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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風暴》之九:從土城到桃園
2008/07/27 16:16:22瀏覽673|回應0|推薦2

國小四年級第一次月考以後,老媽被判刑九個月,我們家被查封,

直到現在,我仍然記得貼在門上的封條,

老爸匆匆忙忙把我和姊姊,送到三峽一個舅舅家的養兔場那邊去寄住。

三條魚轉學到三峽的成福國小,老姊唸三峽國中。

﹝以上參見《台灣妖魔現形錄第一章》北投之五、之十。﹞

我清楚記得老爸某一天帶著我和老姊,到土城看守所探望老媽,

隔著玻璃窗的老媽哭得很難過,

我卻一點也弄不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一輛類似交通車、窗子上都是鐵絲網的車子,

老媽在上面,老爸、老姊、我三個人在旁邊的空地上望著那輛車。

老爸帶著老姊和我撘了很久很久的公車,

中間在類似山區的公路旁邊的一處站牌換車,

公車在盤旋曲折的山路走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轉來轉去,不知世事的三條魚又睡著了,

再一次恢復清楚意識的時候,

我們三人進到一個充滿人潮的大廳,

四周都是寫著地名的塑膠牌子,原來,那是一處大型公車站,

人的生命充滿各式各樣奇特的巧合,

三條魚升上高中以後,我們家搬到桃園,

“第一次”到桃園公車總站搭車的時候,忽然覺得極度的眼熟,

原來它就是當年老爸帶著我和老姊進入的車站大廳。

那一天後來的時間,老爸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當年完全搞不清楚,只記得坐了好久好久的車子,

到了那個車站大廳以後,我的印象是我們哪裡也沒去,

然後,三個人就回北投的家了。

今天的三條魚,大概可以猜想到老爸的目的,

也可以推想中間換車的那處山區站牌,應該是在三峽附近。

全家和樂融融的畫面,在後來的三十年成為絕響,

那幅畫面的開端,是搬到漂亮的新家。

我、我們家,突然擁有許多先前無法想像的東西,

當時十歲的小孩只知道享受一切,從不懷疑什麼。

從三十年後倒回去看,當然會有重要的“根源”作為發生的原因,

一年後我的家庭的崩潰,原因應該也是同樣的“根源”。

﹝以上參見《台灣妖魔現形錄第一章》北投之七。﹞

那個“根源”,到底是什麼呢?

就算我老媽犯法,那關我一個國小四年級的小孩什麼事?

爲什麼我生病請假回家休息,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馬上就有一群人用竹竿來打破我家玻璃?

幾十年後的三條魚,第一次突然再度回想到這幕景象,

心中充滿無限的憤慨,激動情緒在文字上面表露無遺,

冷靜下來以後,卻充滿了無限的問題:

當三條魚一個人在家,打破玻璃的那些人是平常認識的伯伯嬸嬸?

原本慈祥和藹的長輩,居然針對一個十歲小孩做這些事?

只是認為我的老媽“倒會”,就把怒氣轉移到十歲小孩的身上?

密切注意他的行蹤,當他請病假回家,就打破他家的玻璃?

很明顯的,答案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從國小三年級到國小四年級,這一年的時間裡面,

我覺得自己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老媽被控告倒會這件事,不可能是直接的原因。

直接的原因很明顯是在我的身上,

簡單的講,雖然很不可思議,那個十歲的小孩就是一切的“根源”,

除了這種解釋,三條魚生命發生的事件不可能全部得到滿意的說明。

﹝以上參見《台灣妖魔現形錄第一章》北投之二、之六。﹞

好吧,我爬牆進到隔壁小孩的家裡,目的是和他玩,

這樣算是什麼大錯嗎?這樣就足以造成我的家庭的破裂?

單純因為一個十歲的小孩爬牆,

就把他家玻璃打破、恐嚇他,甚至把他的媽媽搞進監牢,

這種推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合理,

“爬牆”這件事,最多只是一個符號,

村子裡面某些特定的人,從它聯想到另一件事,

覺得受到嚴重威脅的一件事。

﹝以上參見《台灣妖魔現形錄第一章》北投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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