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前天昏地暗的夜裡，我和F沒閒著的一邊各自努力於電腦之上，一邊討論接下來的工作排序。

「等到輸出和照片送印之後，就可以去印DM了。」我揉揉眼睛。

「DM是什麼？」F說。

「咦？」我愣了一下，因為是個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就是放在各個書店和咖啡館給人家拿的那種宣傳卡片啊。」

「喔？所以就是邀請卡？」F點點頭，「所以DM是什麼的縮寫？」

「就是……」我腦筋轉了轉，「Depend Message(依賴訊息)，Dream Movement(夢想運動)，Drop Mess(丟掉垃圾)，Dentist Machine(牙醫機器)……越來越誇張了。」

「Dark Milk！(暗黑牛奶)」F建議。

「聽起來像是黑心商品。」

「Dinosaur Mansion。(恐龍大廈)」

「那肯定是侏儸紀公園的規模了，要找科比意才蓋得出來。」我說，「天哪！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來只是和其他人一樣叫它DM。」

「上網查不就得了。」F聳聳肩。

真是個好主意，於是我上Google，Key入關鍵字。

「Direct Mail(直接信件)。」出乎意料的簡單。

「但這到底跟邀請卡有什麼關係？」F說。

「上面說以前的廣告宣傳單都是直接郵寄的，所以宣傳單就叫做Direct Mail。」我忽然想起中學年代和同學一起郵購安室奈美惠和酒井法子的照片。

「原來如此。」F說，「那麼，已經不郵寄的現在，我們還可以叫它DM嗎？」

「這個……」我說，「我也不知道耶。」

「應該是沒問題的，馬路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馬在上面跑了，我們仍然叫它馬路不是嗎？」

真的，這是語言的奧妙之處，有時候指稱只是暫時的，時代過去了，它也過去了；有時候，時代轉換，這些有力量的指稱們乾脆魚躍而過，成全為另外一種時代的畫面，指涉物仍然是相同的，只是指涉環境改變了。

DM是什麼？或許就是馬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