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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第三部回家(11)
2008/08/18 11:26:48瀏覽1542|回應1|推薦66

可文和可音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爸爸出面投案究竟是好是壞。家蘭默默的流著眼淚,可文覺得自己的神經似乎是已經麻痺了,他一直盼望誠山趕快回家,不要在外逃亡,但是事情的發展告一段落後,他反而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誠山投案後,接下來便是坐牢,他還是無法和全家團圓,如此一來,可文還是看不到爸爸啊!但是,可文又告訴自己,至少他知道爸爸的下落,不用每天擔心,從此以後,永遠看不到爸爸,永遠成了無父的孤兒。 

可文又是一夜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明天就可以看到爸爸了!不知道爸爸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可文很希望爸爸會發現他已經長高不少,他開始變音,鬍子也開始像春天般的嫰芽,細細的冒出來。但是,他會有空和爸爸說話嗎?爸爸會注意到他的變化嗎?可文突然注意到,今天夜裡,他沒有聽見家蘭的哭泣聲。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早早起床,八點鐘就有人來敲門,可文前去開門,一位西裝畢挺的中年男人,提著公事包,站在門口,他向可文點點頭,說:[這裡是孟公館嗎?我是陳律師,請問孟誠天先生在不在?]

誠天聞聲走出來,和陳律師握手寒暄,家蘭也走出來了,三個人開始討論誠山投案後的後續法律行動。可文聽不太懂一些名詞:假扣押,財產凍結云云,對他而言,簡直像是美國人說的[和希臘文一樣難]。但是,他非常確定一點:誠山投案後,對家裡目前的經濟狀況,毫無幫助。家蘭每天都在看報紙找工作,偶而還出去面談。她雖然沒有明說,可文也看得出來,家裡現在迫切需要收入,可音也沒有再去補習了。

可文私下問過誠天,是不是可以要求學校把可文的學費退還,讓家蘭應付家裡的各種開銷。誠天只簡單地告訴可文,他會再和媽媽討論這件事。可文不知道學校願不願意退費,但是,他心裡覺得,這是他唯一可以幫助媽媽,度過眼前難關的方法。除此之外,他真地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可文心裡很遺憾,自己彷彿長大了,但是在外人看來,他還是只有十三歲,沒有什麼謀生能力。

陳律師開車載著可文一行四人,到了他的律師事務所。有一個年輕的小姐,走過來對陳律師說:[在你辦公室裡。]他飛快點了一下頭。

可文和可音兩人,默默跟著家蘭和誠天,走在後面。他們進入了陳律師的辦公室,他把門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入。突然家蘭叫了一聲:[誠山!]隨即衝向前面。

可文停住了腳,他看見誠山和家蘭緊緊相擁,兩人都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誠山穿著一件夾克,看起來又舊又髒,他的臉頰深深陷下,兩隻眼睛佈滿血絲,滿臉都是鬍子。可文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人,居然就是爸爸。

這時,可音也撲向誠山,一邊喊著:[爸爸!我好想你!]誠山伸出手,顫抖著撫摸可音的頭,臉上都是眼淚。他伸出另一隻手抹去眼淚後,才看到可文。誠山對可文伸出手,可文慢慢地走近誠山,家蘭和可音,一家四口緊緊地抱在一起,無法說話。誠天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擾他們全家團圓。

可文眼淚像斷了線,不斷的流下來。誠山放開家蘭,兩隻手環抱著可文和可音。他止住淚水,對可文擠出一個微笑,說:[可文,我看到你的尋人啟事,你真的長大了!]可文無法停止哭泣,他只有對著誠山點點頭。

誠山替可文摖掉眼淚後,對可文說:[想不到你還記得我說的話,跌倒了,就要自己爬起來。大地震發生後,我心裡非常害怕,我做錯了決定,選擇逃避現實,我以為可以到大陸去東山再起,以後再想辦法回台灣,以為真的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實在厭倦了東躲西躲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抓起來,你的尋人啟事,讓我更進一步想到自己的責任,我是你和妹妹的爸爸,如果無法對自己的錯誤負起責任,以後我如何管教你和妹妹?如何指望你們做好人呢? 爸爸就要去坐牢了,當初我最害怕的是,如果我去坐牢後,媽媽如何挑起家裡的重擔? 現在我可以放心的去坐牢,因為你長大了,我知道你會好好幫忙媽媽,好好照顧妹妹。爸爸以後和你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我每天都會想念你們。]誠山說到最後,眼淚又幾乎快要流下。

可文哽咽的說: [爸爸,你不用操心家裡的事,我會好好照顧媽媽和妹妹。等一切安定下來後,我會再回學校讀書,但是我要留在台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全家人都要在一起。]

誠山和家蘭喃喃的重覆可文的話: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全家人都要在一起。]可音也大聲的說:[對,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全家人都要在一起。]

這時陳律師走了過來,對著誠山和家蘭說:[孟先生,孟太太,時間不早,我們要加快動作了,還有很多文件要簽呢。]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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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曾在西雅圖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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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的「錢」總統和他的小犬
2008/09/06 15:06

也能像你故事中的父子一般面對事實,那有多好。

雖然明知讓學法律的陳氏父子面對法律,就好像讓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的不可能...


blue phoenix和新冠同行的旅行(fanciatang) 於 2008-09-06 20:52 回覆:

哎提筆寫這篇時

根本沒有想到竟然會讓珍妮產生這種感想?

那對父子知法犯法

真是讓人不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