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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第三部回家(9)
2008/08/10 05:04:32瀏覽1668|回應0|推薦60

誠天對可文說:[大地震後,家破人亡的例子真是太多了,你該慶幸,你的家人至少都還健在。只要人還活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是可以重頭來過。死了,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可文點點頭,可是他忍不住心情沈重起來,有多少人死在誠山蓋的房子裡面?這些人的家屬,會原諒誠山嗎?可文愈想愈難過,心裡一塊大石頭愈壓愈重,他幾乎不能呼吸,臉色一時變得慘白。誠天發現可文的異狀,馬上扶著可文,問他:[你那裡不舒服?]

可文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來,他全身發抖,對誠天說:[叔叔,別人是不是都認為爸爸是個壞人?]

誠天嘆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說:[我想,有些人可能難免會這麼想,但是,你千萬別鑽牛角尖,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你要記住你爸爸永遠都愛你,關心你,他現在非常需要你的支持。]

可文點點頭,心情沮喪,他從小崇拜敬仰的爸爸,竟然會變成別人眼中的罪魁禍首!可文一想到這裡,眼眶不禁一紅。

這時誠天拍一拍可文的肩頭,說:[我們該去找你媽和可音了。]

可文打起精神,振作起來,他隨著誠天走到家前面。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家竟然如此破敗不堪時,突然聽到可音的聲音。他四處張望,可音和家蘭正向他跑來,可音不斷喊著:[哥哥!哥哥!]。他一時心情激動,大喊著:[媽媽,可音!]向她們直奔而去,三個人又哭又笑,抱在一起。誠天也趕緊走了過來,靜靜站在一旁,他悄悄拭去眼角淚水。

家蘭先抬起頭來,一邊抹去滿臉淚痕,一邊哽咽的對誠天說:[謝謝你把可文送回家。這一年多來真是多虧了你和如慧的幫忙。現在我們出事,又麻煩你大老遠從美國回來。]

誠天說:[大嫂,妳快別這樣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哥哥出事,我當然有責任要幫忙。從前爸媽在世的時候,我遠在美國,沒有辦法孝順他們,都是大哥和妳在照顧他們老人家,現在剛好是輪到我出力的時候,不用掛在心上。]

可音對可文說:[哥哥,你還要回去美國嗎?]

可文看了家蘭一下,他搖搖頭說:[我不回去了,我要先找到爸爸再說。]

誠天和家蘭討論了一下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兩人決定大家先回到家裡,把行李放下,讓可文和誠天休息片刻。

可文走進闊別一年多的家,外觀不忍卒睹,二樓已經垮了,不能住人,但是一樓還是可以居住。家蘭用屏風把床和客廳隔離出來。一個客廳頓時擁擠不堪,廚房的瓦斯爐和流理台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一樓的廁所也完整無缺。但是屋頂和通往二樓的樓梯,歪七扭八,彷彿隨時都要掉下來。

誠天皺起眉頭,問家蘭:[大嫂,這裡還能住人嗎? 萬一屋頂塌下來,怎麼辦?下雨時會不會漏水?]

家蘭苦笑著回答:[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如果要我們去和其他災民住鐵皮屋,只怕別人一知道我們是誰,也會把我們趕出來。我連救災慰助金也不敢去申請,怕別人又要閒言閒語。] 

可音說: [學校有很多教室被震垮了,所以最近我也不能去上學,這樣也好,我很怕回去學校後,同學會嘲笑我,或是欺負我。]

誠天和家蘭都沒有說話,兩人的神情都很嚴肅,家蘭咬著下唇,眼睛裡淚光閃爍。可文心裡替可音非常難過,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對可音說些什麼才好,何況,他心裡也正暗自懷疑,如果換成是他的話,面對同學的責難和冷嘲熱諷,他又能如何應對呢?他看著媽媽和叔叔都沒有回應可音的話,心裡不禁要懷疑:[看起來有些事情,大人也沒有辦法處理解決,如果真是這樣,長大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

誠天和家蘭兩人把家具東移西挪,誠天和家蘭把一張單人床搬出來,放在客廳,這張床從前是可文在用。家蘭要和可音共擠一張雙人床,家蘭拿出一個睡袋,對可文說:[你就先用睡袋,在客廳裡睡吧,叔叔回美國後,你再睡床。]

可文點點頭,不敢多說話。他環顧四周,發現家裡看起來很擠,不過家蘭似乎還是盡量保持居家環境的乾淨整潔,只是好多家具東一堆西一堆,要走路也難。儘管可文疲憊不堪,但是他看到誠天二話不說,便主動幫忙家蘭搬動家具,他也捲起袖子起來,開始動手,可音也來幫忙,四個人通心合力之下,不一會兒的工夫,所有用不到的家具,便集中在廁所的旁邊,家蘭找出一張大毯子,把這些家具蓋起來,家裡看起清爽多了。

這時候家蘭突然叫了一聲,說:[差點忘了,你們肚子餓不餓?渴不渴?]可文和誠天兩人隨便吃點東西後,便沐浴準備就寢。家蘭替可文把睡袋鋪在誠天的床旁邊。誠天上床後,很快的就睡著了,可文疲倦不已,也進入夢鄉。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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