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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 第二部停留(4)
2008/06/26 10:35:30瀏覽1181|回應0|推薦78

第一天進教室,可文和可中依照老師的指定座位坐下,可文忐忑不安地張望四週,發現除了可文,可中和一名亞洲女同學之外,全班同學都是白人。可文不免有些好奇地打量了這個女孩子一下,他覺得她長得有點像搬到加拿大的林素珍,同樣笑起來時,臉頰上一個酒渦,但是她比素珍黑了一點,她的臉也比較圓潤,素珍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她則是一雙丹鳳眼。

女孩注意到可文在看她,回看可文一眼,沒有說話。老師開始點名,點到女孩時,可文有些好奇,他注意到,她姓李,李似乎是中國人的姓,但是也像是美國人的姓,他不確定她是不是華裔的美國人?可文突然想起在迪士尼樂園裡看到的那些大陸孤兒,難道她也是其中一個嗎?

老師點到他了,可文慌慌張地用英文喊到,別的同學似乎沒人覺得有什麼異樣,他稍微安下心來。可文轉頭看一看可中,他向可文點點頭,可文覺得放心多了。

可文的老師似乎都和伍博士談過話,每個老師下課後,都特別把可文叫到面前來單獨談話。內容大同小異,如果可文上課有不明的地方,儘管發問,不必客氣。如果作業需要額外協助的話,也可以提出要求。

可文發現美國的老師和他說話時,都以孟先生稱呼他,讓他有點不太習慣,這些老師都把他當成大人嗎? 他在台灣的老師從來沒有人稱呼他是孟先生。這些美國老師和他說話的態度很客氣,好像沒有人把他當成不懂事的毛頭小子看。可文經過這些老師的單獨談話後,發現老師說的話,大部份他都聽得懂了,剩下不懂的,他大約也猜得出來。老師看起來和譪可親,他的英文也彷彿真的有進歩了,可文的心情稍微放鬆一些,不再那麼擔心緊張了。

可文發現美國學校上的數學好像不會很難,有些他在補習班已經上過了。在台灣時,家蘭堅持可文學心算,可文當時不覺得心算有什麼好處,但是在美國,好像還有些幫助。上數學課時,他發現自己居然比其他的美國同學更早算出答案,他有些訝異補心算的效果。可文也發現,他的美國同學很愛舉手發言,可文一方面語言不通,一方面身在陌生環境,畢竟不太自在,所以即使他早就算好答案,也總是安靜的坐著不吭聲。

有一天,數學老師似乎注意到可文早早停筆,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發呆,他便走到可文身旁,看一眼可文的教科書。發現可文已經寫好答案,忍不住便問可文:[孟先生,你既然知道答案,為什麼都不舉手說呢?]可文突然成了老師注意的對象,心裡一緊張,漲紅了臉,尷尬地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有繼續沈默。數學老師搖搖頭,沒有說話。

但是數學老師在課堂上公開說出可文都知道答案之後,可文便成了其他同學注意的對象。他的美國同學,本來認為可文英文不好,其他功課程度大概也很差,沒有想到連英文都說不清楚的可文,居然數學很強,大家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偶而有人會來請教可文數學作業,偶而也會有人來和可文聊天,可文逐漸習慣學校的生活,也慢慢結交了一些朋友。

家蘭和誠天定期會打電話來詢問可文近況,可音也都會傳達可文,他從前朋友的消息,興華上了國中,還是常常打瞌睡,他要可音向可文問好,還問可文什麼時候 會回台灣。

可文的家人一聽可文提到,他愈來愈適應美國的生活,在電話裡都很高興。聽到誠山和家蘭快樂的聲音,可文不免懷疑,爸爸媽媽是不是更加相信,當初他們堅持把可文送來美國,是正確明智的決定。

可文自己也不知道,適應美國的生活,究竟是不是件好事?他還是一樣想念台灣的同學朋友,但是他也覺得他的一些美國同學非常有趣,在美國生活的確和台灣不同。

可中是個運動健將,一開學,他就報名冰上曲棍球隊的選拔,可文在台灣從來沒看過冰上曲棍球,他陪可中去參加選拔時,看見許多人穿上溜冰鞋,在溜冰場上,滿場飛舞,用一根長長的鐵棍,打一個小小的圓盤。可中有些震撼,在台灣時,他從來沒有到過溜冰場,如果讓他穿上溜冰鞋的話,一定跌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每次有人射進球門,全場一陣歡呼時,可中更是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個運動白痴,還是需要重配眼鏡?因為他完全看不見那個小圓盤,更無法想像會有人對那個小圓盤如此興奮,此外溜冰場裡面的氣溫設定偏低,可文從小在台灣長大,習慣了亞熱帶氣候,他在溜冰場裡,直打噴嚏,全身哆嗦。

可中如願以償進了冰上曲棍球隊,開始了密集訓練,可文有時候得在學校陪他,等到如慧或是誠天來接他們一起回家。他在一群身材魁梧的球員身邊一站,簡直矮人一截,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不過,經過幾次考試後,可文發現中國人似乎數學能力真的比較優異,每次考數學,成績最好的前三名都是可文,可中還有姓李的女孩子,他們三個人輪流考滿分,可文因此對自己信心大為增加。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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