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日誌之1  公羊的節日＞

「這幾百萬多明尼加人被政府宣傳所蒙蔽，不僅缺乏信息來源，又被思想教育和封閉隔絕，弄得頭腦愚蠢簡單。民眾完全被剝奪了自由思想、自主意識甚至好奇心理。人們一感到害怕，立刻逆來順受，最後導致對特魯希略的個人崇拜。」

「你永遠不會弄明白的是，多明尼加的知識份子，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那些智囊、那些大律師、著名醫生、高等工程師、那些畢業於美國和歐洲最好大學的高級人才，他們敏銳，有文化素養，有經驗，會讀書，擅於思考，自以為比誰都有幽默，獨具事物鑒賞力，辦事認真，居然能夠忍受這個政府如此凶殘野蠻的侮辱 …… 。」

以上兩段，出自我正在閱讀的一本長篇小說《公羊的節日》，台灣至今沒有中譯本。如果你想讀這位去年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巴爾加斯‧尤薩的所有作品，你必須利用網路向大陸出版社訂購，遲者還會向隅。比如我早年讀過的，尤薩把框架結構小說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胡莉亞姨媽與作家》，現在就已缺貨；又如揭發秘魯政壇醜聞的《酒吧長談》，目前也買不到。以是我幾乎用搶的才搶到手頭上這本《公羊的節日》和《潘達雷昂上尉與勞軍女郎》。

比較讓我吃驚的是，我開頭談到的這本長篇，書中撻伐共產主義不遺餘力，大陸居然可以放行，這顯示現今北京在思想上較諸 1980 年代，更是大幅飛越。

然則，看看我引述尤薩所寫的這兩段文字吧，又何只似曾相識，簡直像極了蔣介石在台灣統治的那個年代不是？ 乍讀之下，固然會產生這種印象，但仔細思索卻又不然，因為在那 26 年，台灣的知識份子仍然勇於發聲，也出了不少例如陶百川、胡適、錢穆、雷震、陳鼓應、李敖等諤諤耿直之士。

換言之，從 1949 到 1975 年，台灣固然處於因為反共而肅殺的年代，蔣介石所採取的毋寧是「開明專制」的施政作為，在政治上緊，在經濟及文化的發展上鬆，較諸巴爾加斯‧尤薩筆下的這位多明尼加的軍事強人和獨裁者特魯希略，完全是不同的面貌。

然則說起特魯希略這個荼毒人民、滿手血腥的大魔頭，在該國歷史上確有其人。從 1930 年透過民主選舉當選為總統後，就厲行高壓獨裁專制，足足統治了多明尼加整整 31 年。可他的下場，較之現在埃及的穆巴拉克，利比亞的格達費更加悽慘，在被美國政府利用完之後，不但一腳踢開，還在 1961 年的 5 月 30 日遭到 CIA 特工暗殺。

問題在歷史總是很弔詭，正如同影響當代世界文學思潮甚鉅的阿根廷偉大作家波赫斯，反覆在所有作品中強調的，「命運是樂於重覆、變奏和均衡的」，設若我們把本文開頭的那兩段話置諸於陳水扁統治台灣那八年，不也非常神似？我們只要稍改幾個字、一二個名詞就可直接套用如下──

「這一千多萬台灣人被扁政府的民粹宣傳所蒙蔽，不僅缺乏信息來源，又被思想教育和隔絕封閉的鎖國，弄得頭腦愚蠢簡單。民眾完全被剝奪了自由思想、自主意識甚至好奇心理。人們一感到害怕，立刻逆來順受，最後導致對陳水扁的個人崇拜，讓他放手 A 走海角不知多少億。」

瞧，是不是一模一樣？

足見巴爾加斯‧尤薩的小說，人物或有虛構，但透過他一貫追尋《一千零一夜》的書寫精神，乃至後出轉睛的精采寫作技巧，所彰顯的竟是台灣一段扁八年極盡貪腐之史實，既弔詭又充滿嘲諷況味。

饒是如此，阿扁垮了，他一手打造的腐敗民進黨，卻依然在後起者蔡英文的領導下，一邊高喊台灣要走向世界，一邊卻是巧盡名目的大玩個人造神運動，想方設法要為民進黨的獨裁禍國而復辟。

明顯可見的事實，正是陳菊擔任市長的高雄市現況。諸位不覺得這第一段話，也很準確得描寫出陳菊的鴨霸心態嗎？凡住過高雄的都知道，但凡有人敢公然站出來抵制陳菊的不法措施，轉瞬間就會接到許多恐嚇電話，甚至還有黑衣人會出現在這位抗議民眾的住處附近徘徊監視，不是如此嗎？

以是可知，不會錯的，陳菊不折不扣正是君臨高雄的民粹獨裁者。

那麼，台南、雲林、嘉義乃或宜蘭又如何？答案是貌或不同而神似，都在表面嚷民主，骨子裡卻是大搞白色恐怖。

可對於這種荒謬的現象，台灣的媒體和學界又是如何處之的？ 巴爾加思‧尤薩已經斷言在先了，讓我們把多明尼加這地點易之為台灣，再大聲覆誦一次這段話：

「你永遠不會弄明白的是，台灣的知識份子，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那些智囊、那些大律師、著名醫生、高等工程師、那些畢業於美國和歐洲最好大學的高級人才，他們敏銳，有文化素養，有經驗，會讀書，擅於思考，自以為比誰都有幽默，獨具事物鑒賞力，辦事認真，居然能夠忍受這個民進黨如此凶殘野蠻的侮辱 …… 。」

一個國家的敗壞或毀滅，腐敗的政客只是必須原因，媒體的墮落、學界的甘受利用、多少文化人的與之相互勾結，共同殘民以逞，更是共同正犯。

但所有這些現象，都在在指出如今的蔡英文，和陳菊一樣，都是披著羊皮的狼，正在透過台獨民粹主義的花招宣傳，要把台澎金馬帶往獨裁專制的復辟道路上去。

我們必須認清，面對這件媒體刻意逃避的事實，才可阻卻未來台灣的一場滔天大劫，只有不斷揭發民進黨的不改貪腐之真面目，讓它泡沫化，我們才能保障下一代子女的安全，不致受到偽裝成民主姿態的民進黨所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