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停住30秒；再次深呼吸、停住20秒；三度深呼吸、停住10秒，很好。

學生時代和情人同居，綁著馬尾的小女人笑臉盈盈，教導同居人如何度過口試的不安和侷促感，「看著指導教授的筆頭，專心，深呼吸，放輕鬆；再次深呼吸，再度放輕鬆。很好，想像眼前的指導教授赤身裸體，對！就這麼簡單。你會發現與權威人物面對面時再也不感覺到壓迫！難堪的是他們，一群沒穿衣服的指導教授，不是我！」小女人盈盈笑臉，蠻不在乎道。

依其教導口試果然順利通過，聰明男人很快學會這招應用到同居人身上，「那個，毛毛，我想，我想攻讀博士。」

眼望情人無辜的臉張嘴道出心願，毛毛驚的呆了。

過了一分鐘直視情人的眼，濃眉大眼的他眼睛眨呀眨冀求成全。「可是，我已透支下個月的薪水再無法借支。」

「試試看嘛，反正妳表現的好，主任的得力下屬開了口，相信會計部門不會為難妳。」

「我，我沒那麼紅。」毛毛慌了，預支下下月的薪資這種事前所未聞，即便總經理的特助亦無此權利，公司不可能為自己這號小人物破例，「再說了上個月的房租還未繳清，房東已經擺臉色。這樣吧，」毛毛靈光一閃，出主意，「趁攻讀博士前的空檔找家教，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再想辦法。」

「怎麼搞的這點小事求妳也不肯。知不知隔壁的小林為男朋友日夜兼差，就為了二人美好的未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到時不能解決我搬出去，這樣總行。」男友的臉明顯不悅，狠狠的撂下搬出去住這句話。

搬出去意味著切斷二人關係，意即分手，這句話果然擊中女方要害，因之毛毛慌了，懇求，「別這樣，我不是不肯，給點時間讓我想想有無解決的辦法，好不好？」

「隨便！」男方轉頭，聲音略帶嫌惡，「明天我要到光華商場，有什麼要帶的嗎？」

毛毛搖頭。

「對了，愛爾蘭女聲The Cranberries 的最新專輯已發行，幫妳帶一片。」

「什、什麼Cranberrie？我不知道，沒聽過。」

「笨蛋！」男方更嫌惡的轉頭，如此當紅的獨立樂團沒聽過，真是蠢到爆！「算了，不跟妳多說，總而言之這樂團唱的棒呆了，聽聽看就知道。」拋出上述的話甩頭走人。望著男方離去身影，毛毛心想算了，反正想買的是他，就當多聽多見聞，毫無損失。

翌日男友喜孜孜帶回Cranberries的最新專輯，果然好聽。

「怎麼樣，不賴吧？」林錦榮問。

「嗯，真的很不錯，天籟美聲。只是怎麼這麼像、這麼像王菲的聲音？」毛毛疑惑問。

「傻蛋！王菲抄襲她呀，風格簡直一模一樣。」林錦榮撇撇嘴，不屑說話。

「怎麼會？會不會剛好風格像音質又像，如此而已。」猶感疑惑的毛毛認為抄襲的指控太嚴重，東西方女聲雷同造福歌迷的耳美事一樁。

「我說是就是，妳不懂少裝懂，笑掉人家的牙。」林錦榮糾正女友的一派天真，暗想跟這種不知流行的女人在一起出糗早晚的事，出門只能鬧笑話和丟臉還能有什麼？若非還有利用的價值早想將其甩了！

「對了，CD的錢，四百五。」話落手伸出，男方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貨到付款。

「阿？」毛毛迷糊了，為何聽男友買的CD要付費呢，這邏輯真怪！

「搞清楚，是我幫妳帶的。」自信滿滿的林錦榮笑了，笑的一派紳士。

這張無害的臉笑起來總令人不防，毛毛向來欣賞笑起來憨憨厚厚老實的臉，因之有所求時男方毫不吝惜展示。

只是有所求的笑臉禁不起現實考驗，短暫的歡愉過後男方板起臉孔嚴肅說話：「橋歸橋路歸路，界線要清楚。幫妳帶這張CD花了我一下午時間找尋，區區四百五的工本費，拿來吧！」