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

阿姨一家回來吃年夜飯

姨丈好意的問：工作找得如何？

沒有太多的說詞

諸如：

一個高中畢業

沒有工作經驗

沒有專長

之類的

『考大學吧！我借你一萬塊錢』

過完年

上台北

找了一間靠近新公園的補習班

連吃住及補習費7000元

下半學期才開始補

人家的進度跟不上

服役二年回來

二年沒有摸到課本

『新數學』也換了

聯考是方式也變了—電腦閱卷

二個月虛耗在那邊

同寢室的陳說：這樣也不是辦法

眼看距離聯考剩下不到三個月

姨丈在石管局的宿舍暫時空著

約了陳及他的朋友王和另一位還沒當兵的同學

進駐石管局

陳

新屋客家人

跟我一樣憲兵退伍

個性豪爽

頭腦靈活

王

父母在美國

去年考上文化市政管理

不想念

再考

彈一手好吉他

曾在餐廳駐唱

今年下定決心賣了心愛的吉他

決心一拼

公務宿舍

一個客廳

二間房間

因著每人作息不同

一個房間是夜間睡覺房

另一個是白天睡覺房

客廳開放為看書空間

三餐

不管

依照餐廳工餐時間

跟得上的人就吃

睡覺的人不必叫他

石管局有員工餐廳

姨丈提供一些餐券

可以去兌換餐食

陳外交不錯

幾乎都由他去處理

用一張餐券

帶回四個人夠吃的飯菜

有時讀累了

到郊外走走

在茶園還摘一些茶葉回來

隨便曝曬

或乾炒

就泡茶喝

未當兵的同學

忘了他的姓名

常最早上床

生活正常

陳

讀書最有技巧

背清末的許多喪權辱國條約

簡化成歌

朗朗上口

王

背水一戰

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

讀到最後竟吐血不止

我

只是『駑馬十駕』

只在半夜十點後開始看書

天亮時才睡

三個當過兵的

英數放棄

沒考日間部

沒當兵的日間部鎩羽而歸

因不能考夜間部

回去準備當兵了

陳

上了中興法律系

我

上了師大教育系

王

竟然又是文化市政管理

一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