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高原邊境上，有個藍得閃亮的湖泊，是鳥和魚的天堂，是人間的仙境，依藏人的形容，這湖的形狀，就像隻伸長脖子的天鵝。

風塵僕僕 尋訪邊境湖泊 

當你在西藏阿里地區旅遊，看到一群又一群的水鳥，或在湖面覓食，或在空中飛舞，完全無視於你的存在，根本不「鳥」你。別懷疑，你已來到了鳥兒的天堂—班公錯。班公錯是一個美麗的高山湖泊，隱居於西藏後藏的小小邊界上。 

想與班公錯來一段美麗的邂逅，路線有二：一是飛到西藏貢嘎機場，換乘吉普車，每天拚命趕路，沒碰上路斷車壞，最快兩周就可到達。另一條路是從新疆的南方小鎮葉城出發，也是坐四驅車，最快約六天可一親芳澤。 

這二條路線都隸屬於新藏公路，而新藏公路平均海拔在4000公尺以上，可說是世界上最艱險困難的一條公路了。 

我們餐風宿露，歷經高山反應，且要忍受早晚溫差近攝氏30度的惡劣氣候，一路風塵僕僕，終於找到如夢似幻的班公錯。 

看到這麼美麗的湖水，我們決定在湖邊搭帳篷住一夜，於是，大家分工安營、紮寨、砌灶，大事底定，一人沿著湖邊散步。湖水清澈見底，天空藍得耀眼，美得純真無邪，像是初生的嬰兒。想必是海拔4242公尺的高度，非一般遊人能到達之處，才得以保存這般原始的風貌吧？ 

非吃不可 裂腹魚火辣辣 

忙完「房事」，饑腸轆轆，該是祭五臟廟了。我們在班公錯湖畔看到了一家小飯館兒，招牌上寫著「班公湖魚莊」，四川人開的。沒菜單？魚莊主人說：「甭問菜名，我們這兒不賣菜，只賣魚。」又說：「班公錯湖中所產的魚，鮮美細嫩，魚種之多無法估算，其中又以西藏特有的鯉魚科的『裂腹魚』最著名。」 

原來班公錯也是魚兒的天堂，來到班公錯，不吃特產的「裂腹魚」，豈不可惜？魚莊主人特別為我們現捕了十多尾裂腹魚，犒勞我們一路顛簸之苦。 

好奇的我，跟著魚莊主人到湖邊，看他們殺魚。原來這魚的排泄生殖孔和臀鰭兩側，有成行成列的大鱗片，猛然一看，腹部似乎開口笑，故名「裂腹魚」。 

好不容易等到裂腹魚大餐上桌，乖乖，四個大臉盆端上來，盛著四種不同方式烹調的魚，又端上好幾個大碗公，裝了滿滿的白米飯！不管了，迫不及待挾起一大塊魚肉，就往嘴裡送，跟著大叫一聲：「好辣！」我們明明就有向大廚關照過，千萬不可加辣！大廚倒是理直氣壯的吼著：「不放辣椒沒法做菜！」沒法子，怕辣的人只得討了一碗水，吃「涮魚肉」；愛吃辣的，就一面揮汗，一面直呼辣得過癮！ 

萬鳥齊飛 鳥和蛋 遍滿全島 

湯足魚飽，與魚莊的人閒話家常，他們說一定要上鳥島走一遭，在每年春夏，小島「鳥滿為患」，成千上萬的鳥兒在初夏時分飛至此處，就為了傳宗接代，因此夏季的鳥島上鳥蛋多到嚇人。 

聽了他們的描述心癢難耐，我們怎能錯過萬鳥齊飛的壯闊景象？央求中國新疆達坂城旅行社的領隊張兄去想法子，他的能耐真不是蓋的，居然讓他弄到一艘快艇，我們跳上快艇，直奔鳥島。 

途中經過「月亮島」、「蛇島」時，已經聽到牠們嘹亮的歌聲。最後我們在「海鷗島」靠岸，因為正值海鷗孵蛋時期，當地政府不准遊客上岸，我坐在快艇上用望遠鏡遠眺，雖然心中有點落寞，但看見成千上萬的鳥兒在頭頂、在身旁飛翔歡舞，鳴聲歡唱，這壯闊奇景足以教我釋懷了。 

◎班公錯 什麼意思？ 

「班公」二字本來是印度話，藏語稱它為「錯木昂拉仁波湖」，意思是「長脖子天鵝」或「長頸仙鶴」。 可以想見這個湖泊的形狀，就如同隻長脖子的天鵝。

「錯」在藏語中則是「湖泊」的意思。 

【刊登於2004.02.18.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