,護士長疑惑的在金吉眼前揮了揮手問道:「頡利先生,你沒事吧?」
「喔………我沒事?」金吉說道
頡利像消失一樣的悶不出聲,金吉感到一股不知所從的感覺,一股煩躁的感覺,好像他獨自一個人在奮鬥一樣,尤其是連現在唯一可以了解他狀況的頡利也不在,而且仔細講起來他也只是失去記憶的半個金吉而已,嚴格講起來現在的他只能算是”失去記憶的剛醒植物不是他的人”。
愈想愈是無解,金吉苦惱的雙手枕在膝蓋摀著臉,嘗試著記起什麼來,因為腦海中一直有一個最深刻的記憶------------------------------最重要的東西。
「我要出去走走。」金吉站起來說
「ㄜ……..這………可是現在你的狀況………….況且律師也快到了。」護士長說
「我不是囚犯。」金吉沉聲道
「嗯…….我不是這個意思…..川誠醫師有交代…..」護士長忙解釋著說
「醫師這方面妳不用擔心,我等會會回來這裡,況且還需要妳們一個人陪著我呢。」金吉故作俏皮的說
護士長慌了手腳,她想不到除了會說話外,頡利好像也懂一些事,簡直就跟平常人一樣,但又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令她這多年的老經驗仍是招架不住,………..這情形太詭異了,簡直超乎這世界的常規了,這沒有人可以解釋為何一個出生性植物人在昏睡了20年後醒來,現在竟然在跟她對話和又帶點威脅性地的告訴她他的權利。
就在護士長還沒反應過來時,金吉拉了碧玉走向門口,碧玉受寵若驚似的任由金吉拉著走。
「護士長,她先借我一下囉,妳就別跟過來了吧。」金吉舉起碧玉的手笑著說
還不待護士長回答就一溜煙的竄了出去,而且看得出來淑美和善喜也很想跟著出去,可是誰叫她們不是在病床旁整儀器呢?
護士長隨即衝了出去,結果腳踩到地板上的水一滑……….跌了一跤。
保全看到金吉和碧玉從轉角處跑了過來,到了面前,金吉捏捏碧玉的手,碧玉紅噗通的臉對著保全說:「護士長叫我帶他出去走走。」金吉整了整頭髮對保全微笑,保全不疑有它的按下按鈕,金吉拉著碧玉就這樣跑了出去。
保全看著金吉他們離去後,轉角隨即又傳出腳步聲,只見護士長帶著2位小護士從轉角氣沖沖的跑了出來,護士長更是要由淑美攙扶才勉強跑了起來。
護士長一看到保全就大聲問:「那兩個人呢?」
保全反問道:「那兩個女的嗎?」
護士長喘著氣道:「什麼兩個女的!那是男的、留金髮的那位!」
保全征了一下說:「喔,他是男的阿。」
護士長怒目瞪道:「他是11AA的病人阿。」
保全呆了一下,隨後大夢初醒道:「那個大財團的植物人阿!」
護士長大罵道:「廢話,你沒看過阿?」
警衛無辜的解釋道:「我是沒仔細看過啦。」
護士長憤怒的說:「笨蛋,你看他穿病人服你不還知道嗎?」
警衛反駁道:「喂,跟在他旁的護士說這可是妳准許的。」
「什魔!!……….碧玉這死ㄚ頭。」護士長罵道「真不知道這ㄚ頭在想什麼….」
護士長這下更生氣,一個這樣的病人就隨隨便便說走就走,川誠醫師特意叮嚀她要看好頡利的,想不道竟會搞成這樣,而且這情形簡直是給同事看笑話,她在這間醫院也算是老資格了,竟栽在一個植物人手上,傳出去還用撐住面子嗎。
護士長立即對保全說:「不管怎樣快找到他們再說,川誠醫師交代不能讓他離開。」
「喔,好,我馬上連絡大門的保全。」警衛連忙應道
病房的陽光仍然閃耀,地板的水閃耀著,四面的牆壁潔白如新,大玻璃很輕易看的到外面的世界,看起來真的很溫暖,但畢竟仍是在室內,頡利在睡了20年後終於走出了這陪他度過這麼多歲月的空間了,………………………………..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