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西蘭的黄昏由於靠近極地,夏季最長的黄昏可達三小時。
在台灣晚上九時應該是星羅棋佈,在這裡居然晚霞滿天,
此時是我例行的飯後散步的時間了。
一天,眼見一位 Kiwi 老太太坐在路旁的草坪,像在努力地尋找什麼,
不一會兒一株綠嫩的酢漿草出現在我眼前,她開心的說:
「嗨!朋友,祝妳好運」。
那段日子, *珍,這位鄰居常與我相偕散步,(*註:為保障個人隱私
本文用的是假名),這位活潑又詼諧有著赤子之心的老太太,
是我第一位女性紐籍友人,她喜歡黃昏美麗的景緻,但寒風不是她的朋友,
她教我如何躲著它,也一起經歷過乘風疾行的樂趣。
有時兩人給眼前的美景迷住了,會依依不捨多逗留了片刻。
遇到日落時分,兩人總是停下來看日落,
她會吟一首小詩:「太陽像一滴金淚珠,慢慢流下,又是一天,
又是一天過去了!」流露出傷感的表情。有時走了半天,不見一人,
她會開心地延路向羊群、牛群打招呼。
植物的名稱一向容易混淆,除了學名又有俗名,又有傳統的中西名稱,
經她教導認識了不少植物。
那是個彩霞滿天的傍晚,空氣中飄溢著新割青草的氣息,
我照例與珍相約散步,按了門鈴,屋裡靜悄悄的,對面的格文太太
說珍小中風,在她一個星期住院後的一個黃昏,我去探望她,
她拿一封醫院通知給我看:大意是說,醫生連同護士,每星期兩次
會到家中出診,珍說:「不住醫院,我替政府省了開銷」,
她住院沒有任何錢的花費,醫生還親自來家中出診,
另外有一表格,要她打記號,
如:你能三餐自己料理嗎?你能打掃清潔嗎?自己洗澡嗎?、、
一些基本生活處理,珍視她的狀況做了回答,我眼見三個月,
她只要準備一個大餐盤,午餐與晚餐就有人送來,而家中打掃、
洗衣、她自身的清潔,有人服務。過一陣子再去探望她,
浴室無障礙設施,在政府補助下做好了,珍調皮的叫我坐坐電動椅,
我回頭往上看,一樓到二樓的手扶樓梯,竟然都做了軌道,
只要坐在椅子上,手按鈕,就能把你由一樓送到二樓,
這可讓我見識到紐西蘭醫療制度的完善。
日落仍在那,可惜珍生病了,我只有獨自享受這滿天燦爛的
一抹橙黃,也祈盼她早日康復,一同散步賞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